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壮说:“还是市场规模太小。另外就是企业不太重视商务律师,只有打官司时才找律师。”
庄文新边狂吃海塞边红着脸气愤地说:“即使找,也不付费。”
何大壮说:“都是你丫这种人惯的!”庄文新脸更红了,刚想辩解,彦冰马上打岔说,“下面该王勇了。”
王勇说:“天堂的人和地狱的人吵架,天堂的人说天堂好,地狱的人说地狱好,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提议说,我们打官司吧。这时,地狱的人高兴的说,打官司我们肯定赢,因为,律师都在我们地狱里。”
大家又都笑了。彦冰说:“这个笑话有点太绝对了。”
大家说:“虽然绝对,但是是笑话嘛,不可当真。”
下面轮到何大壮。何大壮说:“从前,有一次举行狗的比赛。胜者可以得到奖励。建筑师的狗走上台来,用积木搭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大楼,得到了一堆饼干。音乐家的狗走上台来,唱了一首歌,也得到了一堆饼干。律师的狗走上台来,它什么都不表演,只是在另外两条狗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那两条狗就把他们得到的饼干都给了律师的狗。”
大家又都笑了。下面轮到范小青。范小青讲道:“从前有两头奶牛打架,谁也打不过谁,就都决定请律师帮忙。可是律师上场后,每个人拿了一个桶,并不帮忙打架,而是忙于挤牛奶,两头奶牛气坏了,分别给了它们的律师两脚。”
大家勉强笑了一下气氛有些尴尬。晓月问:“这是那个国家的笑话?”
“大概是美国的。”范小青底气不足地说。
庄文新说:“看来在美国,律师的形象不太好。”
彦冰说:“岂止不好。拿律师开涮的笑话多了。”
最后轮到晓月。
晓月说:“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关于律师的笑话,不太好笑。说的是,一伙强盗误闯进一家律师事务所。这些老练的法律专家为保卫自己的生命和财产奋力搏斗。这伙强盗非常庆幸能够逃脱。‘还不错,’有个家伙说道‘我们得了25美元。’强盗头目尖叫道‘我警告过你们别去惹律师……别忘了我们闯进去时有100美元呢!’”
听了晓月的段子,大家果然没有笑:“一点儿都不好笑,该罚!”
晓月并不争辩,端起酒就一饮而尽。她放下酒杯接着说:“最近看到一本中学生写的书,讲理想。她说‘虽然律师是为了钱不惜出卖灵魂的卑鄙职业,但是挣钱很多。’所以很多学生想当律师。我想这个学生之所以对律师有这样的看法,肯定是受周围大人们的影响。可见现在,大家对律师的评价很糟。社会上对律师有很多误解。”
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重。
彦冰说:“这与我们行业自己存在的问题有关。”
晓月说:“我想大多数的律师还是好的。”她想说,晓阳、文杰他们都是好律师。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何大壮看大家情绪不高,就说:“其实,律师行业还是很有魅力的。这个行业最大的魅力在于自由。自由地接案子,自由地办案子,自由地上班,自由地下班。”
王勇略带醉意地说:“那是你何大律师有这样的自由,我们可没有这样的自由。”
何大壮有些尴尬。
庄文新接着说:“还有,自由地挨饿。”
听了庄文新的话,大家都面面相觑。虽然听了许多笑话,晓月心里不仅没有愉快起来,反而郁闷起来。
。。
16 老板不像老板,打工的不像打工的(1)
北京,福仁俱乐部。京城的富人俱乐部。
彦冰接了白玫,来到俱乐部的餐厅。冯力自己直接从他的办公室来的,他已经到了。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落了座。为了能让冯力出席今天的聚会,彦冰费了不少口舌。冯力对与官太太吃饭最不感兴趣。彦冰就努力淡化白玫的官方色彩。当然更不能提白玫并不太情愿与他们共进午餐了。
白玫四处打量着俱乐部的陈设,“这个俱乐部真气派,东西一定很贵吧。”
彦冰说:“还行吧。只是,这里是会员制,非会员不能入内。所以比外边安静一些。”
彦冰点了龙虾,鲍鱼,浓汤大鲍翅,清蒸木瓜雪哈,避风堂螃蟹,外带几样小菜。白玫食欲不佳。彦冰心想,可能是总吃别人的请,吃得没有胃口了。但是也不好说破,就开玩笑地说:“白玫的饭量真小,是不是在减肥?其实你一点儿都不胖,多吃点儿,没关系。”
白玫笑着说:“不是在减肥。不知道怎的,在美国的时候,特别馋中国菜,回国后,又觉得吃不下了。”
冯力虽然不善于或不屑于公关,但是心里也是个明白人。从白玫和彦冰的态度和表情就可以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就不咸不淡地说:“大概是吃腻了吧。”
白玫不好意思地说:“哪里。”
彦冰忙打圆场,满脸堆笑地问:“怎么下决心回国的?”
