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曾经想尽办法让女老师下讲台来辅导他,企盼女老师在他的课桌前弯腰、低头,这样他的目光就会顺女老师T恤的领口射入里面,看到不该看的东东。那一次他的确是看到了,淡粉色的蕾丝花边包裹着两朵大花蕾,洁白得好似棉花糖,刘子说真想吃了它。这时女老师发现刘子的眼神不对,不是盯在题上而是自己的脖颈以下,好像对什么着了迷,色咪咪的,她忽然想到了为什么,于是挺直上身,将T恤从后面拽了拽,然后问刘子:懂了吗?刘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赶紧闭上嘴,这才没让哈喇子流出来。以后凡是有人举手示意没听懂,要求老师下来讲的时候,女老师都说:不讲了,谁让你刚才不好好听讲的。再后来女老师也下来过,这个时候夏天已经过去,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除《英美概况》外,该老师还教授大学英语,据说她带过的班级英语四级通过率全校第一。她上课的时候,我们就在对面教室上《弹塑性力学》,当时正逢夏天,她穿着超短裙、薄丝袜,伏在讲台上,尽显腰身曲线,玉腿修长,光彩夺目,套着薄丝袜,彰显性感,完全验证了丝袜是女人第二层皮肤的说法,身体散发的气味随穿堂风潜入我们教室,香气逼人,我们已魂不守舍。
而我们这间教室的老师已人老珠黄,她知道我们的心不在焉是因为对面教室那个年轻貌美的女老师,为了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她不顾夏日炎热,关了教室的前后门,斩断我们的视线,众人闷在里面汗流浃背,眼不见却心里惦记,恨自己的视线不能穿透墙壁。
我们的老师还故意拖堂不下课,因为下了课我们就要趴到对面教室的门口,再回来上课时心都散了,所以我们总要等到对面女老师下课十分钟后才得以休息——这个时候她已经走出教学楼,但我们还会追出教学楼甚至校门口,亲眼看着女老师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才放心,更多时候我们是失望的,因为女老师经常被停在校门口的小汽车接走。
后来,没等我们毕业,女老师就远走高飞,先于我们离开学校,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但无论身在何处,如果她还教课,听她讲课的学生总会络绎不绝,如果嫁了人,婆家一定不错,如果出国了,肯定更新了老外对中国女性的认识。
16
北京的学校多如牛毛,找到雷蕾实在不易,但北京的驾校不多,而在这个法规培训点上课的驾校更不多,所以找到雷蕾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原来她和我在一所驾校,而且我们约了同一辆车。
“看见了吧,都不用我找,你自然会出现在我眼前,把抹布洗了。”我和雷蕾学车前的第一项工作是帮师傅擦车,师傅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干点儿活是应该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接着。”雷蕾递给我抹布。
“怎么能叫倒霉呢,这是缘分,你不觉得咱俩准能好吗?”我在驾驶室里擦着车窗。
“笑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没有,也不会和你好的。”雷蕾在车下擦着车灯。
有男朋友了,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呀。“发什么呆呀!”雷蕾泼了一盘凉水在挡风玻璃上。
师傅走过来摸了一把车身,说:“行,擦得挺干净,你俩都上车。”
按规定,除司机外,车内只能坐一个人,但师傅还是让我和雷蕾一同坐进驾驶室,他说你俩看着点,前面有警察巡视你们就低头。
驾校规矩繁杂,不让干的事儿多了,没几个师傅完全遵守,上面规定出车时禁止听音乐,可这个师傅偏听,好几盘磁带换着听,连席琳迪翁都有。
上午结束时,我和雷蕾已经熟练掌握摘挂挡,师傅让雷蕾去食堂领三份饭,雷蕾看我一眼说,干嘛不让他去,师傅说我找他有点事儿,雷蕾瞟我一眼,悻悻而去。
见雷蕾走远,师傅把我叫到跟前,蹲在地上说,我看你对人家挺有意思呀,我问我对谁有意思,师傅说你跟我装什么傻呀,你上午一个劲儿地套磁,以为我看不出来,跟你说,我都撮合成好几对学员了,从我这毕业的学员,不但拿了驾照,没过几天又领了结婚证,我说我还小,不到结婚年龄,师傅说你先谈着呀,就跟开新车似的,且得磨合一段呢,我说我是想和她好,可是她没有那层意思,师傅说你别着急,一会儿我帮你约她,然后给你俩找个地方谈谈,我急忙从兜里掏出“中南海”:师傅,您抽烟。
这时雷蕾拎着仨盒饭回来了,我接过饭,笑嘻嘻地说,噢,吃饭喽,雷蕾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至于嘛,没吃过饭呀。
17
下午开始练杆,雷蕾在车上练,我和师傅在下面看。师傅说一会儿你去趟厕所,回避一下,我把事情和她说了,你在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我说行,我去大便,您慢慢说,没想到您经验还挺丰富。师傅说那是,退休后我就开一婚介所,牵线搭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雷蕾将车贴回库里,我上车撕了块手纸,冲雷蕾一笑,然后下车奔厕所走去,没屎也去蹲会儿,我需要冷静。
