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关禁闭之前,危慕裳等人的筋骨是被罗以歌给劳了,接下来就该是饿其体肤了。
对于关禁闭的战士部队是管伙食的,有的部队一日三餐照常,但在罗以歌他们的基地,关禁闭的战士一天只有一顿饭吃。
虽然只是一顿饭,但伙食并不会亏待犯错的战士就是了,其他战士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绝对的公平对待。
第二天中午,直到危慕裳睡饱睁开眼后,看着满室的黑暗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首先想到的是她还在宿舍,而现在是在晚上。但一瞬过后她觉得不对劲,床不对劲,这不是她平时睡的那张床。
再然后脑袋思维几个翻转,她才想起她现在是在禁闭室里。
在黑暗中危慕裳转动脑袋,模糊的黑瞳扫视了一圈室内坏境,依然黑漆漆空荡荡的,跟她进来时一样。
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满室的黑暗发着呆,呆着呆着危慕裳就听到一阵咕噜声,带着诡异的感觉,侧耳认真听了几遍后,危慕裳瞬间就囧了,原来是她饿了,她的肚皮在跟她抗议。
亏她还以为这诡异的黑暗里,有些什么诡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结果是她自己在作怪,安慰的抚着自己肚皮,危慕裳也无奈起来,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饿了又能怎么办,没米没锅的,她还不是只能干饿着。
饿了危慕裳才想到,她这一觉应该睡得挺久的了,要是往日的话,一有什么动静她都能警惕的立马醒来。
而现在因为的特殊环境,一向警惕的神经也被她撤了回来,好让自己能放心的睡。
在这期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看过她,给她送个饭什么的,还有,他们送饭是什么时候送,怎么送的?
危慕裳再次扫了一圈铁屋里的坏境,也只有那扇铁门能打开来送饭了,她起身挪过去推了推那门,依然关得死死的。
坐在门边,危慕裳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凄凉,现在连白天黑夜她都不知道,饿了还没饭吃,还真是孤零零一个人要什么没什么。
危慕裳将皮带勒紧了一圈又一圈,就在她歪斜在门边,觉得自己再勒下去,不知道腰会不会被她勒断的时候,她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危慕裳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忙移开身体盯着声源处。
细听之下,靠近地面的铁门被敲了三四声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紧接着,危慕裳就看到一丝光线照射了进来,然后一个小四方形的小门被打了开来。
接着她看到一只端着一圆碗饭的手伸了进来,然后又端进来一圆碗的菜,再然后那只手缩回去后就想将门再次关上,危慕裳见此情形连忙出手一把抓着那只手。
“啊——”门外的那人似是没想到危慕裳就在门边,被猛地一下抓住手他吓了一跳,“你醒了啊!”
醒了也不出声,还跑到门边来吓他,这都什么人啊。
“兄弟,现在什么时间?”听到门外传来男性的尖叫声,危慕裳连忙问道。
听到铁屋里传出女性的声音,门外送餐的战士并不奇怪,之前的值班战士已经告诉过他一楼的四名战士都是女兵了。
“这个……什么时间不能告诉你。”上头特意交代过,不能跟他们说话的,更不能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
门外的那名战士连忙挣脱开危慕裳紧抓着他的手,他现在都犯错跟危慕裳说话了,要是还被她抓着不放,那就更错了。
知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危慕裳也不为难门外的战士,任由他把带着希望的小窗口又重新关上了。
叹息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危慕裳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在黑暗中吃起她不知道是什么菜的菜了。
吃吃睡睡的观察了几天之后,危慕裳发现,放在门边的碗筷是等二次送餐的时候才收回去的,且每一顿饭隔的时间也忒长了,每次都等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给她送饭。
危慕裳的心性本就静,第一天睡了个饱觉后,她便开始回想着在部队里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总结了一遍自己面前为止的军旅生涯后。
危慕裳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的母亲,母亲与危慕裳而言,一直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令一个心结,对于母亲的突然去世,她一直都不能释怀。
在铁屋里没有时间观念,视野里又是一片沉重的黑暗,危慕裳回想着母亲的一生及她自己,想着想着她思绪就有些混乱了。
到不知道第几天时,她就开始烦躁起来,失眠也缠上了她,她不停的在铁屋渡着步,满脑子都是母亲的音容相貌。
又这样失眠烦躁了几天,危慕裳看着满室的黑暗就仿佛看到了她的母亲,她眼角滑落一滴恐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捶起铁屋门来,嘶喊着放她出去。
罗以歌还在训练中,听到曲封跟他说危慕裳出事了时,他二话不说立马就飞奔向禁闭室。
……
086
罗以歌还在训练中,听到曲封跟他说危慕裳出事了时,他二话不说立马就飞奔向禁闭室。舒殢殩獍
当罗以歌跑到禁闭室时,危慕裳的捶门声已经弱了下来,‘放我出去’的嘶喊也断断续续的有一声没一声。
一踏进禁闭室,当罗以歌听到危慕裳嘶哑破碎的微弱声音时,心瞬间紧紧揪在一起。
可当他奔至铁屋门前,搭在锁上的手却是一顿,眸中有着痛色,犹豫一瞬后他跑到后面的小窗口上。
“慕儿……慕儿……”通过小窗口昏暗的视线,罗以歌焦急在室内扫视着,不多会儿便找到卷缩在门边的危慕裳。
“慕儿……我在这里,没事……”心疼的看着危慕裳卷缩在门边,娇小又模糊的身影,罗以歌声声呼唤着。
混乱沉重的脑袋,危慕裳早已停止了正常的思维模式。
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不断歇的声声呼叫,危慕裳耳边渐渐响起了心急呼唤自己的名字,失去焦距的黑瞳迷茫的在室外张望着。
谁在叫她?母亲?是母亲在唤她么?