白玫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步你梁大律师的后尘啊。”
彦冰说:“先别开玩笑,我问的是真的原因。”
白玫收住笑容说:“其实我老公在世界银行做得不错,但是,正好有个偶然的机会,他觉得国内这个位置可能更可以发挥自己的才华,就回来了。”
彦冰点点头说:“我也有同感。在美国的时候,总有一种边缘的感觉。回来以后,才有一种真实感。”
席间,彦冰只字未提托白玫的老公的帮忙联系M公司上市项目的意思。来之前,她就给今天的聚会定了位,决不谈工作,仅仅是老同学的叙旧,是情感的交流。三个人谈了谈美国和中国的种种。白玫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上班了。”
彦冰招手,叫来服务生,付了帐。白玫客气地说:“谢谢你们。”她的神态已经比刚进来时的戒备放松了许多,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彦冰满脸堆笑地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这年头,都是请客的谢谢被请的。难得你肯赏光。”
白玫含糊地说“哪里,哪里。”
彦冰说:“有时间请你和你家先生到我家做客。”
白玫说:“你家一定也是豪宅吧。”
“也不是什么豪宅,买的比较早,有些落后了。”
白玫说:“回来时间不长,看了不少豪宅,比美国的都贵。中国人现在真有钱。”
彦冰似乎嗅到了一股酸味,她正想稀释这浓酸,但是冯力的话并没有在酸味中加碱,而是又加了一点酸,“以前请客实兴在外边,现在实兴在家里了。”
白玫的口气又生硬了一点儿,“我也听说了。只有家里有足够大的地方,专门的餐厅,甚至专门的厨师,才敢搞party(聚会)。”
三人一起向外走,彦冰说:“我送你回办公室吧。”
白玫说:“不用了。我顺便在附近办点事,我自己先走了。”
彦冰和冯力把白玫送到大厦门口。看着白玫上了出租车。
冯力一脸的不高兴。彦冰拉了一下他的手说:“怎么了,不高兴了。”
冯力没精打采地说:“没劲,白白地浪费了一个中午。”
16 老板不像老板,打工的不像打工的(2)
“有什么没劲的?”
“不就是个司长太太吗,又不是司长本人,拿什么谱?这种人我见多了。”
彦冰知道冯力出身干部家庭,平时也有些公子哥的派头,今天似乎受了委屈,就说:“其实,今天,人家白玫也没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
“她是没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问题是我们请她吃饭本身就有巴结的意思。”
“怎么巴结了,无非就是吃顿饭,都是同学,有什么巴结不巴结的?”彦冰故意文过饰非。
“那么,为什么不是她请我们,而是我们请她?”
“无所谓,谁请谁还不是一样。”彦冰心里明白,嘴上却辩解说。
“当然不一样,我们这样请她,就有失尊严。”冯力气呼呼地说。
彦冰急了,说话也有了些强词夺理的味道,“怎么有失尊严了?在这个社会上,没有钱,哪来的尊严?人家坐奔驰、宝马,你挤公共汽车,有尊严吗?人家出入豪宅,你住在贫民窟,有尊严吗?人家挥金如土,你为一两毛钱与小贩斤斤计较,有尊严吗?”
冯力说:“你不是已经有了宝马、豪宅和钱了吗?干吗还折腾呢?”
“冯力,事业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彦冰语重心长地说。
“事业要发展,但是不能这么低三下四的。”冯力斩钉截铁地说。
“这叫什么低三下四啊。无非是老同学吃顿饭。你可不知道,何胖子,为了巴结主管部门的人,连一个小处长出差回京,他都亲自开车到机场去接呢。人家让你去接就是看得起你。现在是争取M公司上市项目的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拖我的后腿。”
“可是,你今天并没有提上市项目的事啊?”
“你懂什么?这叫策略。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我能第一次请人家吃饭就要人家干这干那吗?这叫感情投入!”
“真是瞎耽误功夫,那你去感情投入吧。”冯力一甩手,自己走了。
“冯力,”彦冰叫了两声,看冯力头也没回,忍不住掉了眼泪。她从手袋里往外掏纸巾。正在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这不是梁大律师吗?”
彦冰回头一看,却是香港通达房地产公司的赵老板。彦冰曾经为他们公司做过项目,她赶紧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赵老板非常热情地对彦冰说:“梁律师,我正有件事情想请教您,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彦冰马上振作了精神,努力把刚才的烦恼丢在脑后,笑着说:“好呀,我们还是到俱乐部的咖啡厅吧。”
两个人在靠窗户的座位上坐下。赵老板笑容满面地说:“我们公司现在投资一个房地产项目,实际上是别人在CDB中投资的一个项目,目前已经快封顶了。我们公司想收购这个项目,大概投资2…3个亿。自己投一部分,在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