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王道:“宛丘?听闻那里有一座十分有名的陵墓,便是太昊伏羲陵。伏羲氏揲蓍画卦,正是卜筮之道的祖宗,昊天堂以此为巢,倒也相宜。”
羽音道:“太昊伏羲陵乃是三皇圣地,昊天堂可不敢占用这等地方,等我们去到那里时,妾身自会告之具体的所在。”
从慈云寺出发,往宛丘不过两三天的路程。方仲等人当下离开慈云寺,直奔宛丘。宛丘乃是陈国故地,太昊伏羲氏在这里筑土为城,炎帝神农继都于太昊之旧墟,易名为陈,乃是极有底蕴的上古名城,与蚩尤时期的雍狐山九黎城一般,虽然毁于战火,但旧城废墟中的点点滴滴依然让无数后人为之顶礼膜拜。
在羽音指引之下,一行人并未往太昊伏羲陵去,却绕过陵墓往东一拐弯,眼前出现白茫茫一片大湖,再走不久竟然已无路可走。
马车停了下来,方仲回头道:“羽姑娘,你带错路了。”羽音从车中一跃而下,抬首看着眼前这片湖面,喜滋滋道:“不会有错,此湖名为龙湖,昊天堂就在此湖当中。”
一旁的鹞鹰王道:“可是前面碧波万顷,根本不见有人,莫非昊天堂的人都是鱼虾变的,上岸时才变化成人,回去了就变回原形躲在水底下,难怪旁人找不到。”
眼见前方无路,众人都从车上下来,沿着龙湖河岸慢慢寻找昊天堂的踪迹。龙湖岸边多生有荷花芦苇,一眼望去无边无际,连河面都遮映得郁郁葱葱,连一条水道也没有,更不会有渔船了。
众人走了四五里路,眼前所见依旧是刚见到时的模样,这龙湖也不知有多大,只怕绕湖一天也走不到头。
司空谅不耐烦起来,把手中那面鬼面折扇往空中一抛,扇面刷的展开,他纵身其上,向着方仲道:“莫非有什么湖心岛不成,我去湖面看一看去。”言罢,踏着折扇飘飘荡荡的向着龙湖深处飞去。但凡修为到了炼气后期者,五气齐聚,便能够与御物合一,如是用剑,便是人剑合一,司空谅没有这个修为,只是踩着扇面而飞,御空之术也就算不上多高明,鹞鹰王讥讽道:“捉只野鸡当坐骑,也比这小子飞得漂亮。”
方仲的眼力极好,他盯着司空谅的身影,眼见其越来越远,在化为一个绿豆大小的身影时,突然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龙湖之上依旧碧水蓝天,不见有丝毫异样,似乎那司空谅根本就不曾来过一般。鹞鹰王看在眼中,霍然起身,喝道:“果然有古怪,这湖里被人下了禁制,这小子被困在里面了。”
羽音不惊反喜,大声道:“那就来对了,可惜不见有人出来,待我叫喊几声,让他们派人出来相见。”随即扯开喉咙,女子特有的娇柔尖细之声遥遥荡了开去:“邀月堂莫姑娘前来拜见昊天堂前辈,还请不吝赐见。”
虽然声音算不上响亮,但在这广阔无垠的湖面之上依旧回声荡漾,传出去极远。羽音连喊十几声,把喉咙都叫得哑了,也不见有人回话,不禁生起气来,怒道:“昊天堂的人也是薄情寡义字辈,妾身好心来投,竟然面都不见,莫堂主真是瞎了眼,交到这种忘恩负义的朋友。”
话音飘出去没多久,便见远处湖面之上一阵波浪翻滚,一根桅杆从水中逐渐冒了出来,当船舱也破水而出时,便见此船乃是一艘模样古怪的乌篷船。船头之上站着一名全身都被黑衣裹着的人影,只露出一对眼光炯炯的双目。
此人方一露出水面,便把手中之物一扬,一物‘嗖’的一声,如箭一般往岸上之人射来。方仲一个箭步上前,拔出火岩剑一挡,此物吧嗒一声落在脚下,竟然就是司空谅那一柄画了鬼面的折扇。
船上之人冷冰冰道:“分明是役鬼堂的小辈,胆敢冒充邀月堂的人,再在湖边大呼小叫,小心你性命难保,还不快滚!”言罢,那条乌篷船逐渐下沉,便要消失于湖面之上。想来此人擒住司空谅之后,看他是役鬼堂的人,以为这岸上的人也是。
羽音大急,叫道:“妾身真个是邀月堂的人,你怎么不信?”
