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早已熟悉黑暗的眼睛,危慕裳一眼便认出小窗口上的是罗以歌的脸。
难道刚才就是罗以歌在迷雾中声声唤着她?
危慕裳的黑瞳越加的迷茫不解,可为什么她会听到大哥哥这三个字?
脑中突然快速闪过一条讯息,危慕裳急忙抓去,却只抓到一点尾音,那声音好像是在说,难道……罗以歌就是大哥哥?
猛地想到这个讯息,危慕裳震惊的瞪大眼睛,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难道,罗以歌就是大哥哥。
危慕裳细心的在脑中将罗以歌与大哥哥对比起来,结果发现他们还是有共同点的,最起码他们的年龄相仿,这个念头一冒出就把危慕裳惊得无法言语。
但是,仅一瞬间,危慕裳就将这个理论果断的推翻。她到底在想什么?
罗以歌怎么么可能是大哥哥,他那么无耻流氓铁面,而她的大哥哥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疼她宠她,怎么可能是罗以歌这个专给她好果子吃的下流胚子。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一定是因为她太想念大哥哥了,才会在昏沉中误将罗以歌当成了大哥哥,而昏沉时她脑中的大哥哥也一定是她自己的心声。
罗以歌不可能知道她的秘密的。
坚定的否定着自己恐怖的想法啊,危慕裳也接受不了罗以歌会是她的大哥哥的事实。
他们两人的反差太大,危慕裳一点也不希望罗以歌有可能会是她的大哥哥,这太超出她的意料之外了。
“慕儿……慕儿,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震惊过后,罗以歌的声声低唤再次响彻在耳边,想到之前一直纠缠着自己的恐惧,危慕裳的黑瞳中瞬间又染上恐慌,一下站起就朝小窗上的罗以歌嘶吼着:
“放我出去!罗以歌!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不要!”
声嘶力竭带着丝丝抽泣的声音令罗以歌心脏一窒:“慕儿……慕儿,你别怕,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别怕。”
“不要不要!罗以歌,你快放我出去!这里好黑,我不要在这里!”
没听到罗以歌答应自己放她出去,危慕裳握拳一下一下重重的捶着身后的铁皮墙面,呐喊着嘶吼的更加大声了。
罗以歌的心在滴血,危慕裳癫狂般的颤抖嗓音令他痛上加痛,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让她别怕的话语。
此刻的危慕裳,明明那么需要安慰,明明那么的害怕,他说不出再让她继续忍的话语。
罗以歌深邃的瞳眸溢满痛色,满满的痛苦环绕在他周身,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青筋暴起,可见他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想飞奔向危慕裳的冲动。
“罗以歌,你快放我出去……”久久听不到罗以歌的回答,危慕裳哽咽着,绝望的转过身,面对着墙壁,额头一下的撞在铁壁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当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被释放出来,那股执念怨恨便强势迅猛的危慕裳怎么也压制不住,挣扎无果之下,她最后只能任由它放肆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一点一点的被那股怨念控制着。
让她原本镇定的心颤抖着,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恐的神经紧绷。
那种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令危慕裳恐惧,知道恐惧,却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更让她恐慌不已。
她不要这样,这不是她。
“啊——放我出去!”危慕裳原本在不轻不重的拿额头撞击铁壁,可在她觉得周身越来越冷,越来越暗,那种比黑暗更为黑暗的气息又缠上自己时,危慕裳便狠命的一下又一下那额头死磕着铁壁。
那种恐惧的感觉她不要再体会一次,不要……绝对不要!
不想再次让那种神经兮兮的恐惧感让自己失去理智,危慕裳便想借着疼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额头与铁壁的亲密接触也就越加的重重频繁起来。
“慕儿——”突然就见危慕裳虐待自己的,拿头去撞铁皮墙壁,罗以歌瞬间睁大眼睛惊叫一声。
慕儿,他的慕儿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身体。
这样虐待自己,不知道他会心疼的么。
“慕儿!”见危慕裳没听到自己的惊叫,又将额头重重磕在铁壁上的时候,罗以歌呼喊一声再也控制不住,也不想再控制的一下跳下阶梯,直奔铁门而去。
危慕裳这间禁闭房的门外,一号跟值班战士神色不明的站着。
值班战士之所以不进去,是因为罗以歌在进去的时候,一把将他揪了出来,并严声警告他任何人也不准进去!
