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粟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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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粟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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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十军团共有3个师,其中,仅有由原红七军团改编的第十九师能打正规战,第二十、二十一师均为红十军以及一些地方武装升级而成,主要长于打游击,没有大兵团活动的能力和经验。

    用朱德的话说就是“编成一个军团,不编不垮,一编正规战打不成,游击战也打不成”,基本上是相互拖累。

    1934年12月10日,红十军团集结于黄山东南的汤口,国民党围追堵截的各路部队闻声而动。

    3天后,红十军团向北转移,由乌泥关进至黄山东麓的谭家桥。他们获悉,大部分追敌距离尚远,只有补充第一旅紧咬不放,现已抵达汤口。

    补充第一旅的旅长正是王耀武。彼时的王耀武只是刚刚出道,但他已经受到了蒋介石的注意和器重。

    王耀武毕业于黄埔第三期。在国民党将官中,一期、二期黄埔生成堆,王耀武以三期的资历,能让蒋介石另眼相看,实在是很不容易。

    让蒋介石动心的,是第四次反“围剿”期间,王耀武死守宜黄一战。

    驻守宜黄的是国民党第三十二旅,旅长为黄埔一期的柏天民。当红军围困宜黄时,蒋介石已允许柏天民撤退,但柏天民在时任团长王耀武的竭力劝说下,仍选择了守城,而且一守就是20多天,红军也始终没能攻下宜黄。

    柏天民在作战中腿部受重伤,战后他向蒋介石大力推荐王耀武继任旅长一职。于是蒋介石专门召见王耀武,并饶有兴致地当面问他为何要死守不退。王耀武的回答是,当时已身陷重围,红军又长于打援和野战,与其突围时失败而死,不如与城池共存亡。

    王耀武还说,宜黄是战略要地,一旦失守,即便付出1万人的代价,也未必能够重新夺取,所以从战略整体着想,也不能轻易放弃宜黄。

    蒋介石听后十分满意,决定重用王耀武,不过他没有让王耀武继任第三十二旅旅长,而是任命其为补充第一旅旅长。

    授予此职,蒋介石考虑得很是周到。因为第三十二旅有很多黄埔一期、二期生,就怕王耀武因资历浅摆不平,而补充第一旅刚刚成立,没有这些问题,便于王耀武指挥调度。

    当蒋介石把自己的这番用意告诉王耀武时,王耀武感激涕零,练兵作战也更加尽心尽力。

    正是由于太积极了,所以各路追兵中,就数王耀武冲得最猛最前,队伍也因此显得孤立突出。经过分析研究,红十军团高层做出决定: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拿这个王耀武开刀祭旗。

    从装备上看,补充第一旅胜过红十军团,但红十军团有3个师计5个团以上的兵力,补充第一旅只有3个团,另外,红十军团还占有地利优势。

    乌泥关是一个山隘口,从乌泥关至谭家桥段的公路两侧,5公里范围内,自南向北都是小山坡,若是打伏击战的话,乃天造地设的绝佳地形。

    打伏击战,细节是关键,围绕细节,军事主官之间产生了分歧。

    军团长刘畴西拟订的伏击战方案是,以第二十、二十一师为主攻部队,第十九师负责待主攻方向打响后,向乌泥关穿插,以截断王耀武的后路。

    寻淮洲和粟裕对此存有异议。道理很简单,第十九师能攻善守,野战经验丰富,当然更适宜于担任主攻。

    话丑理端,可惜刘畴西不接受。

    刘畴西毕业于黄埔一期。南昌起义时,粟裕不过是个班长,而刘畴西已经是营长,后来他被派往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回国后因作战受伤割掉了左臂,人称独臂将军。

    刘畴西的资历是没有问题,但他在中央苏区时的最高军职为师长,来到闽浙赣苏区后才担任军长,时间也不长,与寻淮洲和粟裕相比,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和经验。

    作为负主责的军团长,刘畴西不会承认自己的欠缺,对歼灭补充第一旅,他也表现得相当乐观。
第7节。
    硬碰硬的阵地战

    刘畴西的乐观,其实包含了不少水分。

    你要是仅凭“补充”两字,就认定补充第一旅是一支二流部队,那就完全错了。

    除了武器装备较好外,这支部队的兵员素质也很高,士兵多为北方人,作战风格硬朗,军官则大多是军校毕业生,官兵训练有素,敢打且能打硬仗。

    1934年12月14日,王耀武率部到达乌泥关。他很快发现乌泥关地势险要,为避免不测,特地留下一个团防守乌泥关及其附近高地,其余人马则继续前进。

    红军出没的地带,多为险要区域,王耀武也不会算命,他事前当然不会知道对方要在这里设伏,能以1/3兵力做后手,已经比其他将领要精明谨慎得多了。

    眼看王耀武的那两个团就要完全进入伏击圈,这时意外发生了,一名红军战士因过于紧张,枪突然走火。

    补充第一旅的前卫部队立即警觉起来,发现有红军埋伏后,他们一边抢占路边高地,一边派人向王耀武飞报情况。

    在前沿指挥的刘畴西见状又气又急,只得提前下达出击命令,伏击战也瞬间演变成了遭遇战。

    王耀武虽然暂时处于被动地位,但他在很短时间内便判明了战场势态。看出红二十师战斗力并不强,所据阵地又是控制战场的制高点,王耀武便首先集中迫击炮和重机枪对其进行火力压制,同时向高地发起猛攻。

