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后,不动声色地察看了现场,然后说:“你看,除了抽屉,其他地方完好无缺,连立柜也没有动过。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抢劫分子是知情人,他们事先知道抽屉里有钱,他们就是奔抽屉而来的。”
老鲁还在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接口说:“我看也是。”
“那么,这抽屉搁钱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呢?”队长问老鲁。
“没有人!再也没有人!”老鲁瞥了我一眼,摇摇头,回答道。尽管我也是知情人,他却不敢说出来。
“你看清了抢劫分子的模样吗?”队长转身问我。
“看清了一点,像、像……”我瞥了一眼老鲁,假装不敢说。
“有话你大胆讲!有我作主,你怕什么?”
“他们一共两个,都蒙着面,其中一个有点像……他。”我颤颤兢兢地指了一下老鲁。
“放屁!你血口喷人!”老鲁蹦过来就要动手,但被队长瞪了回去。
“还有一个呢?你看清了吗?”
“还有一个,我也记得很清楚,是个高个子、黄头发的家伙。”我咬了咬牙说。
“说的好!”队长点点头,然后问老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有假,他怎么知道有个高个子、黄头发的人?你们这对干兄弟真铁呀,合谋抢劫,配合得实在默契!”
“队长,我冤枉啊!这真不是我干的。昨晚上,我根本没在菜地。我在*门口呆了一夜,被一个娘们儿给骗了。”老鲁急了。
“你有人证吗?”队长问。
“倒霉的就是一个鬼也没碰见。太不值了,我!”
“如果不是你干的,我就打电话报警怎么样?”队长冷笑道。
“不!不!”老鲁举双手反对,“队长,千万别报警。警察一调查,还不把我嫖娼的事查出来呀?都罚我三回了,再罚,我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
“瞧你的德性,吃喝嫖赌骗,五毒俱全!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不管咋说,你随意请人替班,擅离职守,对我阳奉阴违,也得滚蛋!”
说完,队长气哼哼地走了。
队长一走,老鲁又挺起腰杆,蹦到我面前破口大骂:“王老歪,我和干兄弟明明不在菜地,你为什么硬说是我们干的?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还要加害于我呀?”
我朝他耸了耸肩,笑道:“无可奉告,你自己想去吧!”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故意装出来的,你和那些先来的民工一个鼻眼儿出气,借机谋害我。你太损了,太阴毒了!我算是瞎了眼,栽在你的手里。王老歪,你等着,我和我干兄弟绝对饶不了你!”老鲁喊道。
我没有再理他,而是高高兴兴地回到工棚里。大家听了我的讲述,心里悬着心的终于落了地。虽然队长对大家的扣罚工资只字不提,但毕竟没有“白”丢了,还是觉得扬眉吐气。只有我忧心忡忡地说:“看来,我又得‘跳槽’了。” 。。
第三章 讨工钱
第三章 讨工钱
09
这场苦肉计,是我打工生涯中导演的第一场好戏!我心里像过电影一样回味着这场戏,初想起来有点儿兴奋,再想起来有点儿激动,静静一想,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是的,在这个狼吃羊的社会里,我们是任人宰割的“羊”,但可以做一只聪明的“羊”,而不是排着长队把脖子伸过去的“羊”,这样才可能死里逃生。这是我通过这件事,从心底里产生的一条坚定信念!
在离开菜地的时候,大家为我买了酒,炒了好菜,款待我。我举起酒怀说:“你们好好干吧,我是搞建筑的命,想躲也躲不掉。没关系,老百岁正在工地里等我呢,我这就找他去!”
小百顺沮丧着脸说:“老歪哥,你要走,我也跟你一起走!”
小百顺的话音一落,就有人响应:“你走了,我们也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不如跟你走了。反正上个月的工钱要回来了,这几天就当白干了!”
我想了想,对大家说:“现在走,对你们不利。我才来干几天时间,而你们这个月却干了快二十天了,眼看这个月的工钱也要到手了,这是其一;其二,我走了,名正言顺,因为老鲁不会放过我;而你们走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吗?这样吧,你们再坚持几天,如果实在干不了,就坐50路车,到中州路银行大厦工地去找我们。”
大家说这样也好。就这样,趁中午休息的时间,我捆了行李,和大家悄悄地道了别,溜出了菜地,乘坐50路汽车返回城市里。
就在上回老百岁进去的那个工地里,我打听里面要不要瓦工,一位建筑工不屑地说:“一看你就是新手吧?这是盖框架楼,楼架子还没有搭起来,要瓦工干什么?”
我骂了一声,跺脚说:“完了!白来一趟!”