一号来的时候罗以歌已经在里面了,他本想进去看看,却被值班战士转告了一声罗以歌说的,任何人也不准进去的话。
任何人,按理说不能包括一号这个号数排在罗以歌前面的人,但一号犹豫一瞬后,还是乖乖的站在了门口没进去。
“二号他……”值班战士听到罗以歌亲切的唤着危慕裳慕儿,这才知道原来罗以歌跟危慕裳的关系如此亲密。
或者说,也许他们是亲戚什么的也说不定,但谁也没听说危慕裳是罗以歌的什么人啊。
“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一号是知道罗以歌对危慕裳的感情的,但罗以歌一向有分寸,他并不担心罗以歌会弄出什么烂摊子来给他收拾。
一号在厉声的呵斥完值班战士后,眼睛凌厉的射向值班战士,眼中的警告意味尤为明显。
值班战士被一号如此一喝,再这么一看,当下就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挺直身躯朝一号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什么也没看到,更什么都没听到!
值班战士径自在心里自我催眠着,随便哀嚎一句,所谓眼不见为净,tm为什么今天是轮到他值班。
万一他说梦话什么的说出来怎么办,毕竟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么。
冷冷的瞥着值班战士,一号倒不担心他会说出去,最终能在他特种基地留下来的战士,若连这点小事都守不住,也不可能留的下来。
“二号!他……”就在值班战士还被一号凌厉的眼吓得心有余虑时,猛地就看见罗以歌从铁屋后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解开铁门上的锁,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
每个禁闭室房屋里虽然都落锁了,但钥匙是没有拿走的,都插在钥匙孔了,罗以歌要打开也是瞬间的事。
一号刚警告完值班战士,罗以歌就又闯了出来,一号直在心里骂着罗以歌不配合他。
“……你看到什么了?”一号再次看向值班战士,嘴里意味不明的话语,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警告意味。
“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值班战士暗骂自己多嘴,连忙摇头坚定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号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一眼侧边依山建造的仓库,下巴一抬,指着那边的岗位位置跟值班战士道:“去,到那边站岗去。”
“是!”被毫不留情的赶走,值班战士也不能说什么,只得恭敬的敬礼,执行命令。
罗以歌打开门闪进铁屋后,连忙将门边一下一下虐待着自己的危慕裳一把扯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慕儿,没事,别怕,没事的,我在你身边呢。”
刚才从打开门的光线里,罗以歌依稀看到片刻的时间里,危慕裳的额头便沁出丝丝血丝,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只得先拥紧她安抚了激动的危慕裳再说。
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突然之间被照射进来的光线泼洒着,危慕裳瞬间闭起眼睛将头埋进罗以歌胸膛。
脑袋在有丝清明又有些迷茫中,此时光线的刺激对危慕裳而言也是巨大的,太久没见过阳光的她,在这几天黑暗的恐惧,对光线就越加的渴望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眼睛还在闭眼,被刚才的光线刺激到的危慕裳,就在罗以歌的怀中挣扎起来,一声声的说着她要出去。
现在的危慕裳也许并不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也没听到罗以歌的声音,见到光线,见到不知无情关闭了多久的铁门终于被打开后,她心中脑中想的全是出去。
她要出去,去到有阳光在的地方,去到温暖的地方,远远的离开这个冰冷又无情的铁屋。
“慕儿,慕儿……”罗以歌声声低唤,双臂用力死死的抱着危慕裳,就是不让她出去。
若是危慕裳真的抗不下去,他一定会让她出去。但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只要危慕裳再忍一下,再扛下去,也许,她的这个心结可能会被逼得解开。
“啊……你放开我!”代表希望的阳光明明唾手可得,可她却被紧箍着,怎么也靠不进希望,危慕裳不甘,不甘明明希望就在眼前,自己却怎么也抓不到。
被罗以歌紧抱着挣脱不开,危慕裳便一下一下重重的捶打在他身上:“你tm快松手,我要出去!”
明明人就被自己抱在怀里,自己却还没法让她心安下来,罗以歌恨,恨自己的无用,也恨危慕裳紧闭的心门,这么久了,他还是没办法走进她的心里。
若危慕裳的心里有他,现在也不会听不到他的声声低唤,也不会一下一下的推开自己。
“慕儿,乖……放松,放松下来,没事的,别怕。”不理会危慕裳重重捶打着自己背部的手,罗以歌抱着她的手臂丝毫不放松,低下头伏在她耳边,一声声的唤着她。
再次的挣扎无果下,危慕裳痛苦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光线,认命似的垂下双手,浑身无力,软绵绵的任由罗以歌抱着。
感觉到危慕裳不再挣扎,却似失去灵魂般的柔软身体,罗以歌抱得更紧了,唯恐失去她般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视线紧紧盯着照射进铁屋的光线,不知过了多久,罗以歌在耳边低喃的嗓音,仿佛才传进危慕裳的大脑。
“慕儿……慕儿……”
低低沉沉,温温柔柔的声音,像复读机一样有节奏有频率的在耳边回响着。不自觉的眨了一下眼睛,危慕裳黑瞳中的迷茫褪去一分。
好听又温柔的持续不断的唤着自己,危慕裳眨了几次眼后,看着眼前的光线才想去这是罗以歌的声音。
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温柔的声音伴随着罗以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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