快到厕所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师傅正坐在车里,唇齿翕动。没想到都这么大的了,我的心跳还是踩了一脚油门——加速了。
18
厕所里,我捂着鼻子冥思苦想结果会怎样,无外乎两种结局,一是雷蕾把我撅回来,二是我们好得不能再好,至于如何好得不能再好,我想谁都清楚。之所以产生如此极端的两种想法,是因为在驾校的厕所解手,没办法不思想偏激。
这里的厕所,让人充分加深了对屎的认识,过目便会不忘,砖垒的厕所,流水的学员,加之司机师傅长年累月工作于此,使用者虽多,却不见人打扫、收集,但并没有爆满四溢,那么都去了哪里?我认为,一部分被屎壳郎滚着上了大街——冒充了迷彩小吉普,还有一部分被苍蝇和它们的孩子吃掉了,余下部分被来此一解的人不慎踩走。
离开的时候,我看了看鞋底,还好,什么都没有。
以上描写有伤大雅,姑且不表,离开厕所,言归正传。
我回来后,师傅冲我挤眉弄眼,雷蕾同意了。
19
收车的时候,师傅把我叫到一边,说我给你约好了,你俩在我车里谈,给你钥匙,回头把门给我锁上,我可事先说好了,只需聊天,不许干别的,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你们想什么我都门儿清。
我说师傅您放心吧,不会发生您想的那种事情,师傅呵呵一笑,说我想什么了。我说您什么也没想,是我多想了。
20
雷蕾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室里,我尴尬地打开车门,坐在司机的位置,不知从何说起,刚才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全忘了,只好干咳了两声,掏出烟问雷蕾:“抽吗?”
雷蕾笑了:“你要是没话说我可走了。”说完打开车门。
“别走,有话,特重要。”
“那你说吧。”雷蕾又关上车门。
“今天师傅和你说什么了?”
“我倒想知道你和师傅说了什么。”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了,我们感情很好。”
“那没关系,有了可以再换,好了可以再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什么意思?”
“即使你天天吃鲍鱼龙虾,也会有厌倦的那一天,不如换个口味,哪怕是拍黄瓜、拌腐竹。”
“你是什么?”
“尝了才知道。”
“我要是不想点你这道菜呢。”
“如果你想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就……”
“我还没到保尔·柯察金那份儿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我没关。”
“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机会已经给你了,看你怎么把握了。”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一棍子打死。借我手机用用。”
“你没有?”
“我的没电了。”
雷蕾掏出手机给我。
我拨了自己的电话,然后手机在我身上响起,雷蕾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讨厌吧你!”
就这样,我搞到了雷蕾的电话。
21
师傅可够大意的,居然把钥匙留在车里,到底是公家车。
雷蕾见我打着车:“干嘛你要?”
“带你兜兜风。”
“你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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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吗字去了。”我放下手刹,准备启动。
“等会儿,我下去,我还年轻。”雷蕾不放心。
“你在车上我才安全,快撞上的时候还能帮我踩脚刹车”教练车在副驾驶的位置安装了刹车,便于师傅操控。
雷蕾忐忑地把脚放在刹车上,自言自语:“连安全带都没有,唉!”
“坐好了!”我踩油门,松离合,汽车晃荡晃荡地启动了。
车被我开出停车场,像个酒鬼在训练场里东跌西撞。
“把稳方向盘,眼睛往前看,别东张西望,尽管你身边坐着美女。”雷蕾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脚搭在刹车上时刻准备着。
原本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就这还觉得眼睛不够用,让雷蕾这么一说,反倒觉得没必要如此聚精会神。“美女能来点儿音乐吗?”我说。
雷蕾打开收音机,音乐台播放着梁咏琪的《短发》,伴随汽车前行。这时雷蕾对着室内反光镜,用手拢住头发说,“你说我留短发好看吗?”
“不好,太傻,别学梁咏琪装天真。”我一边看效果一边评论。
“看前面!看前面!”雷蕾指着前方突然喊道。
我转过头,一个猛打轮,车身与路旁的一棵杨树擦肩而过,真他妈险。“我算明白交通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了,出事儿的时候车里肯定都坐了女人,跟装了炸弹没两样。”
“行!那我下车!”
“下吧,我没拦着你。”
“停车!”
“不停,有本事就跳下去。”
“别以为我不敢,我可真跳了啊!”雷蕾打开车门。
“跳啊,用不用再快点儿。”我加大油门。
“我才没那么傻!” “嘭”地一声,雷蕾又将车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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