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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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野性-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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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妈的比!狄爱国对着潘云飞破口大骂。

潘云飞拿起酒瓶,把杯子咕咚咕咚倒满:喝!

狄爱国一饮而尽。

又倒满:喝!

狄爱国已经开始摇晃了。

你喝多了爱国。李勇试图搂他。

狄爱国一推,板凳打滑,李勇摔了个仰面朝天。

爱国,你咋了!黄老歪拽他。

狄爱国拿起酒瓶,一抡,酒瓶在黄老歪额头上开花,顿时血糊了脸。

他发作一下就好了。潘云飞说。

没你们事,你们继续吃。潘云飞对周围说。

李勇爬起来,呆呆的站着。黄老歪捂着额头,血顺着胳膊流。

其他桌有人要过来,但想想,还是没过来。

有两桌善良的人,慌忙结帐离去了。

老板娘直搓手:兄弟们,干啥呀这是,干啥呀!

狄爱国摇摇晃晃站起来,声泪俱下:我对我爸我妈都没那么好过,我干啥对你们那么好!酷暑寒冬,我爸我妈推个小车卖东西,穿的是破衣烂衫,我他妈是人吗我!我帮你们的钱能让我爸我妈过一辈子,你们却他妈的没完没了了!我他妈现在欠一屁股债你们知道不知道!潘云飞,你骂我!你骂我一句话我今天不砸死你不是狄爱国!

潘云飞拿起海碗,一下砸到自己头上,额头裂开了一张嘴。

又是一海碗,眉骨露了出来。

潘云飞喊:我们也难受!

狄爱国呕吐了,几个小贼早已是目瞪口呆。

呕吐过的狄爱国又落了泪,他拿起海碗要砸自己,被黄老歪抱住。

血淋淋的潘云飞依旧坐在那里,点燃一枝烟。

狄爱国又是一阵呕吐,用袖子擦把脸,他对一个小贼说:你再想法给我拿五千,一会给大头送去。

俺仨一起去吧。三个小贼离开了。

大家又坐下了,都不说话,李勇拿酒朝潘云飞和黄老歪伤口上浇。

老板娘拿来了云南白药,还有纱布胶布,草草给他俩包了。

三个小贼又过来了,手里拿个布包。

咱们走。狄爱国说。

也没给潘云飞他们打招呼,四个人走了。

潘云飞起身就走,黄老歪问他去哪里,他说你别管,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黄老歪和李勇出来,潘云飞朝南走了,他们看到北边是狄爱国四个的身影。

这是一个生着两个火炉的小屋,崭新的铁皮烟囱,很温暖。

大头叼着烟卷在查钱。

狄爱国和三个小贼站在那里。

起码还要拿一千,你要知道,我也不是要饭的,我他妈见过的钱不比你少。大头说。

我再想办法。狄爱国说。

大头查完钱,顺手交给姘妇。

姘妇蘸着口水又开始查。姘妇是个三十左右的妖娆女人,一脸雀斑。

狄爱国他们走后,大头和姘妇开始坐床上打牌。大头上次在溜冰场被李勇砍翻,也基本伤了元气,走路有些歪。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轰然踹开,包着头的黄老歪和李勇一人一把菜刀闯了进来。

妈勒比,狄爱国玩的高!大头稳稳的坐在床上。

黄老歪李勇两把菜刀架到了大头头上。

姘妇缩进了墙角。

没爱国的事!李勇说。

我们跟过来的,又去买的菜刀!黄老歪说。

想干啥吧!大头说。

把钱拿回来!黄老歪说。

那五千块钱已经用皮筋扎成了捆,大头从床头摸出,扔到床上。

要想一了百了,要想叫狄爱国做人,你们给我留点啥。大头说。

留啥?黄老歪说。

一根指头。大头说。

黄老歪愤怒了,不想这边李勇喀嚓一声,把左手小拇指头剁了下来。

黄老歪和李勇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找到了那三个小贼的其中一个。

这是五千,替爱国还的。黄老歪说。

哪来的钱?小贼有些吃惊。

这你别管了。黄老歪说。

小贼抽烟,微弱的火光,他看到李勇的左手包着纱布。

(45)

