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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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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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完《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我掩卷沉思良久。你不能不佩服作者在这样一个看似漫无边际的范围里,精妙而出奇地捕捉到了散文的“核”。写西藏或拉萨天空的作家太多了,凌仕江高人一筹之处就在于他懂得从小窥大,以少胜多;他紧紧抓住“蓝天”二字,一层深似一层地追寻“蓝”与“天”之间必然的、生命般的关系。正如他所描述的那样,“西藏的天,天天都是蓝的”,它的蓝“仿佛伸手便可以裁剪”“一只鸟便可以划破它的宁静。天,把心情蓝得很高,很畅,像立在天边的经杆,随着风的节奏而摇曳”。这种对“蓝”的挖掘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可以说只有置身于西藏的蓝天下,并把心与蓝天贴在一起的作家,才会有这种切肤之痛的一针见血的体验。西藏的天蓝得实在与现实太远了,于是初到西藏的人便感觉有话要说了,抬头就问:这里的天干嘛这么的蓝呀?他们苦思冥想地找答案,不惜“导致大脑缺氧”。他们见人就发出这样的疑问,然而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为什么要提这个不值得一提的问题?“西藏的天和蓝是融为一体的。蓝与天之间的界限是白云,可白云早已跟随牛羊下山追风去了”,“你不必过分去追究太多的问题,在你抵达之前,西藏的天就这么蓝,在你离开之后,它还将依然的蓝,完完整整的蓝,永永远远的蓝”,只是因为“你看惯了灰色的天空,突然来到西藏就可能产生要把蓝与天分离的愚蠢想法。”其实,蓝天它本该就这么蓝,只是你“提出的问题这么难”,便得不到完美的答案。至此,西藏的天为什么这样蓝,你面对蓝天苦思冥想的问题为什么没有答案,全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了。这篇本以描写“秋月春风、山水风光”的散文,以作家深邃的慧眼,便折射出不寻常的思想,使读者仿佛听到高山流水的潺潺脆响。值得一提的是,此文刚发表不久就被大小报刊纷纷转载,同时成为2002年度中国散文排行榜候选作品,并入选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21世纪年度散文选2002》。最能体现此文价值的则是2003年全国普通高等学校的招生考试,此文成了考卷试题,进入了众多学子的眼睛。c米c花c书c库c ;http://www。7mihua。com

    许多文学作品的浅薄性的重要表现,是这些作品太缺乏一种对人类或自然的深沉理解和真爱。它们注重那肤浅的“展示”,对社会表面现象的事件兴趣太浓,诸如男男女女之间的三角关系,所谓山乡里的原始生活,等等。而对沉在表象下面的人的本真情感与生存姿态太漠然。很久一段时间了,这种作品包括散文在内,一直难以绝迹,重复无味地在一些刊物上演出。不可否认,凌仕江的散文其特殊的题材和独出心裁的写作手法,是他散文产生诱人魅力的原因之一。但是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对西藏、对文学有一片真爱。大爱大恨,才能创作出好作品。一个作家如果失去了对人类对身边兄弟姐妹的刻骨铭心的同情与爱,他还能有什么留给读者?以上这些感想是我读了他的散文《心灵跋涉的远方》生发而来的。我强烈地感受到作者怀着按捺不住的非要诉说不可的激动心情,淋漓尽致地给读者展现雪山哨所战士的心声。这是一个人的哨所,它在遥远的地方。远到什么程度?在这里,“家园成为哨兵幻想的远方,城市是远方,乡间是远方,人群是远方,甚至能看见灯火的不远处,哨兵也敏感将它定义为远方。”“这是一个人的高原,如果有一天他跑得远远的,这里的一切将不存在。”作者营造了这样一个闭塞、孤独的特殊环境之后,便用饱蘸着对人类之爱的笔尖,描绘了哨兵的心底对真善美的强烈追求。这个用乱石垒成的像弃儿一样的哨所,给予哨兵可观赏的除了正前方500米那条气势险峻的冰瀑,从早到晚晶晶莹莹地发着透彻的光芒外,再就是冰瀑那边的狼、狐狸、“野人”等。哨兵吓得一声接一声地喊:“妈妈——妈妈——妈——妈”。应该说,作者在这个寂寞得怕人的瞬间,挖掘出“妈妈”,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是很赋有人情味的。据我所知,凌仕江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哨所的主人公如果仅仅停留在对妈妈的呼喊上,那仍然是一篇肤浅之作,因为“乡愁”并不是哨兵本质的品格。后来,就是哨兵短暂离开哨所一段时间又返回来时,他“在草原上打着滚,撒着欢,像牛羊一样,拥有了自己的天和地。”这会儿他最想呼唤的仍然是“妈妈”。至此,这篇散文的意境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读者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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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仕江写得很有“意思”的散文为数不少,近日听说他的散文集《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要出版了,便不由自主写了以上的文字,以表达我的欣喜心情。他还很年轻,人生的道路还很长,艺术的天地很宽。我越来越体会到文学本身就是一个在风风雨雨中求索的过程,各种各样的坎坷,很可能使求索的人摔倒,甚至趴下。但是,只要自己不倒,趴下后也站立着。

    愿凌仕江不断求索,不断前进。做个真正不倒的骑手!遥望雪山

    在西南平原,我看见过一只被雪山抛弃的鹰。沾满血迹的爪子蹲在一座喧嚣的城市,垂着的头,时而也会没精打采地四处张望,在一块突兀的巨石上回首来时的路,在定格中寻找一丝生灵。看得出,它已竭尽全力,或许雪山才是它生命力的得意之最,它是如此钟爱雪山啊!

