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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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官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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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一的对价给她。本来陈四宝还想多给一些的,至少给一万美金,但戴向军不同意,说第一次孝敬秘书长,要尽量做得不露痕迹,太多了会引起秘书长警觉,反而把事情弄砸了,再说出国人员身上所带的外币有限制,太多了带不出去,弄不好会给秘书长添麻烦,那样就不好了。陈四宝接受了戴向军的意见,说行,就按你说的,先投石问路。
  秘书长夫人本来对人民币和美金的对价不是那么很清楚,但自从她把一万人民币交到戴向军手上之后,就注意看报纸和电视上的外汇对价,知道美金和人民币的对价是一比八块三,所以,当戴向军把5000美金交到她手上的时候,秘书长夫人马上就知道里面有猫腻。但是,秘书长夫人不愧是秘书长夫人,她既不会像普通老百姓老婆那样大惊小怪,更不会像普通小市民那样装聋作哑,而是轻声问了一句:“有这么多吗?没有这么多吧?”
  幸好,这一点戴向军早考虑到了,连怎么回答都想好了。戴向军当时的回答是:“多带一点,没坏处。”
  这是一句标准的废话,多带一点当然没坏处,但人家秘书长夫人问的不是多带还是少带的问题,而是问一万元人民币怎么能换5000美金的问题,他回答“多带一点没坏处”不是所答非所问吗?
  对,戴向军就是要所答非所问。既然你秘书长夫人不明确问,那么他就不明确答,回答“多带一点没坏处”,就是既要告诉秘书长夫人这美金确实是多了,又不告诉你为什么会多出来,这就叫含蓄,就叫一切尽在不言中。
  秘书长从国外考察回来,戴向军再次去探望,发现他们家果然有了变化。不仅新添了一台日本东芝冰箱,而且两口子对戴向军的态度也有新内容。秘书长夫人明显对戴向军更加热情,居然亲自为他泡了茶,一下子让戴向军这个小下级享受到老上级的待遇。秘书长本人也不含糊,在紧张的出国考察期间,居然没有忘记他这个“黄埔二期”的小战友,特意为他买了一个立体声单放机。虽然并不值多少钱,但由于是秘书长亲自送的,意义非同一般。戴向军后来还专门让陈四宝戴在耳朵上听了,两边耳朵的声音不一样,组合在一起是绝对的立体声,音乐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由远至近,奇妙无比。
  两个人感觉问路成功了,可以开展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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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批文(2)
故伎重演。这次是秘书长的儿子准备考托福,虽然仅仅是考托福,离真正的出国八字还不见一撇,但戴向军还是以这个理由一下子送了两万美金。尽管钱是交到夫人手上的,但这种事情肯定瞒不过柯正勇本人。这一次数目比上一次大,而且行贿的意味更加明显,秘书长不能再装糊涂,也没有用一个小电器打发他,而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第一次比较正式地与戴向军谈话。
  “你发财了?”柯正勇问。
  “这要看怎么比,”戴向军按照事先演练好的话说,“如果和以前在部队上比,托您的福,帮我调换了一份好工作,确实是发财了。但如果和其他人比,差远了。南都当地人就不比了,就说我们‘黄埔二期’的战友,许多人都买车了,但我这个专门给汽车发牌照的副主任还买不起车,所以,跟他们相比,我和您一样,穷着呢。”
  “哦,”柯正勇问,“他们都买车了?”
  “买车了。”戴向军说。
  “都哪些人?”柯正勇又问。
  戴向军就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人。
  听完,柯正勇半天没有说话,在思考。这样思考了一会儿,柯正勇问:“那美金是怎么回事?”
  戴向军回答:“上次您出国那笔是我给换的。我承认,我有感恩的思想,又有一种义愤。您这么大一个领导,出国考察,才带一万人民币,换成美金才一千多一点,那些人怎么就那么有钱?所以,没跟您商量,我就自己贴了一点,凑成了五千美金给您。但这次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心,而是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这次是替陈四宝给您的。”
  “陈四宝?”柯正勇问。
  “对,陈四宝,”戴向军说,“我跟您说过的,是我的那个老乡,您还让我到他公司看看,看看他是真老板还是假老板。记起了吗?”