    红二十师以前没打过这样硬碰硬的阵地战,一时慌乱起来。王耀武找准弱点后,便不断增调兵力向这个点进行突破,最终红二十师的阵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随着补充第一旅的官兵不断涌入,乌泥关及谭家桥高地尽被王耀武所夺,战场主动权完全易手。

    按照原计划,当主攻方向的战斗打响时,寻淮洲即率红十九师前去乌泥关抄袭敌军后路,但这时红二十师已呈溃散之状,再抄袭后路已无意义,刘畴西急忙改变计划,令红十九师回援。

    遗憾的是,寻淮洲没有遵令,即使方志敏写信去调,也没能调来。

    也许长时间的压抑,让寻淮洲分外渴望能出奇制胜,在这关键时刻,他也失去了大局观,失去了智,只剩下勇。

    寻淮洲要“单独自打一方”,只是他和刘畴西一样,都太低估王耀武了。

    当红十九师到达乌泥关时,王耀武留下的那个团早就占领了制高点,并能居高临下地俯瞰北面低地,穿插行进中的红十九师被隔断在悬崖峭壁之下,兵力难以展开。

    寻淮洲杀红了眼,干脆端起一挺机枪,带头发起冲锋。

    几经反复,制高点终于拿了下来,但已无实际意义——红十九师伤亡过重,失去了继续攻坚的锐气,也根本起不到断敌后路的效果。

    更不幸的是,寻淮洲在冲锋中腹部中弹,受了重伤。在送往茂林的途中,又因山路颠簸从担架上摔下来,导致失血过多,于第二天去世,死时年仅22岁。

    谭家桥战斗从早上打到下午,战况异常激烈,王耀武在上报时称:“是役也,为本旅各次剿匪战役中最猛烈之战争。”

    当战斗进行到下午,红二十一师的阵地也被王耀武突破。补充第一旅一部已攻至红十军团指挥所附近,再打下去的话,整个红十军团就得被人家“包饺子”了。

    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方志敏和刘畴西下达了撤出战场的命令,此时王耀武也精疲力竭,无力再进行追赶。

    谭家桥一战对双方都至关重要。若是这一战能打赢,红十军团不仅能补充大量匮乏的物资装备,而且能挫灭敌军气焰,真正在皖南站住脚,相反,其处境就变得十分艰难和被动。

    谭家桥战后,俞济时不断向皖南一带调集重兵,包括补充第一旅在内,已集结了20个团的兵力。

    面对优势敌军的围追堵截,红军只能在寒冷的山区里饥一顿、饱一顿,靠不停地兜圈子来避敌锋芒,部队的战斗意志大为削弱,与此同时,刘畴西也由乐观者变成悲观者,决策时优柔寡断,常常难以下定决心。

    红十军团转移时,曾遭遇一个保安团。这时红十军团兵力加一块,仍相当于3个整团,如果刘畴西能审时度势,下狠心全军扑上,是有望予以全歼的,但他能避就避,抠抠搜搜,只派了一个营上去作战,后来发现一个营不行,又派一个营,直把歼灭战搞成了“添油式”的消耗战。

    在红十军团,方志敏是项英任命的军政委员会主席,政治权威超过乐少华,但他不懂军事,同时身上又带有很多文人气质,在为人做事的风格上,与乐少华等人迥然不同,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与刘畴西闹得太僵,因此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最后刘畴西做出决定,避战撤离,一个拣软柿子捏从而重振士气的机会就这样白白丢掉了。

    半个月内,红十军团往返十余县,进行大小战斗十余次,这些战斗大多是遭遇战和消耗战。刘畴西无心恋战,一打就走,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弄得整个军团人困马乏,士气越来越低落。

    1935年1月10日,红十军团高层在浙西遂安开会。会上分成两种观点:一种以乐少华和粟裕为主,主张就地分兵游击,以减小目标,保存实力;另一种以方志敏和刘畴西为主,他们提出,应继续大兵团作战,争取早日返回闽浙赣苏区进行休整。

    经过争论,方志敏拍板定案,决定采用后者。

    与会者都没有想到,正是这个决定,把红十军团送入了覆亡的不归之路。
第8节。
    相差半小时

    方志敏和刘畴西一心要打回老根据地,让疲惫的红十军团得到休整,这当然是必要的,问题是,俞济时已在前往苏区的路上设置了十几道封锁线,而且苏区内外地域狭小,实际已无法展开大兵团作战。

    从遂安到闽浙赣苏区,不过两百多里路,正常情况下,急行军两天即可到达,但红十军团不是光赶路就行,他们还得和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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