闻心微摇摇头喃喃念道：“不是。是呀，为什么呢？”瞬即恢复常态，叮嘱张劲东：“今天就这样吧！老张，公司的规矩你懂，此事要绝对保密，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张劲东退出董事长办公室后，闻心微静静的独自沉思起来。认真迂腐的张劲东的调查是绝对可信的，想起邓开阳的极力举荐和陈老对此人的评价，想起他面试时处之泰然的一脸微笑，闻心微给燕赤霞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不会受传统游戏规则的任何束缚，而且桀傲不驯，难以驾驭。
翻看着燕赤霞的详细资料，闻心微不禁哑然失笑：这家伙面试时果真没说半句假话，竟然真的五花八门什么都干过！笑过之后心里也生出一丝疑虑：真要聘用他的话，该给这个小城市里来的市井之徒安个什么位置呢？难道真让他去做清洁工？
思虑再三之后，闻心微再度打起了邓开阳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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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柳暗花明
燕赤霞的自信是有理由的，事实很快证明了这一点。
恒高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是燕赤霞四家预约应聘单位中的第二家，他应聘的是该公司此次招聘中的最高职位——行政总监。
恒高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总裁方巨来是个土生土长的云沙人，十五年前还是个杀猪的屠夫。高中毕业后父亲退休抵职进了肉食水产品公司，没几年单位就散了伙；此后几年间自己贩猪杀猪，小有积累后买下了原单位的厂房自办肉食加工厂。因云沙市城市建设发展迅速，六年前厂房被一个温州老板以十倍于原价的高价买下，遂一夜暴富。从此脑子开了窍，把杀猪卖肉的老行当丢了，一门心思玩地产。六年下来，在房子越卖越贵的大好形势下，还真给他玩出了点名堂，开发的楼盘处处赚得盆满钵满。
燕赤霞正一本正经的应付主管副总裁和人力资源部经理的盘问时，总裁方巨来刚好路过，看到这个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应聘者竟是如此从容不迫，没有半分其他应聘者多少带着的惊慌失措。
方巨来在人力资源部门外对燕赤霞叫道：“哎，哎，哎！那个谁，看什么看，说你呐！跟我来！”
确认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是在叫自己后，燕赤霞的屁股并没有离开座位的意思，笑问：“对不起，我认识你吗？凭什么跟你走？”
主持招聘的人力资源部经理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总裁方巨来先生。”
燕赤霞这才起身上前握手自我介绍道：“我叫燕赤霞。”
方巨来在他肩上捶了一捶大大咧咧的骂道：“我姓方的在云沙城里还有那么点小名声，你他妈的竟然不认识我？老子叫你还爱理不理的，真牛啊！走，到我办公室聊聊去。”
手下人大约对性情粗豪的老板张嘴就来的斥骂习以为常了，在一旁讪讪傻笑。燕赤霞对这位初次相识的总裁这种特殊“平易近人”的方式一时还难以接受，副总裁和部门经理尚且如此，就算自己成为这家公司的行政总监那又如何？即便是打工，也要做人，不能做狗！
燕赤霞淡淡一笑说道：“我在电视上还经常看见美国总统呢，能说我认识他么？方先生，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方巨来惊道：“为什么？你不是来应聘么？”
燕赤霞淡然道：“我是来应聘，不是来挨骂。我也是爹妈生的，没有随便让人骂的嗜好。即使是有幸成为贵公司的员工，工作中存在什么问题你可以指出来或者批评我，甚至可以开除我，但骂娘就不行；动手打人就更不用说了，这年头不存在谁怕谁。”
方巨来和两位手下当场就愣住了，副总裁赶紧圆场道：“我们方总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其实平时人挺好的。”
燕赤霞当然明白这是他平常随便惯了，说不定骂你还是看得起你。他能主动提出要单独召见，就证明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能成为地产大亨，应该不会是胸襟狭小之辈，不妨玩点小聪明牛到底！
“嗯？”方巨来睁大双眼瞪了燕赤霞十来秒，燕赤霞依然是一脸慵懒的笑意，却并不回避他的目光，镇定的眼神中没有半点畏惧，也看不出一丝半点的慌乱。
“好！老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方巨来硬生生的把脱口而出的粗话咽了回去：“燕赤霞是吧？我正式邀请你到我办公室坐一坐，咱们聊一聊怎样？”
燕赤霞开始觉得这位粗犷的老板有点可爱了：“我深感荣幸，乐意奉陪！”
方巨来草草看了看燕赤霞填写的简历后，皱眉直呼其名问道：“燕赤霞，按理说你该应聘财会岗位才对啊？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地产，凭什么就认定你能做好这个行政总监？”