    连夜来,好梦噩梦一起敲打着他的睡眠。梦中,他又回到了西藏,回到了拉萨,回到了牧歌悠扬的草原。那些曾经熟悉的雪山、青草、美丽的喇嘛庙却一改往日褐红色的面孔闪现在他向日葵图案的窗帘上沉闷的诵经声,让他辗转难眠。一眨眼,他手握钢枪站立在雪山上,好像被无限的雪铸成了一只神雕,而那只鹰,注定要飞越黄昏

    这,便是梦,属于他一个人的梦。昨夜,喇嘛口中悠长的法号又将他从梦中唤出来,因为又一个梦。

    凌晨三点,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从梦中惊醒,心里嘀咕,这时候来电话,准没什么好事他赶忙抓起电话,从雪山深处传来了一个哽咽的声音:“牦老兵,他去世啦,昨天,早晨九点”

    其实,电话里所说的牦老兵,是他们哨所的一头牦牛。当年部队进军西藏时,它便出色地完成过大量的运输任务,而今的青稞地、斗牛场里,它都充当着重要的角色。所谓的“老西藏精神”或许在它身上也能找到另一种源。他们开设哨所时,它倾出自己全部力量,为大家建立哨所担当着最繁重的运输任务;之后,他们哨所五个人的全部粮食、化水的冰块和燃烧用的干牛粪,全由它日日夜夜跋山涉水运上山巅。因此,他们格外青睐它,信任它。

    而今,它去了,是为解决兵们的燃眉之急去的。话筒里向他报告噩耗的是牦老兵最亲密的伙伴——吴洪。小吴哽哽咽咽地向他诉说了牦老兵去世的经过。按理说,此刻的他当用语言表达他极其悲痛的心情和哀悼。但是,此刻他紧闭双唇像一个说不出话的哑巴,心里有一千个想不通的理由,身强力壮的牦老兵怎么能就此匆匆而去?

    快半天了,吝啬的泪水才像断了线的珠子倾泻在他的面庞上,牦老兵的形象比以前任何时候更高大了。

    那是九月的哨所,大雪已封山。

    微弱的羊粪火已持续燃了一个星期,全哨所已没有半根火柴。照此下去,即便哨所只燃一炉长明火,燃料也难以维持到来年雪化开山季节。兵们一个个愁眉不展,在这青黄不接的紧要关头,牦老兵却勇敢地站了起来,与它一同出发的是它的“闺蜜”小符。半月后,小符抱着两大捆书信、衣服回来,而牦老兵却永远地留在了牧泉河。明天就是它的葬礼,他们打算将它安顿在它来时的那座雪山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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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筒里,悲悲戚戚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全读懂了。只是头脑阵阵晕眩。他含着热泪,积压在脑海里的往事一幕幕地呈现在眼前:年年杜鹃花开的季节,兵们总会与牦老兵话别,而它却以自己固有的韧性投入紧张的工作,以示对兵们的体贴和爱。不必问阿妈,也不必问打柴的少年郎,单是哨所里堆积如山的油盐粮柴,就足以看到它越冰川、趟急流、穿丛林的坎坷历程。

    记得他到哨所上任哨长那年,所谓的哨所,无非是用几根枯枝搭成的小窝棚。年复一年,是牦老兵从山下不倦地为他们搬运无数的建筑材料,它成了修建哨所的主力军。

    那个夜晚,呼啦啦的大雪铺天盖地而下,风,嘶鸣得鬼哭狼嚎。牦老兵同兵们冒雪而行。从团部到达哨所,需要九天九夜的跋涉。牦老兵肩负的沉重铁皮被风刮到了几十米外。在雪山怀抱里,兵们靠着牦老兵那不断散发着热能的躯体在茫茫雪海里挣扎,踏着没膝的积雪一步一步向前移动。19zs。

    还有一年,兵们的哨所被评为“金牌哨所”,牦老兵也戴上了光荣花。狂欢之时,牦老兵好像知晓自己得到了奖赏,它在他周围蹦蹦跳跳,好像对他讲了些什么。他久久盯着它,不太明白它的意思。它的闺蜜小符走来,轻轻抚摸它,它却发出“哞哞”叫声。小符用脸靠近它的脸,好像听懂了它的语言,点点头便对他说:“牦老兵要把军功章带回大山去。”结果,牦老兵欣然向兵们频频点头,前蹄来来回回地踏着原地,有一种羞涩的感觉。于是,大家拿来一幅红绸,为牦老兵系在脖子上,它立即欣喜若狂,向兵们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叫声。是呀,它也懂得自己获得荣誉呀!瞧,它迈着自豪的步子,向着它来时的雪山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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