  柯正勇把头向上仰了仰,嘴巴张开,但没有说话,只是又“啊”了一声,表示想起来了,戴向军确实曾经向他说过这个人,有印象。
  “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柯正勇问。
  “也没有什么事情,”戴向军说,“上次我就是托他换美金的,他问我为什么换美金,我当时在义愤头上,就把情况说了。他听了也有同感,感觉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像您这样自身能力强对国家贡献大而且廉正的领导反而受穷,出国才带一万块钱,而那些素质不高不务正业甚至是劳改释放人员反而发了大财了,所以,这次听说毛毛考托福要出国,他就主动要求资助一点。”
  柯正勇听了一笑,说:“没有这么简单吧?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托我办?如果有,尽管说,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而我又能办到的,就凭他和你的关系,只要你开口,能办的我自然会帮着办。”
  戴向军没有立刻回答,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他不好意思说,等秘书长再次催问之后,才说:“肯定不涉及原则问题。他一个个体老板,也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是改革开放才让他发财的,对党的政策拥护着呢,哪里有什么原则问题。无非是想争取一个公平的生意机会。”
  “说,什么机会?”柯正勇问。
  “他是做汽车生意的,”戴向军说,“做汽车生意需要批文,而现在能搞到批文的都是一些高干子弟,像他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就只能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啃骨头,甚至有时候连骨头都啃不到。所以,他想通过您看能不能搞到批文,不求特别照顾,只求能与别人得到同等的生意机会,哪怕一次也行。”
  戴向军自认为自己表达得非常有水平了,既表明了想搞批文的意思,又把这种搞批文的行动说成是正义的行为。说实话,这番话说完之后,戴向军多少有些得意,因为这番话并不是他和陈四宝事先商量好的,而是他临时发挥出来的,他对自己的说法比较满意。他甚至认为这样说了之后秘书长一定就会爽快地答应,因为答应帮他们搞批文就相当于答应做一项维护正义的事情,维护正义的事情秘书长能不答应吗?
  

第六章 批文(3)
但是,他没有想到,柯正勇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沉默了半天,最后才说:“这事情不归我管。”
  戴向军把秘书长和他的对话一字不少地重复给陈四宝听,本以为陈四宝会相当失望的,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并没有失望,而是蹦出两个字:“有门。”
  “有门?”戴向军不理解。
  “你想想,”陈四宝说,“什么级别的领导交什么级别的朋友,柯秘书长怎么可能没有能管批文的朋友呢?只要他想帮我们,或者说只要他把我们的事情当做他自己的事情去办,就肯定能找到相应的关系。从你刚才的描述看,他是非常想帮我们的,是不是?”
  “是。”戴向军说。
  “那不就行了,”陈四宝说,“不相信你看,他肯定有办法。”
  果然,没过两天,柯正勇主动给戴向军打电话,叫他晚上到他家去一下。
  戴向军不敢耽误,马上就向陈四宝通报。陈四宝立刻就从九江赶回南都,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
  当然,所谓的商量其实就是分析,分析柯正勇这么紧急召见他到底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按照戴向军的判断,可能是好事情,也可能是坏事情。好事情当然是告诉他有办法了,他已经找到某某人了,搞到批文了。坏事情是说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你把美金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戴向军本人更倾向于是坏事情,因为如果是好事情,那么不必去他家,电话里面就可以说,而只有坏事情,不能在电话里面说,只能当面说,并且当面说完,立刻就把美金还给他,弄不好,还把上次的一起还给他。
  “如果要是这样,我怎么办?是接还是不接?”戴向军问。
  陈四宝不做声,他在想,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论。
  接肯定不好,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但如果秘书长执意退还,不接过来他生气怎么办?
  但是,陈四宝又不能不回答戴向军的问题,因为说到底,这美金是陈四宝出的,陈四宝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戴向军是很难做的。最后,逼得陈四宝下定决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下哪有打送礼人的道理?我相信秘书长。即便秘书长这次确实没有帮我们搞到批文,他也一定把我们惦记在心里,今后一旦有机会,还是会想办法帮我们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哪怕他发火了,你都不要接。”
  他们两个都没有分析对。柯秘书长那天紧急召见戴向军既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坏,而是给了一个活口。
  柯正勇告诉戴向军,他有一个朋友恰好在北京主管进口车的审批工作,姓陆,叫陆方舟,但他和这个陆方舟的关系一般,达不到给批文的那种交情,所以他特意拜托另外一个朋友写了一封信,因为另外这个朋友和陆方舟的关系深一些,估计多少会给点面子。说着,柯正勇就把那个朋友的信交给了戴向军。戴向军一刻都没有耽误,出了机关家属大院就把那封信交给陈四宝,并且在车上就详细汇报了柯正勇所讲的每一句话。
  陈四宝仔细看了信,又认真听了戴向军的描述,最后提出一个要求: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北京。
  陈四宝说得很认真,让戴向军不好轻易拒绝,但是,他不明白陈四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相貌,”陈四宝说,“我的相貌不行,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的,北京的那些大机关我去过,像我这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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