三月了,这天是绵绵的小雨,黑漆漆的树木发出绿来。

下午三四点光景,陈锋打篮球回来。头发湿透了,身上搭着军棉袄。他吹着口哨,容光焕发。

门前的那条土路,细雨中膨松着,两边的栅栏有的吐出芽来。

电线杆那里站着一个姑娘,打着鲜艳的伞。陈锋注意到她的裤子笔挺,皮鞋没有沾上一点泥巴。

快走过去时,姑娘把伞抬高了,是一张俏丽的脸。

好象在哪里见过。陈锋想。

来到楼梯口,陈锋砰砰砰跺脚上的泥。

回头看去,姑娘正朝他这边凝视,陈锋赶忙上楼了。

姥姥要去打酱油,陈锋说我去吧,接过了酱油瓶。

姑娘还在那里站着,陈锋这次只是余光扫了一下。

拎着酱油瓶回来,见一身戎装的马建立嬉皮笑脸的在和姑娘说话,帽檐上的红五星很夺目。

马建立当兵去了,陈锋还是听姥姥说的。据说差点没当上,最后一批,走的特别晚。

其实办事处是拿他充数去的,要不根本走不了。别人告诉陈锋。

建立!陈锋喊。

哈哈陈锋,过来过来,给你介绍个人。马建立直招手。

你咋回来了?陈锋过去了。

拍电报,父亲病危,批假回来的。马建立说。

姑娘又开始凝视陈锋了。

陈锋的耳根有些热。

这个是潘蓉,我的老朋友。马建立说。

陈锋一脸疑惑。

陈锋,没事你回去吧,我和潘蓉说会话。马建立说。

那好吧。陈锋扭头就走。

陈锋!潘蓉说。

陈锋有些吃惊的回过头来。

这下连马建立也吃惊了。

喊你呢!潘蓉说。

陈锋站住了。

解放军同志,谢谢你陪我说话,再见。潘蓉说着朝陈锋走去。

马建立一双大眼拧起来,鼻子耸起来。

朝前走走。潘蓉说。

陈锋就跟在她后面了。

怕我吃了你?潘蓉回头说。

不是。陈锋说。

那你拉那么远。潘蓉说。

陈锋回头看一眼马建立,那货正在咬牙切齿。

你咋认识我?陈锋说。

我小时侯就认识你,住你家隔壁。潘蓉说。

不可能。陈锋挠着头。

你说你没良心吧,我还记得你,你却忘记了我。

陈锋努力的回忆着。

你脑子打架打傻了已经。潘蓉咯咯的笑。

那你现在在哪住?陈锋说。

不给你说。

你没上课?

今天老师参观,下午不上课。

要没事我回去了,我姥姥等着要酱油。

那你快下来。

下来干啥?

我喜欢你。

陈锋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潘蓉咯咯咯咯又笑了起来。

陈锋再次下来,两个人慢慢散步。

细雨如丝,微微的风。

到伞里来呀。潘蓉说。

我喜欢淋雨。陈锋说。

傻子。潘蓉说。

我还是想不起来你是谁呀。

那就慢慢想,用力想,不许睡觉想。

这里都是熟人,我和一个女的一起,碰上了不好看。

你看你,想不到还会害羞。

陈锋头垂的越来越低。

我看后面有个河堤,咱去那吧。潘蓉说。

去那干啥?

叫你去你就去!

那好吧。

后来认识好久了,潘蓉才告诉他,饭店见一面,澡堂门口见一面。又去了那个澡堂,听几个大娘议论那次澡堂的流血事件。问了问,知道一个高个子叫陈锋,一个老大娘还说出了陈锋上学的地方。

陈锋就问她:你为什么要认识我。

潘蓉说:你是傻子。

两个人走上河堤时,马路上一辆吉普车开过来,车里面人吃了一惊。

车后面坐着庞处长和左玉梅。庞处长认出了潘蓉,左玉梅看到了陈锋。

潘家的千金怎么会跟着一个坏小子?庞处长自言自语。

谁家的千金?左玉梅问。

说出来吓死你。前一阵有些事情,别人介绍去过她家几次。

来头不小?

她咋会跟个坏小子在一起。

那坏小子是陈锋,你忘了,你帮的忙,春节前进去的。

我日!不说脏话的庞处长说了脏话。

那他还用找我?潘家一句话,啥事没有。庞处长说。

这陈锋出息了。左玉梅说。

想不到坏小子里面卧虎藏龙!

潘家是干啥的呀?

惹不起了,惹不起了,有时候抓人真得注意些了。庞处长自言自语,点燃了香烟。

陈锋和潘蓉走上河堤,在潘蓉的要求下,陈锋讲述了一些自己的故事。没有隐瞒,他觉得没有必要隐瞒。

春节进去的,事情了了。陈锋说。

那你还上学不上了?

上啊,我妈正给我联系学校。

不好办我帮你。

你能帮忙?

当然。

哈哈不用。

河水静静的流淌,微波荡漾,几只鸭子摇摆着走下河。

我该回去了。潘蓉说。

那好吧。陈锋说。

你不送送我?

那送吧。

对了,你认识马建立?

哪个马建立?

就是那个解放军。

他过来说话,就认识了。

哦。

他说他喜欢打架。

他喜欢打人,不喜欢打架。打人和打架是两个概念,打人是因为对方弱,打架不好估测。

这是你今天说的最象样的一句话。

两个人走着路,陈锋进了伞里。在河堤陈锋就不觉进了伞里。半个小时后,来到一片高墙大院,持枪的哨兵犹如雕塑。

你回去吧。潘蓉说。

你家在这儿住?

恩。

想不到,那我走了。

把伞给你吧。

不用。

陈锋又看了一眼风雨中那高高的红墙。

(46)

第二天马建立讹一个朋友请客,把陈锋拉去了,门口新开了一家小饭店,店主也是门口的混子。

店主拉着陈锋的手,嘘寒问暖。

今天我安排。店主说。

我请客我请客。朋友说。

马建立依旧一身军装,歪带帽。

四个小炒,无非是鸡鸭鱼肉,两瓶一块钱左右的烧酒。

没有客人,店主陪着喝。

马建立讲一些部队的事情,新兵连拉练,刚躺下来又吹起床号。

下马威啊,折腾不死不罢休。马建立说。

店主偷偷给陈锋塞两盒时运烟,陈锋拿到了桌子上。

哪来的烟?马建立说。

你操那么多心。陈锋说。

刚才你还没烟。马建立说。

我拿来的。店主说。

你妈比会巴结。马建立说。

潘蓉你俩昨天去干啥了?马建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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