那人一边沉降,一边冷笑道:“邀月堂早已覆灭,你当我不知么,只要神教不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任凭你们如何扇风搅雨,昊天堂都不插手其事。你回去告诉*师,仓堂主精神矍铄,迟早把他钉死在七箭书之上!”等他话音一落,整个人也没于湖水之中。
第四十七章 遭天之嫉
转眼此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羽音如何叫嚷都不从水中出来。
羽音欲哭无泪,骂道:“天杀的王八蛋,水里来水里去,说的话却一句都听不懂,这家伙一定是乌龟变的,要不然怎么就这般蠢,只知道缩头不出,也不让妾身把话说完,”
方仲等人面面相觑,虽然盼来了昊天堂的人,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但进不去,还把司空谅失陷在里面。眼见众人无计可施,方仲道:“不如我去一次,即便失手被擒,只要我好生解说,定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小兰急忙阻止道:“万一这些人根本不听劝告,蛮横无比,直接把你杀了,你去向阎王爷解释去吗?我看还是不要去了,最多在湖边多等几日,我便不信他们就不出来。”
方仲道:“一直拖延下去,司空谅只怕祸福难料。”
小兰正想再次劝阻方仲,莫雩却道:“方大哥你不用去,若是连我也无法叫他们出来,你去了也无用。我只在湖边弹琴一曲,若是他们听见了,愿意出来就出来,不愿意,那也不必勉强。想来他们也有难言之隐,明知我是邀月堂的人也不愿收留于我。天涯何处不可去,我和姑姑相依为命便是了。”
羽音落泪道:“真是苦命的孩子,姑姑定会照顾你一世。”
莫雩在湖面挑了块平坦些的草地,把其父留下的那张独弦琴拜访在膝前,随后盘坐在琴后,轻轻一挑独弦,一声悦耳的琴声悠扬飞出,她双手连动,一曲巴山夜雨在独弦之下连绵而出。
莫雩感怀身世,这一曲在独弦之下弹奏得十分凄凉,让人感慨人世之无奈与艰辛,被琴声打动,周围几人俱都默默无语。
此曲只是弹奏到一半,原本平静的湖面漩涡又起,那艘乌篷船逐渐浮出水面,似乎此人并未走远,一直隐藏在湖面之下。
船头之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聆听莫雩弹奏。直至琴声止歇,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莫雩轻轻抱起瑶琴,说道:“我们走。”
羽音回头见船上此人还是无动于衷,凄然一笑道:“好,我们走!”拉着莫雩便要登车离去。
船上黑衣人终于开口道:“且慢!”乌篷船无风自动,一点点往岸上靠来。“刚才在下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这一曲琴音若非是邀月堂莫堂主亲传,绝难有如此意境,鄙人相信你们的确是邀月堂的人。”
羽音冷笑道:“你现在才信,妾身如今却不稀罕去了。”作势依旧要登车离去。这一回那黑衣人倒有些急了,忙道:“姑娘少怒,在下向姑娘赔罪了,这就带各位进去见少副堂主。”
羽音道:“为何不是你家堂主亲临,我家莫姑娘可是莫堂主的女儿,千里来投,连他本人一面都见不到吗?”
那黑衣人一阵沉默,随即又道:“老堂主抱恙在身,不方便见客。等姑娘进了鄙堂,告之老堂主,到那时再见不迟。”
羽音也不过装装样子,好出刚才一口恶气,对方既然言辞恭敬,自己也就不能太过分,毕竟此来有求于人,说不定自己和莫雩以后便要留在这里,可不能把关系搞得太紧张。羽音转头看向莫雩,莫雩道:“我就去见一见你们的副堂主,阁下请带路。”
那黑衣人把身子一闪,让开一条路,向众人道:“请上船!”
乌篷船不大,那辆马车自然不可能也载上去,只有弃之湖岸,狰狞兽却被方仲拉到船上。羽音、莫雩等人占了这乌篷船的前半部,后半部和半个船舱却都被用来安置狰狞兽,这船若是再小一些,只怕一条狰狞兽便把空间给挤满了。
黑衣人看到狰狞兽时,自然免不了要多看几眼,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从眼神之中也可看出对此兽有些敬畏。
待所人都安顿好之后,此人在船头上单手一掐诀,乌篷船逐渐下沉,当湖水漫过船舷,即将要涌进船舱之时,船身之上微光一闪,一个淡淡光幕把船舱以及前后船头都包裹住,湖水遇上这层光幕便被阻挡在外,而当整个乌篷船彻底没入水中时,如水中游鱼一般往湖水深处潜去。
鹞鹰王看着从船身旁边一擦而过的游鱼,赞叹道:“神龙木在外间只是一小块都是无价之宝,昊天堂却把这般大一根神龙木做成一条小船,真是暴殄天物。”
方仲问道:“鹰王前辈识得此船是何物所造,这神龙木又是什么东西?”
鹞鹰王道:“神龙木乃是一种神木,外表黝黑无光,模样如一棵大树一般,但却不长枝叶,此物根本就不生长在山林之中,往往却被人偶然发现在沼泽、深海大湖的淤泥里,以老夫观之,神龙木根本就是上古之时的参天大树经沧海桑田之变而沉入地下,若凑巧遇上灵气充盈之地,便会吸收天地之精,无穷岁月之后,便脱胎换骨,饱含灵性,成为一根价值连城的神龙木了。”
除了那黑衣人外,旁人俱都不知神龙木来历,听了鹞鹰王一番解释,纷纷赞叹道:“原来养成一根神龙木要耗费如此长时间,难怪它的一小块都是无价之宝。”
那黑衣人道:“想不到你却知道这神龙木的来历,不过此木对外间而言珍贵无比,但在我昊天堂眼中,算不得稀罕之物。”
鹞鹰王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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