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何况是大王呢?秦王若无意求和,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作此恶事。你危言耸听,阻挠大王赴会,居心何在呢宁”
楚怀王深信靳尚之言,于是贸然赴会。他刚到武关,关门就立即关闭,楚怀王被伏兵捉住,押往咸阳。楚怀王指责秦昭王不讲信义,秦昭王却笑着说:
“你愚笨无能,又怪得谁呢?”
楚怀王被挟持割让土地,以此做为放他回国的条件,楚怀王不肯。于是他被囚禁起来,直至死去。
【原文】
智者亦俗,敬而增益也。
【译文】
有智慧的人也会庸俗,尊敬他可增加收益。
【释评】
对智者的敬爱,就是对自己的最大负责。反之,对智者也有心愚弄,着意蒙骗,最后蒙受损失的一定是自己。所以有头脑的人是不会处处撒谎的,因为在真人智者面前,谎言全然无用。尊敬智者,这是说服智者的高明手段;尊敬作为一种策略,尽管有时并不是出于真心,但智者还是乐于接受的。这是智者的一个“弱点”,是征服他们的突破口。
【事典】丁谓的难堪
北宋的名臣寇准做宰相时,虽明察善断,但喜欢让人恭维,对别人讲究权威,一时得罪了很多人。
一日,宋真宗把寇准召去,善意地提醒他说:
“近来多有朝臣指责你滥施威权,朕也不责备你,可这样下去,朝臣失和,也不是国家之福,望你慎处之。”
寇准心中委屈,当面辩解说:
“臣为宰相,受命管理百官,督察严苛,也为国家大业,他们为此迁怒于我,还望陛下替臣做主。”
宋真宗安慰了寇准几句,脸上的神情仍不快意。
第二天,在朝堂之上,职位不高的丁谓却上奏说:
“宰相寇准秉公执法,不徇私情,近闻有人对他横加指责,分明是无中生有,行报复之事,臣虽官职低微,却也知敬贤之道,故奏明陛下,以释宰相之嫌。”
丁谓此举,令人大吃一惊。群臣都知他为人狡猾,心胸狭小,万不想他会为寇准出头,做此看似大义凛然之事。
事后寇准招来丁谓,一脸严肃地对丁谓说:
“你我并无深交,过去你也遭我斥责,为何替我说话呢?”
丁渭倒不隐瞒,他说:
“大人行事为公,令人崇敬,下官岂敢记恨大人呢?小人已知己错,故不忍见大人受他人攻计,说几句心里话自是当然。”
寇准心里满意,对他油然有了好感,不禁劝慰道:
“你能改过知义,实在难得啊,本相宽慰之余,倒希望你能勤于政事,为国家多多出力了。”
丁谓喜不自禁,连连点头。
和丁谓有深交的人感到奇怪,有的便私下上门,对丁谓说:
“你从前对寇准成见最深,何以今日判若二人,对他大加吹捧呢?眼见群臣有望把他赶下台去,你这样岂不帮了他吗?”
丁谓阴冷一笑,低声说:
“皇上宠信于他,寇准是赶不走的。与其结怨遭忌,倒不如取其信任,谋取高位。寇准聪明非常,要骗取他的信任决非易事,幸好他性情高傲,深爱颜面,也就不会拒绝我的恭敬了。”
从此,丁谓时时处处对寇准表现得敬爱非常,有心里话也故意说给寇准,请他教诲。他还常常以正人君子的面目出现,极力维护寇准的权威,不惜把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寇准开始高看丁谓了,他觉得这个人实可栽培,于是不断提拔他的官职。最后,丁谓竟爬上了参知政事的高位。
一次,丁谓在政事堂参加宴会,不小心把菜汤溅到了寇准的胡须上。丁谓起身离座,在众人面前小心地擦拭。寇准也感到他这样做有些过分,于是笑着说,
“参知政事为国家重臣,竟然为官长擦拭胡须吗?”
众人哄笑,丁谓十分难堪,可他还是擦拭不停,陪笑说:
“下官所为本出于敬心,无他,有何不可呢?”
