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乃近跟阿莫西林胶囊,退烧消炎的。”倒了点热水将淳于蝴蝶杯中的水加热,危慕裳拿着药端着水杯,踩上了顾林的床。
瞅了眼危慕裳的小药箱,从内到外的日常药品一应俱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顾林摸摸鼻子默默的打水去了,论心细,她真没法跟危慕裳比。
“淳于蝴蝶,醒醒。”把迷迷糊糊的淳于蝴蝶摇醒,将水放到自己床上,危慕裳伸出想将淳于蝴蝶扶起。
“干嘛?”有气无力,混沌中淳于蝴蝶依稀看见危慕裳的脸,疲惫的眼一闭又想睡去。
见淳于蝴蝶刚睁开又闭上的眼睛,危慕裳左手直接穿过她脖子,将她半扶起:“起来吃点药再睡,你发烧了。”
“发烧?”瞥见递到唇边的两粒药,淳于蝴蝶乖乖的张开嘴。
原来是发烧了,难怪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还冷得发抖。
喂淳于蝴蝶喝下药后,危慕裳爬上床将自己的被子也给她盖上,四周捂得死死的,将淳于蝴蝶包成了个肥粽子。
接过顾林递来的冷毛巾,叠成小长方块给她敷在额头,危慕裳便翻下床跟顾林挤一张床。
危慕裳刚躺下,就被顾林一把抱住,八爪鱼般盘在她身上。
危慕裳莞尔,下巴碰了碰蹭在她脖颈的脑袋:“你这是在撒娇么?”
“嗯哼!”顾林闭着眼闷哼一声,抱着危慕裳的手脚更紧了紧,语气酸溜溜道:“干嘛这么照顾她?让我觉得你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听顾林如此语气,危慕裳眸光闪了闪,从母亲去世与顾林认识后,在孤儿院那个弱肉强食的暗黑地方,弱小的她们相互依偎相互照顾,那个时候相依为命的感觉,甚至强过她跟母亲在一起的时候。
跟母亲在一起时,有母亲护着她,她只要想怎样才能让明天过得更好就行。而在孤儿院,她跟顾林想得是,怎样才能吃了这顿不饿下一顿,要怎样才能活到明天。
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知道顾林也不会。
轻轻吻了下顾林的头顶,危慕裳柔声缓缓道:“别瞎想,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在一起。”
那份心灵的相系,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她们心底都有一份依恋,那种握住对方的手才安心的感觉,时常让危慕裳觉得,她跟顾林就像双生子一样。
她庆辛,在她最落魄最艰难的境地时,遇到了顾林,这个既是损友更是一生挚友的女子。
这个晚上危慕裳跟顾林都没睡好,上半夜是危慕裳隔五分钟就起来帮淳于蝴蝶换冷毛巾,到了下半夜顾林看不下去了,一把揪住危慕裳将她塞到了床里侧,自己起来帮淳于蝴蝶换毛巾。
半梦半醒间,听到顾林说淳于蝴蝶没那么烫了,危慕裳才放下心来,别烧退不下来烧坏脑子了。
睡梦中的淳于蝴蝶睡得非常不安稳,身体忽冷忽热的煎熬着,眼皮下的眼珠转动几圈后缓缓睁开,看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热烘烘、浑身湿润、粘黏不舒服的感觉随即传到大脑,眉头一皱,手一抬就将被子掀开,貌似被子比平常重了不少。
“你干嘛!”一手拿着冷毛巾,顾林刚踩上床就见淳于蝴蝶掀被子,眼一瞪一把压下。
被子刚掀开一半就被一道冷喝吓到,淳于蝴蝶惊讶的看着床前的顾林。
见淳于蝴蝶睁着一双无辜的美瞳,顾林没好气的一把抓下她额头的毛巾,将另一块冷毛巾贴上去,口气有些冲:“发烧了就给我安分点,再掀被子看我不揍你!”
说完还将拳头举到淳于蝴蝶眼前挥了挥,看了眼时钟还有半个钟才起床,顾林将毛巾一扔钻进被窝,搂着危慕裳暖和的身子,舒服的呢喃:“总算可以好好睡觉了。”
顾林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弄得淳于蝴蝶莫名其妙。
发烧?
迷茫的拿下额头的毛巾,一低头发现自己盖了两床被子,扭头看向危慕裳空空如也的床铺,淳于蝴蝶微皱起眉,将头伸出床沿,看到了桌子上的脸盆跟毛巾,再伸出点看到危慕裳跟顾林紧挨在一起的头。
眸光闪了闪,淳于蝴蝶重新躺回床上,认真想了下:好像,模糊中有人叫她吃药什么的。
淳于蝴蝶看着手中的毛巾半响,唇线优美的性感唇瓣微微笑了起来:其实危慕裳跟顾林还是很可爱的。
将毛巾贴回额头,淳于蝴蝶拉紧被子闭上了眼。
*
射击训练初期,为了提高新兵的理论水平和训练经验,通过反复的观看录像、讲解枪支基础知识、熟悉枪支讨论交流等学习方法后,正式进入了令人振奋的射击训练。
拿着八一式自动步枪,不管男兵女兵,个个兴奋不已,他们终于不用停留在只摸不打的境地了。
“你又想当神枪手了是吧?”看危慕裳握着枪爱不释手的模样,顾林幽幽道。她真希望危慕裳能低调点,别什么都逼自己做到最好,这样也不至于显得她如此颓废。
鄙视的斜她一眼,危慕裳对顾林的不思进取嗤之以鼻:“没听过么?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当神枪手你打个屁枪!”
