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银行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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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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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的话就早说呀,是盯上那里的森副行长了吧。”

  说得满不在乎。简直是说选了个最容易的地方。

  “副行长?”

  “哦,对了,他外出时总是雇了保镖。他本人好像也少不了要穿上防弹背心。落脚的地方四处换来换去,不是已经好长时间连个家都回不了了吗。”

  “怎么回事?”

  “那个,你就自个儿去发现呗。我就说到这份上,那点事就必须你自己来了。嗯,如果再给你一个提示,就是康和银行的‘贷款不畅’,将来就是这个。”

  宫岛说“这个”的时候,用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画了一条斜线。

  “是什么,你说的这个?”

  州波依样画葫芦地模仿宫岛的动作。

  “不明白?是啊,你一直住在美国,大概不理解这种事。没办法啦,必须全都告诉你了。就是说,可以查清他,不,应该说康和银行,跟暴力团组织的关系……”说到这儿,宫岛突然中断了话头。

  “喂,怎么啦?”

  “唏,没有什么声音吗?”

  宫岛不住地环顾四周,那神情可能是因为警惕而绷紧了。

  “没,什么都没听见。”州波故意用慢吞吞的声音答道,但内心却觉得胆颤心惊,不由得用手按住上衣口袋。莫非知道放在这里边的东西了吗?这么一想,都不敢直视宫岛的脸了。

  “嗯,谁都决不可能悄悄溜进这种地方吧?”

  宫岛似乎又打起精神来了。但那以后不管提到副行长的名字,还是暴力团伙的名字,甚至连康和银行的名字,反正说到专有名称时,都极力压低嗓音了。看这样子,就知道宫岛所说的内容并非谎言。州波为了再确认一下,提心吊胆地看了看宫岛。

  “可是,跟暴力团伙的瓜葛什么的,要如何抓住证据才好呢。”

  听到州波自言自语似地流露出来的茫然,宫岛抿嘴一笑。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州波想。说起这件事后,宫岛确实连表情都变了,平时那种沉稳的绅士式的高官气派已经完全消失了。

  “哪里,用你那漂亮的身体就很简单吧?”

  “欸?”

  州波不禁看着宫岛,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是易如反掌吗。因为你过去陪过全世界的投资家。”

  下流的眼神。州波明白了宫岛所说的意思,窝心得不得了。直到方才,尚未将这种事带进正事里。这既是州波坚强的意志,也是她坚持到底的信念。假如没有明石的事情,她决不会用这种手段接近宫岛吧,即使是布赖顿或哈尼夫先生、李先生,若目的只是工作上的事,就不可能那样的。

  然而,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事实上,想到现在自己所要做的事,反驳的本身就会觉得毫无意义了。

  “我过去一次都不曾用那种方法谈妥交易呀。”州波竭力保持着自尊,好不容易只说了这么一句。

  “嗯,就这么着吧。直截了当,是的,大概没有哪个女人竟会这么承认吧。”

  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下决心实行这个计划时,不就该抛弃自己的一切吗?现在不是让宫岛的话搅乱阵脚的时候。

  “嗯,反正你就好自为之吧。对了,最好顺便考虑一下,安排出点新闻。给你介绍个新闻记者吧,最近见见这个人就行了。不过,知道吧,我的名字绝对不能暴露了。”宫岛又这么说道,从笔记本后面挑出一张名片递给州波。

  “是《远东新闻》经济部的记者吗,设法说说看吧。只是,这种正经的新闻记者,不能想像他会照我说的,写那种让他写的消息。”

  “他从昭洋银行获得了相当数额的个人融资,是盖房子时的住房贷款哪,金额大得本来不该通过审查的。要不是这样,像他那种记者就不可能有那样的家了。暗示一下这个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消息就都会写了吧。康和银行相对于昭洋银行,从某种意义上说可是竞争对手,所以若是写攻击康和银行的报道,对昭洋银行就算是很有面子的事了,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

  那样做不简直是恐吓吗?州波再次对宫岛的威力以及考虑的周全感到吃惊。

  “说到《远东新闻》,可是日本的大报呢。就算抓到确凿的证据,也不会匆匆忙忙照我们的意思刊登出来吧。”

  “幼稚啊。说是记者,归根结底也是个领工资的职员嘛。跟你们所在的美国企业不同,日本的工薪阶层不管取得多大的成绩,也拿不到什么特别的奖金。就是我们这样的官员也是一样的。光靠自尊心和使命感,人可不能老是那样活下去的。哪怕你一心一意地工作,踏踏实实地干活,到头来也无法脱离这铁板一块的社会体系的。既然如此要在哪儿赚钱呢?聪明的人就首先会考虑这个问题了。钱这种东西,是只在脑瓜好使的家伙那儿转悠的。这种事你们不是最清楚的吗?而且报社的人跟银行,彼此之间有着互存共生的关系,在各种各样复杂的局面中相互扶持,相互依赖,这就是日本这个社会的好处呀。你今后也要一直在日本工作的话,就不要再说小儿科的话了,好好记住就对了。”

  “怎么回事?”

