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样啊。好像还提交了录有致命谈话的录音带作为证据,录下的全是即将被捕的审议官傲慢的声音,自述了大藏省官员跟银行头头们长年同流合污的共犯结构。那个人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弹,就是打算投身于始终一成不变的日本社会的矛盾中去。这么做不就是想要让官僚方面和银行方面过去的一切恶行都公诸于众吗?玷污了自己好不容易辛苦累积到这份上的资历和声望都在所不惜哪。”
可能将密会宫岛的谈话全都偷偷录进带子里去了。州波的话就很可能会这么干的,哪怕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自个儿成为罪人都想干到底的。
“反正就想马上告诉芹泽才打了电话的,再知道点什么就再跟你联系。”儿玉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芹泽放下话筒后,就在那儿茫然若失地站了好一会儿。但是,马上又打起精神,连伸手拿件外衣的工夫都顾不上便穿过走廊,跑到门边,只在脚上套了双摆在那儿的轻便运动鞋就匆忙飞奔出去了。正要锁上房门时,才想起忘了关电脑,可这种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来得及,现在的话一定还来得及。”芹泽下意识地叫道。
迈开大步跑着穿过外面的走廊,来到电梯前,只是没有时间再等了,便这样一口气跑下楼梯,到了出口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穿过公寓大门,来到宽阔的马路上时,芹泽才好不容易作了一下深呼吸。随着肩头一上一下地大幅耸动,干燥的空气多少次在发干的喉咙里进出。
只是这种时候没有出租车。没等到绿灯便跑到宽阔的马路对面,但还是不见出租车的踪影。精疲力尽的,就是喘不上气来。
芹泽就地蹲下,重新系好运动鞋的鞋带,然后站起来,再作一下深呼吸,就这么朝州波的公寓跑去。
从惠比寿芹泽的公寓,跑到广尾州波的家里需要多长时间呢?一想到这便觉得太冒失,腿脚遂变得有点不听使唤。发际渗出的汗水流过额头,一直流到脖颈。芹泽知道衬衫紧紧地贴在背上了,他用衬衫的肩部胡乱地擦着汗水。
猛然发觉没戴眼镜。
“行啦。已经不需要没有度数的眼镜了。百分之七八十的男人什么的,已经够多了。”
芹泽抬头看看天空。午后的阳光直接射入眼帘。不知不觉之间,夏天来了。芹泽知道自己也难得能跑到光天化日之下。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汗水流入眼睛,刺得发痛。芹泽又用衬衫袖子擦了擦额头。
来得及吗?不,无论如何都必须来得及。一定能见到州波。必须得见上面,说上话。
“你过去的确是浑身伤痕累累活过来的,而且,更做出了伤害自己的举动。然而,却又放弃对那创伤的隐瞒。在周刊杂志上自揭老底儿就是这目的吧。这件事现在好不容易明白啦。自己将自己的伤痛,连同家人的过去都公诸于世,你正要前行。
“噢,因为谁都有些什么伤疤。是啊,全日本的人们都是这样哪。不,日本整个国家本身如今就已伤得七零八落,正在苦苦挣扎。将过去自个儿所造成的伤痛一直继续隐瞒下去,置之不理,就会让它更加恶化吧。
“可是,已经不是将那伤痛隐瞒到底的时候啦,你大概是想亲自发出这种呼吁吧。所以我就想这么说啦,你的创伤,是你正直生活的明证,是你的勋章啊……”
也许,面对面就说不出这种话吧。然而,不管怎样还是想告诉你这些话。
“我想一直看到你找到答案。所以要回来啊。到多咱我都会等在这儿,所以一定要回来。”
芹泽一个劲儿地盯着前方,径直朝州波的方向不断地跑过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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