第四十二章 遥望花果山的时朵朵
领到抢后,罗以歌把射击的危险性与注意事项又说了一遍,每个班的班长每天都说上几遍,新兵们早听得耳朵生茧了。
每天拿着个空包弹练习填充动作,今天终于能摸到实弹了,个个心神都飞到靶场去了,谁还在听罗以歌老婆子般的啰嗦。
“立正!”她们灵魂出窍的神色惹怒了罗以歌,黑着脸怒吼一声。
被罗以歌的魔音一吼,女兵们心中一凛,七魂六魄瞬间归位,目光坚定,一瞬不瞬的目视前方。
“怎么?能耐了?不想打枪了?不想打我立马给你们取消射击训练!”
目光微闪,身躯一动不动,没人敢接下罗以歌的火气。
她们发现,私底下的罗以歌挺好说话的,但在训练场上,他动不动就火气冲天,火爆的牛脾气说来就来。一个多月来,她们已经习惯罗以歌场上场下,天南地北的性格了。
“别真以为初出茅庐就能不怕虎。”罗以歌从她们面前一一走过,认真的看着她们。
“今天是你们的第一枪,重要性我不多说,打坏了也许你们心里会有阴影,也许以后再也打不好……”缓慢的,幽幽的,罗以歌不轻不重的说着,好像这是喝口水般简单,“这影响也不算大,大不了以后不打枪就是了。”
这话说的……
危慕裳心里腹诽:这妖孽又在祸害她们了,不说还好,如此重拿轻放的警告比直接对她们吼还有效。
听到再也不能打枪,女兵们胸口一紧,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紧紧握着手中的枪。
见她们瞬间沉重的眼眸,罗以歌邪笑着又幽幽道:“你们别紧张,今天旅里来人了,听说还来了个师里的大官,他们都是来给你们加油打气的,不用把他们当回事。”
顾林听得嘴角直抽搐,不用当回事还告诉她们干嘛?
心里暗下一个决定:罗以歌的腹黑绝对不止她所想的深度,以后,她还是躲着点好。
三班是最后一个班进靶场的,分成两列背着枪跟在罗以歌身后,途中遇见五六名军装笔挺的大官,由老马连长领着与她们九十度垂直相撞。
“向左转!”瞥见他们,罗以歌一声口令,同时左转面向他们,当即一个标准帅气的敬礼,“首长好!”
罗以歌都敬礼了,她们这些小虾米敢不敬礼么,连忙立正右手一举,女声嘹亮整齐:“首长好!”
敬礼时看了眼站在最前方的大官肩膀,危慕裳眉一挑:好样的,少将军衔。
首长好刚落音,危慕裳便惊恐的发现一件事,她在前排,旁边的是时朵朵,然后……
时朵朵举起的是左手!
危慕裳赶紧左手扯她衣角,垂眉敛眸,小声提醒着:“右边!右边……”
一下见到如此大官,时朵朵估计是紧张过头才会举起左手,被危慕裳一提醒,知道自己犯错就更紧张了,竟然径直把左手调了个边,直接放在了右边帽沿下,那姿势,整个就是一孙悟空遥望花果山!
斜睨着时朵朵,危慕裳直接给气乐了,想气又气不出,想笑又当着首长的面,只能瞪着眼不停的抽搐嘴角。
后排的顾林等人也发现了这一囧状,个个抿紧唇胸膛直震颤,淳于蝴蝶更是捂着肚子直哼哼。
老马睁着眼死瞪着时朵朵,那模样恨不得立即消灭了她。首长视察竟然给他出乱子,这可是他头一次带新兵连,要是给他搞砸了,还不定有没有以后。
几位首长异常的没回礼,再加上老马的神情,罗以歌眼皮一跳,‘咻地’的转过身,却在看到时朵朵的孙悟空扮相时愣住。
“……”如此惊人之举罗以歌是第一次看到,微睁着眼瞅了时朵朵两秒,随后指着她一声冷喝:“放下!”
时朵朵睁着无辜的眼委屈的放下手,她怎么了?
是右边啊……
对面的几位首长看着时朵朵的异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被她的搞笑因子逗乐了。
“哈哈……”少将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笑容满面的上前拍着罗以歌肩膀,“小罗啊,别吓着人小姑娘。我当兵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这么跟我敬礼,值得纪念,值得纪念……”
少将说完对着时朵朵回了个礼,头向前伸了伸,像是跟时朵朵说悄悄话,音量却没放低:“小姑娘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对吧。”
和蔼可亲的就像邻家爷爷,丝毫没有身居高位的严肃面孔、压人气势。
“哈哈……”少将如此温和,其他人没再忍住,全噗嗤着大笑出声,时朵朵平时闷葫芦般不出声,不鸣则已,一鸣果然惊人。
反应过来的时朵朵更紧张了,羞红着一张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到靶场后,以班为单位在离射击底线三十米的后方坐定待命。
晨阳刚完全升起不久,空旷的靶场寒风异常凌厉,没多久脸冻得风一吹就刺痛,新兵们尽管冻得发抖,却个个兴奋的呲牙咧嘴着瞎叨叨。
十个胸环靶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壕沟上方,发弹台上的几只木箱子已经被撬开。里面装得全是金灿灿的子弹。
突然,前方响起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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