“慕儿……慕儿,向上看,我在这里。”见危慕裳缓缓的在室内扫视着,罗以歌连忙唤着让她向上看。
罗以歌是知道危慕裳母亲对她的影响的,但他不知道危慕裳会这么耿耿于怀放不下。
犹记得自己危慕裳幼时缩在他怀里,在睡梦中仍不安的揪着他的衣服,声声痛苦的唤着母亲。
那时罗以歌便试着想要解开她的心结,但他后来进了部队当了兵,这件事自然也就耽搁下了。
虽然视线不太清晰,但罗以歌能想象出危慕裳此时的痛苦迷茫神色。
不是罗以歌狠心不管危慕裳,不到最后一刻,他不能进去。若现在就进去将危慕裳放出来,前功尽弃不说,危慕裳的心结也解不开,经此一事,只怕会更加严重。
听到向上看的话语,危慕裳机械的缓缓抬起了头,空洞的黑瞳在黑暗中游移着,却辨不出声音来自何处。
“慕儿,这里,听到我声音了么?慕儿……”一声一声温柔的唤着慕儿,罗以歌紧紧注视着危慕裳那抹脆弱不堪的身影。
罗以歌还记得危慕裳进去时,坚定的跟他说她一定扛得住的。
危慕裳的意志有多强罗以歌也是知道,那么,到底是多大的痛,才会让一向坚强的危慕裳变得如此脆弱。
罗以歌突然就后悔了,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他晚几年当兵,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帮危慕裳解开她的心结的话,现在的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此时此刻,罗以歌突然就体会到什么叫心灵相系,那种看着你痛,我更痛的无能为力感。
“慕儿……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一直都在。”嘶哑着声音低低的安抚着危慕裳,罗以歌想要进去抱着危慕裳让她安心,想要带她脱离这里的黑暗。
可是,他紧紧的握紧拳头,他不能。
黑暗,于特种兵而言是必须要面对且战胜的,现在的危慕裳还在他的羽翼里,她受伤了还有他保护着。
可是,若她长大了,想要飞翔了,需要独自一个人面对黑暗的时候,罗以歌不希望她带着心结,依然出现此时此刻的现象。
恐惧,只有战胜了才能不恐惧,越是逃避越是恐惧。
罗以歌不希望危慕裳是一直躲在他羽翼下的金丝雀,他希望她能像雄鹰一样展翅,希望她能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希望,他的身边一直都能有她的身影。
搜索中,危慕裳像是找到了声源处,怔怔的看着罗以歌趴在小窗口的方向。
声声响在耳边的‘慕儿,别怕’,带着安抚的嗓音让危慕裳停止运转的思维渐渐启动。
慕儿?
是唤她的吧。
别怕?
她在怕么?
她为什么要怕?
无数个问号闪现在危慕裳混乱的脑中,她耳边听着罗以歌的话语,声音仿佛传达到了她的大脑,可她的大脑却反映不过来要向身体传递出信息。
看着危慕裳听不到他的声音般,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罗以歌握紧拳头的手背青筋暴起,更心急的呼唤着她。
“慕儿,别怕,我是大哥哥,你还记得大哥哥么,别怕,会没事的。”
焦急中,罗以歌跟危慕裳脱口而出他就是大哥哥,但看着危慕裳仍毫无反应的身影,罗以歌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只得继续呼唤着她。
大哥哥?
大哥哥……
危慕裳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大哥哥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罗以歌温柔低沉的嗓音极具魅惑,渐渐将危慕裳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大哥哥这三个字也一直回响在危慕裳脑中,慢慢的,当大脑不再混乱恐慌一片,渐渐清明起来的时候,危慕裳才反应过来,才想起大哥哥对自己的爱护与疼惜。
想起大哥哥的温暖,危慕裳脑中关于母亲的痛苦回忆,便渐渐消散下去。
当她脑袋清明过来,听着响在耳边的熟悉嗓音,危慕裳才知道这是罗以歌的声音,不是她怀念的大哥哥的声音。
循声望去,早已熟悉黑暗的眼睛,危慕裳一眼便认出小窗口上的是罗以歌的脸。
难道刚才就是罗以歌在迷雾中声声唤着她?
危慕裳的黑瞳越加的迷茫不解,可为什么她会听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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