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吧……你别多想了。”洛希细语道。
“不可能是巧合的!你们是不是在医院里认识的?是不是都得了同一种病,然后在医院里认识的?要么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兄妹,因为遗传原因,才有同一种病?”还雪追问。
又一次,洛希躲开了她的目光,道:“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说完,他往前走去。
还雪追了上去,问:“你一定瞒着我什么!告诉我!”
洛希不答,继续往前走。
还雪正要再问什么,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身上。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小孩子的妈妈跑了过来,蹲下责怪孩子道:“小新,你走路怎么横冲直撞?快跟姐姐道歉!”
还雪连忙摇摇手,道:“不不不!是我应该道歉才对!”
“妈妈,我是跑过来捡瓶盖儿的!”小孩子将拿在手里的瓶盖伸到妈妈面前,问,“妈妈,这个瓶盖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我看看。”妈妈拿过来一看,尖叫道,“一百万!哎呀,孩子,你中了一百万啊!”
她满脸泪水地抱起孩子,哭道:“哎呀,我从小倒霉运,读书被人拐卖,好不容易从人贩子手里跑出来,又遭遇地震,幸存下来的我四处漂泊,给人打工,吃尽了苦头,终于有了点本钱去做生意,却被骗子骗得精光,好不容易嫁了个老公,居然在孩子出生不久就死了!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日子越来越苦,算命先生说我今天来游乐园一定会遇到贵人,会转运,想不到就中了一百万啊!!”
她激动地握起还雪的手,说:“姑娘,你就是我的贵人啊!你的大恩大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别别别,您都能当我母亲了,我怎么能是您父母呢……”还雪一时间晕头转向。
“这回相信我了吧?”洛希在旁边道。
“刚才……闭眼那会儿,我的霉运真的没有了?”还雪觉得不可思议。
“不信啊……那边有抽奖的地方,你去试试!”洛希建议道。
还雪怀疑地看了看洛希,跑去抽奖的地方随便抽了一票,竟然中了头奖!
她转头想要问洛希怎么回事,洛希却用手指摁住了她的嘴唇:“不要问。”
还雪的眼睛从来没有睁得那么大过。
那天,是她第一次坐过山车,第一次玩激流勇进,第一次开碰碰车,第一次上摩天轮……什么坏事都没有发生,只有笑声和糖的甜蜜。
白天,原来可以是那么短暂。
当星光照在摩天轮上的时候,洛希问她:“还雪,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相信。”还雪西西一笑,道。
“是真的,我对你就是。”风吹着洛希的长发,飘动。
“正经点!”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洛希的声音像雨。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可我不答应你!”还雪笑笑,说。
“我可以等。”洛希借着月色道。
“等吧!”还雪笑着说,洛希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突然她朝着天空大喊:“洛希是个大白痴!”
星星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么?
第七章 业债
第七章 业债
夜色,迷蒙。
两人静静地走在路上,蝉儿吱吱的鸣叫让他们微醺的脸颊上又多增了一圈红晕。
“好好哦,一切都那么好,真的跟做梦一样啊……好害怕明天一早醒来,发现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我还是那个倒霉的还雪……如果真是这样,我好想让这个梦永远延续下去,永远也不要破灭。”还雪仰了仰头,没喝酒,但醉醉的。
“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洛希手中提着几个包,优雅地走着,姿势像英国绅士。
“说到梦,我从小就经常来回做同一个梦,不,不应该说是梦,应该说是一段记忆。是我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在海边玩,不小心被海浪给卷走了,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一个人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就经常在梦里重复这段记忆,甚至于我已经忘却很多儿时的回忆了,但这段记忆却还是会不断在我脑中浮现。幸亏了那个人,要不是他,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不过,我每次想要把那个人救我的人看清楚的时候,就会被叫醒!”还雪努努嘴,说,“真不知道我的那个恩人现在在哪里,要是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好好感激他,以身相许也没关系!可惜啊……我连那是梦还是真都不知道……”
“梦……可以是一段回忆,一个想象……有谁又想过梦是另一个世界呢?在梦里面出现的人、事物和感情是在梦醒后就消失不见,还是一直存在着,都不会有多少人去思考。因为大多数的梦,在醒后就被人所遗忘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洛希的话让还雪觉得有些伤感,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喂,你干嘛又说一大堆有的没的?难道是吃醋了?”