燕赤霞坦然自若的答道：“您的公司在招聘广告上并没有说要招聘财会工作人员，我为什么要应聘？我没有接触过地产并不意味着我就不懂，即便不懂我可以努力学；就我理解，行政总监其实就是副总级别的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对专业知识要求不是太高。作为一名高层管理者，并不需要对专业知识十分精通，因为那是工程师和技术员的事，不是他的主要职责。请方总注意，我并没有认定自己一定能胜任行政总监，只是觉得我各方面的条件符合您招聘广告上的要求。是不是合适应该取决于您，我说了不算。”
方巨来愣了一愣点头道：“说的也是。”稍一思索后将手上的简历扔在一边试探道：“有个关系户塞了个人在我这里，现在我拿了头疼，你说说看要怎么安置才妥当？”
生意做大了这些鬼扯脚的事自然在所难免，这燕赤霞是知道的；笑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关系户了，也要看他塞进来的这个人能干些什么。”
方巨来苦笑道：“西武区建设局一位科长的妻侄女，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红漆马桶。人虽草包脾气不小，换了三四个部门了，到哪儿都是刺儿头，还直闹腾着要换个轻松点的岗位。”
燕赤霞笑道：“好办得很啊。对您有用的是那位科长而不是他的宝贝侄女，把她扔到行政部或者销售部挂个公关经理的头衔就行了，不要安排任何具体工作任务，够轻松的了吧？但要说清楚，劳动纪律和公司制度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还不行的话，您可以把她诸多‘光辉事迹’详尽记录下来，干脆跟那位科长去摊牌‘退货’。”
方巨来不以为然的道：“这还用你说？能退我早就退了。”
燕赤霞笑道：“您如此重视，那位科长想必作用不小。既是如此，您肯定没有在他身上少花工夫，他心里也清楚，所以说‘退货’应该是无伤大雅，对您和他的关系影响不大。‘退货’的方式有很多种，您不妨试试这一种：摆了证据后告诉他，贤侄女每月工资我会一分不少照发，人却不能也不用来上班了。”
话音刚落方巨来就赞道：“妙啊！”手下行政部经理拿这个鸟人吹不得打不得，向他告状诉苦不是一次两次了，真他妈是猪脑子！
这样给足了对方面子，没个名目白拿钱就有公然受贿的嫌疑了，为了每个月千多块工资的小钱那位科长大人还真犯不上背这样的名声；就算是他侄女死皮赖脸不肯走人，必定也会大加收敛。自己西武区的项目即将完工，最多熬到那时候就毫不客气的打发她滚蛋！
接下来方巨来继续有意拿恒高公司现存的一些内部管理方面的问题询问燕赤霞，燕赤霞不假思索随口道来竟是令人咬都咬不动；方巨来试探着询问资本运作、财务管理，此人根本就是这些方面的专家；气氛热烈的两个小时谈话一晃而过。两个男人的谈话的过程和结果同昨天燕赤霞的应聘经历相比有天壤之别。
等三天后劳动合同一签订，燕赤霞就是恒高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年薪八万元的行政总监了，这是个令双方至少在目前都很满意的结果。
从恒高公司出来后燕赤霞轻快的打电话把剩下的两场预约面试托故辞了。
回到住地后给父母打电话报了个平安，儿子在幼儿园还没有接回来，没能和宝贝儿子说上话多少令他有些郁闷。
想起两天没给妻子打电话了，闭目深呼吸后，拨通了付萍的电话：“付萍吗？今天我找了份工作，到一家地产公司做行政总监，就是办公室主任。我打算先签一年的合同试试看。你还好吧？”
付萍对自己丈夫的谋生技能和骨子里的倔强是了解的，知道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回龙源了，静静的听他说完道：“这样也好。我很好，只是这段时间电厂二期工程的设备即将安装，有点忙。有时间我会带儿子到云沙来看你的。”
付萍的口气淡得象白开水，燕赤霞心有不甘的说：“好吧！不用担心我，有空多去陪陪爸妈和儿子。”跟妻子通完电话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发了一阵呆，想想该把找好工作的事告诉邓开阳。
邓开阳这天一大早就跟云沙市商业银行大大小小的行长们到临省省城搞交流观摩去了，两天后才回来，电话里叫嚷着回来要燕赤霞请他喝酒。
燕赤霞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地产行业，决定充分利用好这宝贵的三天。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一口气把天南省稍有名气的报纸都买了一份，准备认真搜集一下所有跟房地产相关的新闻报道和本地的楼盘广告，了解一下政策走向和市场行情；到新华书店买了几本关于房地产法律法规、房屋建筑、房屋风水之类的书，打算回去慢慢认真琢磨做点专业知识储备。余下的时间准备去恒高公司以前开发和现在正在开发的楼盘去实地看看，对恒高公司的现状和发展前景做一个大致的了解。三天的日程被燕赤霞排得满满的。
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找了个立足的地方，虽然是个打杂的抹桌布职位，已经令燕赤霞自己都觉得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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