丁谓虽心恨寇准,可他始终不露真容。丁谓当上宰相之后,这才报复打击寇准,向寇准却悔而无用了。
【原文】
白知者明,人莫说之。
【译文】
了解自己的人明智,人们不要去游说他。
【释评】
喜欢游说的人,如果只在夸夸其谈上下工夫,终有败下阵来的时候。其实,再动听的言辞如果偏离了方向,也会让人生厌。游说都有其片面性和欺骗性,在自知者眼里,游说者的夸大其词能让他们保持警惕,毫无所动。从这个意义上说,游说不是万能的,用行动来打动别人也是必不可少的,辞说还需慎加使用。
【事典】 陆侯的自信
北魏时期,陆俟作为长安镇的大将,与高凉王拓跋那一起平乱,大破乱军首领盖吴的军队,掳获了盖吴的叔叔。
一战告捷,群情兴奋,诸将便请求把盖吴之叔押送京师,求取朝廷封赏。陆俟却不同意,他对诸将说:
“盖吴之乱,不可不平,如今贼首盖吴未灭,我军岂可懈怠?盖吴之叔当有大用。”
诸将动问说:
“贼人与朝廷作对,自知必死,岂能劝而归降?如今贼众大部被歼,想那盖吴也不足为惧了。”
陆俟驳斥说:
“盖吴自为贼首,反心早成,我自知不能劝降,是以才要决心擒杀。不过盖吴既逃,非其亲信不能抓到他。我之所以留下盖吴之叔,正是想借助他完成此功。”
于是陆俟派人前去游说盖吴之叔,劝他归降,且说:
“陆将军仁厚待你,不然你早就没命了。他力排众议,让你戴罪立功,这是你的难得机会,应该好好把握啊。”
盖吴之叔哈哈一笑,鄙夷道:
“你们只不过假仁假义罢了,谁会相信呢?我自知罪在不赦,自不会做那出卖亲人之事,你们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劝降之人好说歹说,盖吴之叔只求速死,丝毫没有屈服之意。
高凉王拓跋那十分生气,他对陆俟说;
“此贼人如此顽横,再劝无益,不如趁早杀了他。”
陆俟一叹说;
“杀他容易,我是担心从此盖吴难灭啊。”
拓跋那重声道:
“盖吴已成孤家寡人,将军大可不必忧心太过,难道死灰还会复燃吗?”
陆俟郑重说;
“青蛇断其头犹能为害,何况仅除腹心乎?盖吴死心造反,必会卷土重来,我们还是降服盖吴之叔吧。”
陆俟亲自去见盖吴之叔,令盖吴之叔奇怪的是,陆俟却只字不提劝降的事,反是和他说起家常的话来。陆俟问他:
“你是有妻室儿女的人,不知她们现在生活怎样?”
盖吴之叔生硬地说:
“世乱如此,她们只能勉强活命而己。”
陆侯又说:
“做男人的艰难,我也一样。我常年在外,我的妻室儿女也不得安闲啊。”
如此几次见面,陆俟都和盖吴之叔闲聊,盖吴之叔便忍不住说道:
“你不劝我投降,难道只是说这些吗?你要干什么呢?”
陆俟回答说:
“我知道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还用我规劝吗?我是让你知道,因盖吴造反,真不知有多少人妻离子散了。盖吴为了满足他个人的野心,欺骗民众作乱,我身为朝廷大将,不能为民除害,又无法劝你改邪归正,心中有愧啊,故而和你深谈。”
一句话让盖吴之叔浑身一颤,不再出声。陆俟又命人善待他,不仅给他好吃好喝,更不许大声喝斥。
—日日过去,盖吴之叔仍无动静,诸将不耐烦了,陆俟却胸有成竹地说:
“我用善行感化他,虽出于无奈,但一定会成功的。”
果然,盖吴之叔终于归降,且答应前去刺杀盖吴。诸将怕他借机逃跑,一去不还,可陆俟却坚持放他走,和他约定了归期。
到了约定的期限,盖吴之叔却不见回还,诸将暗怨陆俟有失,不想陆俟仍自信说:
“我赦免他和他家人的罪过,他又不是一个糊涂人,哪有反悔之理?想必是他未得其便了。”
过了几日,盖吴之叔果然斩盖吴归来,其中经历,正如陆俟所料。
【原文】
身危者骇,人勿责之。
【译文】
身处险境的人恐惧,人们不要指责他。
【释评】
人在难处之时,极易走向极端,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这个时候,为了避免不测的事件发生,还是要顾全大局,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安抚他们为佳。让人无法察觉自己的真实心境,是高明者掌控局势和他人的要件之一,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抒胸臆,只能把人推向敌方的阵营,削弱自己的力量。在此,不给落难之人雪上加霜,甚至假作慰勉,都是不促其变节的良方,
【事典】章邯的反叛
章邯是秦朝的大将,对朝廷忠心耿耿,屡建大功。
陈胜、吴广起义后,章邯受命讨伐。由于军力不足,章邯便把刑徒和官奴也组织起来,在他的调教下,这支拼凑起来的队伍也颇有战斗力。
章邯性情直率,不喜谄媚,他对当时掌控了朝政的权臣赵高也小逢迎,还私下对人说:
“秦国以武立国,如今赵高专权,何能让人信服呢?”
有人将此事报于赵高,惹得赵高十分恼怒,他为了报复章邯,竟对章邯的大功视而不见,更无封赏。
项羽崛起后,章邯和他交手多有败绩,他为此向朝廷频频告急,不想赵高为置其死地,不仅不派兵援助,还把他的告急文书一律扣压,从不向秦二世禀报。
章邯连连失败的消息,有一天终于让秦二世知道了,他大惊失色,立时慌乱胆寒。秦二世身边的太监对秦二世说:
“章将军勇冠三军,若他有失,秦国就危险了,陛下将怎样对待他呢?”
秦二世怒不可遏,说:
“章邯深负皇恩,罪该万死,他还想活命吗?
太监摇头说:
“章将军如今已是败军之将,必心多惶恐,斗志有失。陛下既依靠他杀敌保国,就不能任性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