  “这种事你也完全不知道吗?城市银行对报社同仁的个人融资或住房贷款多方关照,作为交换,记者一方则对多少丑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公开,如果有必要还会登载许多让他们写的报道,这种事在这个国家可是常识。对了,如果不只报社,还要用到远东电视,那就对不起啦,这方面就交给我吧。让民世党的永山先生去做就不费吹灰之力。”宫岛卖弄似地加上一句。利用报纸或电视,散布康和与暴力团伙见不得人的勾当,大概就会在国民当中萌生对康和的强烈反感吧。让森副行长为首的干部、董事们豪华的生活情形或旁若无人的招待场面都在电视上曝光,就将更进一步煽起那种风潮。

  如此一来,反对采取跟其它银行一样的救济措施,给那种乱七八糟的银行注入公共资金的趋势就会日益高涨,那么,大藏省也就不得不顺应民意,反映国民强烈的不满情绪,停止公共资金的投入了。这就是将康和银行引入崩溃之途的方案。

  “要能那样的话,将来再怎么收手康和银行也只能自然崩溃了……”州波说着,不禁打了个寒噤。这大概就叫做官僚政治吧。肩负着一国经济重任的省厅,而且堪称金融系统中枢部门的官员,只是以组织机构的需要为优先考量,或是为了私欲而随意行事。

  将如此被整垮的康和银行,不,是将由于只能被作为祭品的无能为力的银行而找不到工作的大量失业者当作可悲的牺牲者,去报道他们的实际状况,正彰显了此次大藏省要保护体制的必要性。

  荒唐透顶。州波为拼命抑制着似乎要叫出来的冲动而苦恼。假如所有的一切都这么进行,那这个国家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今后要描绘出什么样的未来图景才正确呢?

  “行啦,你不能不感到幸运啊。这个社会有权力的地方就聚集着人群,也聚集着金钱。这并不特别只限于日本吧。要想动用人力或金钱,就得拥有权力啊。拥有权力的人才能够随心所欲地支配一切……”

  宫岛的声音州波充耳不闻。州波仿佛只是在看着无声电影一般,一直盯着宫岛的脸,而且在心底里反复念叨着。

  父亲啊,这就是您为之豁出性命的日本吗?您挺身而出守护的是什么呢?因而就会有什么变化吗?您不该死的。您应该活着,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它。

  “宫岛君,能不能请你在电视上发表评论,说有必要重新评价给康和银行注入公共资金呢?要是你开口,就会有很大影响力吧。”

  州波的心里,浮现出另一个计划的清晰轮廓。

  “我?开玩笑吧。我这个人不是不便出现在媒体上吗。明白啦,是说要让谁上电视发表评论。让哪个手下上呢,要叫个万一出什么事也没什么问题的人吧。对啦,井村那种人就行吧。”

  又一次被溜走了。

  “井村君,是吗?”州波随口重问了一遍,脑子则转得飞快。会失去什么吗?没有其它好手段了吗?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男人。

  “嗯,那方面的事就交给我吧,你甭担心了。”

  “知道了。这样就万事大吉啦。我来创造机会。我这方面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嗬。创造机会,你吗?什么样的准备呢?我倒来了兴致啦。”

  宫岛盯着州波看。

  “挡住他们逃跑的路,只能告诉你这点啦。”

  州波故弄玄虚地微笑着。事情已经在照计划进行,没有漏洞。不过,不打算告诉宫岛这个。

  “那倒是,你也相当能干嘛。约翰的话是没错啊。”

  对宫岛表示佩服的话,州波微笑着道了谢,但她希望听到的话是“能接着说吧”。

  “那么,这以后……”

  终于来了。

  “这回是你提的条件吧。”

  州波摆开架势。

  “不,哪里,也不是要求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嗯,那个,因为这公寓也相当旧啦,就要另外买一套了,想搬到再宽敞点的地方去。可是价钱比买的时候跌得太多,卖的话充其量顶多不过七千万元左右吧。”

  冷不防话题突然跳到了公寓,州波目不转睛地盯着宫岛的脸。

  “实际上有处不错的房子啦。前些日子发现的,完全令人满意。只是这次稍稍贵了点,砍得相当多了,但房产商说无论怎么侃价也得十二亿五千万哪。如果加上房产商的佣金或种种费用,就需要十四亿。”

  多唐突的谈话。州波无法料想都会说出些什么来。不过,一直看着宫岛的脸,终于逐渐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就是说,让我出这笔钱?”

  “好性急啊。嗯,等等,别这么说呀。只是,你有巧妙的炼金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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