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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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野性-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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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来的。店主说。

你妈比会巴结。马建立说。

潘蓉你俩昨天去干啥了?马建立说。

河堤。陈锋说。

你俩咋回事?马建立说。

喝酒呗。陈锋说。

几吧毛。马建立说。

大家开始划拳,马建立老输,大眼珠子喝的流泪。

歇一会吧,我送你们俩菜。店主说。

店主去了后面,三个人说话,看外面。

外面一片湿润,小雨依旧。

几乎没有行人。

马路那边是个茬口,这时候三个身影冒了出来,两个魁梧的昂首挺胸,一个电线杆一样的略微弓腰。

他们朝这边看了一眼。

潘云飞和黄老歪!马建立兴奋的站了起来。

陈锋也感到意外。

他们肯定是来找你的!马建立要往外跑。

陈锋一把将他拉住。

咋啦?马建立说。

不咋。陈锋说。

靠你妈,他们是你最亲的兄弟!

我快上学了,我答应过我姥姥。

潘云飞几个的影子消失了。

过了一会,陈锋跑出去,见潘云飞黄老歪李勇进了自己家那条小路。

马建立和朋友也跑出来了。

回去喝酒!陈锋喊了起来。

马建立回来就摔了一个酒瓶。

潘云飞知道了,不心寒!马建立说。

啥几吧兄弟情谊啊!马建立说。

你给我闭嘴!陈锋吼了起来。

咱门口的人我算看透了!马建立说。

陈锋双眼通红,端起茶杯,才发现空了,大步来到柜台,起开一瓶,咕咚咕咚倒上,一饮而尽。

妈勒比喝死你!马建立说。

陈锋又倒了一杯,朋友来劝,被陈锋一拳打翻。

店主从后面跑出来,要抱陈锋,被陈锋一脚踹到了墙壁上。

马建立见势头不对,躲后面了。

陈锋又抽了一茶杯,抡起板凳,将饭桌砸成两半。

此时潘云飞黄老歪李勇三个又匆匆走了过去。

陈锋一板凳将玻璃砸飞,三个人朝这边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摇摇晃晃的陈锋出去了,一路朝家走。

姥姥正在洗衣服,陈锋一身酒气闯了回来。

桌子上放着母亲给他准备的书包,里面是课本,陈锋一本一本抽出来,一本一本撕。

姥姥看着他,看着那破碎的纸片渐渐的把地上铺满。

书包被陈锋用脚蹬着拽叉了。

呼啦一声,台灯飞到墙壁上,粉碎了。

姥姥,我不上学了!陈锋流泪了。

姥姥呆呆的站着。

一直到第二天,陈锋才睡醒,他难受的要命,要爬起来,可是浑身无力。

姥姥戴着老花镜,本来背对着陈锋在忙,听到动静,赶忙过来了。

姥姥,我要喝水。陈锋说。

姥姥给他倒了水,放了糖,陈锋咕咚咕咚喝完,又躺下了。

姥姥又倒了一杯,放在床头。

陈锋又迷糊了一会,再次睁开眼,见床头多了把椅子,上面放着一摞书。

陈锋想推,突然住了手,他发现这书不同一般。

拿起来一本,翻了翻,又拿起来一本,又翻,陈锋心里堵的慌,眼泪下来了。

姥姥把他撕碎的书全部粘了起来,不识字的姥姥居然没粘错一点。

昨天晚上母亲回来,见陈锋居然这样,愤怒的不行。

母亲说:不管他了,他想干啥干啥吧,再也不管他了!

姥姥等她们都休息了,开始拿出糨糊,对照着撕开的痕迹,一页一页粘书,通宵未眠。

姥姥粘好了最后一本书,陈锋一骨碌爬了起来,泪流满面。

年迈的姥姥被陈锋抱住时候,晕倒了。

(48)

余三请白杰喝酒。

九月一号公园的事余三也牵连了,白杰轻而易举将他抹平。

余三的队伍依旧在公交车上浩浩荡荡。

这是家国营餐厅,国营餐厅在当时都是上档次的。

餐厅的二楼,阳光明媚。

几个人靠窗坐着。

余三找人弄了两瓶五粮液,照现在看是最简陋的包装,圆肚瓶,帖个标签。

白杰头一天晚上就喝多了,还没过来劲。

再喝点透透,透透就好了。余三说。

结果余三没透过来,又喝个双眼迷离。

白杰领了个女子,打扮妖娆,叫小梅。

小梅过去被巴运动招之即来。

最近小梅跟了白杰,巴运动听说后,不再惹她麻烦。

小梅在白杰面前是羔羊,小梅觉得白杰比巴运动还粗暴。有两次白杰喝多了,都把枪口顶进她的嘴里面,一直顶的她呕吐。

今天白杰没透过来,又喝多了,和邻桌发生了摩擦。

邻桌有个大块头是法院的,白杰认识,开始还互相打了招呼,后来白杰喝多,想起过去托他办事没办成,就开始找事。

结果两人互相骂了起来,都捋了胳膊。

余三抱不住,愤怒的白杰抽出五四手枪,朝天花板连放三枪。

一时间大乱,白杰被余三小梅几个抱着,破口大骂下了楼。

本来事情结束了,白杰汽车打不着火,见法院几个也下来了,白杰伸出头就骂,法院的大块头也骂。

白杰抬手就是一枪,大块头应声倒地。

白杰的汽车一溜烟走了。

小梅半路下了车,另外两个也是半路下的车,剩下余三和白杰,开车进了一家澡堂。

余三多个心眼,进澡堂又把醉醺醺白杰拉出来,乘三轮去了另一家澡堂。

白杰倒头就睡,余三把他盖上,进去泡了一把,出来和大家说话。

白杰刚才把一个法院的撂翻了。余三说。

咋撂的?人家问。

五四手枪。余三说。

我日,猛!