洛希看着还雪灿烂的笑靥,不自禁地笑了。月光下,他弯弯的睫毛像天堂才有的干净树林,淡淡的眼波就是林边清澈的湖水,让人痴迷。
“你那么帅,肯定交不少女朋友吧?”还雪问。
“不。”洛希笃定地道,“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我最后一个。”
还雪扑哧一声笑了,将包往洛希身上一砸,道:“少臭美!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呢!”
“呵呵,还不是,也就是说,总有一天会是的,对吗?”
“我不想开始得那么快,才约会一次啊。”还雪看看洛希,叹了一口气,说,“而且,我想在如姿的心情好起来之前,我也不会有心情谈恋爱。”
“会好起来的。”洛希轻轻地,自信地说。
“嗯!一定会好起来的!”还雪将包一举,做了一个自信的姿势。
看着她,洛希眯眯眼睛,静静地笑了。
突然,路的前方走来了一个手持酒瓶、身体摇摇晃晃的男子,他的头低着,看不清脸,但身形看起来不大,看起来只是高中生的样子。
“同学,你要紧吗?你好像喝醉了,需要我们帮忙吗?”还雪刚看到那个喝醉的男子,便走过去问。
“滚!”那男子带着懒意喝了一声,将还雪一把推开。
还雪如柳般的娇躯怎禁得住这一推?她“啊”地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你还好吗!?”洛希见状,连忙上前问候,“有没有摔伤哪里?”
“没事。”还雪揉揉肩膀,说。
洛希担忧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愠怒地堆那个醉酒男子道:“这位同学,走路的时候注意点看好吗?”
“注意……”那男子踉跄了两步,道,“注意个屁!”
“你!”
“这个声音……”洛希正要再与他理论,旁边还雪猛然朝那人望去,道,“是张震!”
“什么?”洛希瞅了那人一眼,讶然道,“张震!?”
两人借着月光看了个清楚,那人的确是张震。张震被两人一叫,也清醒了一些,看着两人,呐呐说不出话来,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不是吧?”还雪急了,“我被你推倒了,我都没哭呢!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是啊,张震,喝酒伤身体,不好的。”洛希也劝道,“我们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们说,不要一个人喝得烂醉啊!有什么烦恼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呢?”
“帮我!?呵呵……呵呵!”张震突然大笑起来,“连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还有谁可以帮我!?他走了,她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和奶奶相依为命……我只有奶奶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让我一无所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用这种代价来偿还!?为什么!!”
“奶奶……”洛希追问,“是家里出了事吗?是谁要把奶奶从你身边带走?”
“是他们……”张震泣不成声,“是那帮冷血没人性的畜牲!”
“张震,你先冷静下来,不要激动。慢慢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好吗?”还雪也在一旁善诱。
“我激动?是那些畜牲冷血!”张震正当酒醉,神智恍惚不清,便贴着墙角坐下,将心中所想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我成长在一个肮脏的家庭。”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要忍受他们的争吵和打骂。醉酒的爸爸和画着浓妆的妈妈大打出手,我在小得透不过气的房间里瑟瑟发抖。那时,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只知道他们的争吵总是离不开一个‘钱’字。每次,两人中总要一个要摔门出走,我哭得泪流满面,却不能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连一丝丝轻声的抽泣也会遭来一顿痛打。我甚至连‘爸爸,要交学费了’这句话也不敢跟他们说,任何有关于‘钱’的东西都会成为他们争吵的导火线,他们打我的理由。有时候我躺在那张已经装不下我身体的床上,想,我什么时候会死。渐渐地,我已经麻木,已经不会再对任何威胁发抖。因为我要活下去,就算是像一只蟑螂一样苟活着。”
“我放学,家里通常是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狼藉。被撕烂的床单,被砸碎的瓷碗和被翻到的桌子。我会麻木不仁地整理好这片废墟,尽管第二天它又会恢复成这个样子。我想我在那个被称作是‘家’的屋子里学会的最有用的东西就是独立和忍受了。当我在外打了一天的工,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打鼾时,会有一个醉汉破门而入,将我拽起,没有理由地毒打一顿。我不想承认,可那是事实,那个人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每次我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学校里,老师责问时,我都要背上一个‘打架’的不实罪名。这让我成为了老师眼中的‘坏学生’,处分最多的‘流氓恶棍’。面对这些,我只有坦然地接受,因为除此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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