“不干瓦工,别的也可以干啊。这里哪里都需要人,钢筋工、木工、打混凝土的,都缺人。”那个民工说。
“哥们儿,那你给我介绍一下?”我讨好他说。
那个民工一转身,朝一伙运钢筋的人群里喊:“崔二头,崔老板,你要不要钢筋工?这里有一个。”
“要!要!”那个叫崔二头的离开拉钢筋的车子,朝我走来。这是一个小白脸,穿着西服、打着领带,斯斯文文的,戴的一顶红色安全帽就像新领来似的;那样子,不像是民工,倒像是机关干部。令人不解的是,他脖子上还挂着一部微型相机。他笑嘻嘻地来到我面前,点了一下头说:“你想扎钢筋?中!中!每天二十六块。”
“我从来没干过,不知会不会。”我说。
“噫,是人就会。有眼睛不?有眼睛,一瞅就会了。”然后又回头一指,说:“你瞧他们,哪个人不是新手?一天工夫就熟练了。”
我说:“那我试试吧。”
“中,你下午休息休息,明天再干。”然后吩咐一个小民工:“你带他去工棚里休息。”
这个小民工拍了拍衣服,铁锈便四处飘飞,吓得我赶紧把行李扛到一边去。去工棚的路上,我问了一些问题,他也没有隐瞒,还主动为我介绍这里的情况。路过崔二头的住室时,一个浑身透着*的年轻女人正在门口搓洗衣服,上身只穿一条吊带装,两个大*没包住,随着双手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小民工说:“这是崔老板的媳妇莲芝。”然后对莲芝喊:“老板娘,这是新来的王什么……王老歪。”莲芝便朝我嘿嘿地笑,嗲声嗲气地说:“老歪,往后有脏衣服,让嫂子我跟你洗,莫见外啊?”
我“哎”了一声,悄悄地说:“这娘们,够‘磁场’的啊!”
小民工却“噗哧”一乐,捂着嘴巴说:“能不‘磁场’吗?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为什么呢?”我问。
小民工仍然乐:“不信你把衣服让她洗两回,就知道了。”
我自然不会懒到把衣服送给她洗,但当我再次路过崔二头的住室时,忽然发现莲芝洗的并不是外衣,而是她的乳罩和*,屋前的铁丝上挂满大号的“文胸”:白的黑的、棉的丝的;还有大号的*:红的黄的、紧身的透明的……简直就像个开“女内衣”店的,让人想入非非。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老歪!王老歪!”
我回头一看,大叫起来:“老百岁!”
10
老百岁搞了多年瓦工,可以达到七级了,人称“七瓦匠”,不像我,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刚才我还以为,这里暂时不需要瓦工了,老百岁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肯定另择高枝了,没想到他没还走!此时,只见他身上锈迹斑斑,手里还握着一只扎钩。我上下一打量,笑着问:“怎么,你也学干了钢筋工?”
老百岁说:“何止钢筋工,木工、架子工和混凝土工,哪样我没干过,伸手就来,还用学吗?”
“多面手!真是多面手!干的怎么样?没受人欺负吧?”我笑起来。
一提这话,老百岁嘴一撇,把我拉到一边,一直往前走,直到四周没人了,才呜呜咽咽地说起来:“老歪兄弟,你怎么不早来呀,你早来一天,我就多一个主心骨,也就受不了莲芝那个狐狸精的气啊!”
“怎么,你才干几天,就受她的气了?”我吃惊地问。
“哪是才干几天啊!你不知道,崔二头是我的前老板,前年我就为他整整卖了一年命,还欠我六千多块钱没给呀。”老百岁热泪纵横。
“哦!”我点点头。
接着,老百岁哽咽着嗓子,断断续续给我讲:他给崔二头干了一年钢筋工后,拿着一小部分工钱回家去过年。第二年,当他再来找崔二头时,连影子也找不着了!像这样的事,老百岁不止碰到一回,早已司空见惯了,伤心之后也就麻木了,甚至连提也懒得跟人提,免得不堪回首。找不到崔二头后,他才跟了余百眼儿,做了瓦工。就在几天前,老百岁来到这个工地找活儿干时,竟意外地发现崔二头也到了这个工地,自己的老板正是崔二头!老百岁抓住不放,开口就找崔二头要钱,崔二头也回答得十分爽快。崔二头说:“没问题。钱在莲芝手里,你晚上找她要去。不过,找我要钱的人多,你得一个人悄悄去。”
老百岁一听,大喜过望,以为这回十拿九稳了。他想:有了这六千块钱,加上从余百眼儿那里要来的,足够可以交给家里请人说亲了。吃了晚上,趁天色阴暗,他推辞了其他工友的邀约,悄悄推开了崔二头的房门,只见里面朦朦胧胧的,悄无声息,只有台灯发出幽幽的红光。
“崔老板。”老百岁轻声呼喊着。
“哎哟,老百岁,快来拉我一把。”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仔细一瞧,只见莲芝正蹲在床前,捂着肚子叫唤呢。
“莲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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