靠,白杰要有事,我也跟着倒霉。

人咋样?

不知道。

三哥不会有事,三哥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白杰也不会有事,就看他会玩不会玩了,要说白杰一直玩的不错。

后来余三就躺白杰身边那张床睡了。

天黑时两个人都醒了。

白杰坐起来,抱头抱了半天,余三给他倒茶,他也不喝。

那一枪打哪了?白杰说。

不知道,你开车就跑了。余三说。

先去打听,看人死没。人要死了,我只有两条路,一是逃跑二是投案。

没死呢?

没死就好说多了,给他一笔钱,再让我父亲想办法,最多我脱这身衣服。

千万别想脱衣服,没死啥都好说,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你给我弄点钱。

那还用说。

白杰开始喝水,抽烟,眉头拧成了疙瘩。

要真死了我可以叫你立一功再投案。余三说。

立功是说话?白杰说。

我给你提供个人,虽说不归你范围,但你抓了照样立功。

谁?

韩小。

白杰眼光闪了闪。

捞一个稻草是一个稻草吧。白杰说。

晚上一打听,余三和白杰喜出望外。那一枪只是从大块头左臂的皮肉穿过去,大块头当时感到一疼,吓倒的。

哈哈!白杰大笑。

哈哈!余三大笑。

这时他们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碰倒了一个骑车人。

骑车人喝多了,起先顺着骑,后来突然呈直角横穿马路。

电线杆的灯光照耀着,余三和白杰看到汽车停下来,前门下来两个男子。后门开处,下来一个漂亮的姑娘。姑娘后面又下来一个青年,余三愣了,是陈锋。

骑车人没事,只别了后轮,也没摔伤。几个人说领他去医院看看,他摆着手推车走了。

陈锋这时候朝余三他们看了一眼,目光雪亮。

余三不由抬抬手,挤个笑出来。

公园一战让余三刻骨铭心,后来又传来了潘云飞陈锋黄老歪李勇四人刀劈韩小的消息。

陈锋没认出黑影里是谁,也招了招手。

靠,那是谁呀?白杰说。

陈锋。余三说。

我日,是他!

咱走吧。

你看那辆车牌号,你不认得我可认得,靠,厉害!陈锋那货一步登天了?

是吗?我日!

白杰怕惹麻烦,没去开车,两个人步行,漫无目的。

韩小在哪?白杰突然说。

没事了还抓他?余三说。

啥没事!

他在养伤,我日,我可不能露面。

你说地方吧,我把他们一锅端。

那走吧,到地方我指给你。

漆黑的夜幕,散淡的灯光,照着两个人长长的影子。

韩小此时还没睡,十五瓦的灯泡,昏黄着整齐的房间。

韩小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床头,额头上刀疤纵横,深情的看着白妞。

白妞在给他讲故事,讲一个古老的故事。

白妞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白杰走到半路,枪抽出来,上了膛。

(47)

几天以后,陈锋到了偏远的郊县学校。他是突然消失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陈锋陪姥姥看了场电影。

电影院门口,一群一群地痞,跟陈锋打招呼,陈锋淡淡的。

本来陈锋和姥姥的位置不好,几个地痞给他们安排了楼上第一排。

谢谢你们。陈锋说。

姥姥看电影爱动感情,陈锋一直拿手绢给她擦。

姥姥粗糙的手,被陈锋一只手一直攥着。

陈锋看到马建立穿着军装,歪戴帽,领着几个小子在电影院走来走去,张牙舞爪。

去学校那天,在长途汽车站,陈锋碰上了吴少侯和闻天海。

这天刮着风,陈锋一身军装,背着书包,拎着捆绑结实的被褥。

母亲本来要送他去的,但这两天忙。

妈,我自己去。陈锋说。

吴少侯披着黑色薄呢大衣,头发溜光,吴少侯的脸永远光洁。闻天海披着黄呢将校服,三角眼威严。

吴少侯见了陈锋点头哈腰,闻天海也哈了腰。

我赶车。陈锋走了过去。

吴少侯跟来,闻天海依旧原地,从烟盒里弹出香烟,叼嘴上。

陈锋,你这是去哪?吴少侯说。

陈锋依旧往前走。离家时洗了澡,头发飘飘。

有啥困难言一声。吴少侯说。

没啥。陈锋说。

我们来接俩小妞。闻天海那衣服不错吧,我给他找的。

我不认识他。

云飞他们好吧?

没见。

想他们了,老是见不到,给他们带声好,需要钱言一声。

你走吧。

吴少侯给陈锋塞了五十块钱,陈锋不要,吴少侯快步离开了。

五张十元票子风中飘了飘,散落在地。

这时候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妞从车上下来了,挎着挎包。闻天海套上衣服,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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