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 第57部分

第四十六章　最富有的乞丐——　　　上
学文别过一笑一家人，带着小雨去了天津。在酒店学文挑衅道：“小雨，师傅带你来天津玩几天！我为你想了个最好玩的游戏，让你一生都不会忘记。可又怕你不敢玩！”

　　“那你敢吗？”小雨的表情，不无调皮地问道。

　　“我怕啥，六十多岁的人了！”学文将头一昂，显示出极强的斗志。

　　“你六十多岁都不怕的事，我会怕吗！”小雨也模仿学文，将头一昂，说。

　　学文赞道：“好，有骨气！给——把这套衣服换上。”

　　小雨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从中哪儿弄来的？”

　　学文不做任何解释，把衣服丢给小雨，吩咐道：“你管那么多干嘛！穿上就是了！”

　　“又脏又烂，怎么穿？”小雨嫌恶地看着师傅丢来的衣服，问道。

　　学文流露出一种几近嘲讽的笑容，盯着小雨回答道：“你看我穿的和你的不一样吗！你现在就像个胆小鬼！”

　　小雨对师傅的嘲弄视而不见，不无抱怨的问道：“师傅你是不是脑袋坏了，我们来天津不是来看海的吗？”

　　学文略一思索，再次既像挑衅，又似教训，说：“你以为我是阿美，有时间陪你到处玩，《人物志》上说：‘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真正的英雄，把他放在任何地方，都能好好的活着。其实让你体验一下，做乞丐的难处，看一下他们的辛酸，也只有乞丐，才能看到人性的本质，因为没有人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只有富有、美貌、权力才会有人想从他们身上有所得！他们看人看事，就需要智慧，一不留神就会被欺骗。”

　　“你小子，任何时侯都要记住，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论你有一天，地位多高，多么富有，你也只是一个人。今天先给你讲到这儿，咱们当几天乞丐，你就明白了！你只要说你不是个男人，这个衣服你可以不穿，但师傅是不会陪你去看海的，因为我对你很失望，师傅看错了你！”学文说着话，已把衣服穿好。

　　小雨看着学文，也不知为何真的怕师傅瞧不起！如果此刻站在悬崖边上，学文要求小雨跳下去，小雨会不愿意，但一定会跳下去！小雨很不情愿，但还是把脏衣服穿上！戴上线帽，把头发严严实实的遮住。穿上那破得不能再破，脏兮兮的衣服，跟在师傅身后，小雨恨不得能把头放到衣领里！头压得低低的，仍感觉路上的行人都在看自己，脸是一阵清、一阵红、一阵白。那段只有五六百米的路，走十分钟左右，可在小雨心里，那段路像穿越了几个世纪——

　　学文带着小雨，把自己装饰成无家可归的老人，带着又呆、又傻、又残疾和智障的孙子小雨，来在异乡，希望能得到好心人的帮助。小雨是坚决不抬头，也不看任何人，一上午过去，小雨和师傅得到差不多有二十元人民币——

　　初春的天津，天气还是很冷的，那装呆卖傻的小雨冻得浑身发抖；再看师傅，往那儿一跪，小雨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做个乞丐，也要那么难，因为你不把自己弄得可怜悲惨，不能勾起人们的恻隐之心，你什么也得不到。得把自尊、自洁、自爱丢得干干净净，乞丐要是得不到人们的同情，只有被饿死！”

　　学文像是看穿了小雨的心思，讲道：“假乞丐，他们心机有政治家那么重，只是没有政治家的管理和组织能力。你要记住，今天你将体验人生从未有过的，*裸的人性！”

　　小雨要吃海鲜，学文带小雨去了一家不是很大的餐厅，可门口站着的保安，见小雨和师傅的打扮，连进门都不让。小雨低声骂道：“狗眼看人低！”接着又自嘲道：“乞丐有钱都难花呀！”师傅牵着小雨的手在那种路边店，吃了碗面，师徒二人便去上班了！

　　一上午的乞丐生活，让觉得没面子的小雨也时不时的偷眼打量过往的行人。来往的行人，心肠好的，见小雨，那不听用的双腿，学文的凄惨、狼狈。有的一毛，五毛，也有给一元二元的，小雨真想拉起师傅回家，有些路人，一毛不拔不说，在学文向他们讨要时脸还带着鄙夷的神色！

　　一位小女孩，身穿粉红色童装，围着绿色丝巾，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和母亲携手走过，小女孩母女去而复反，女孩子手里拿着五元钱。见小女孩向自己走来，小雨的心里热乎乎的，因为这张稚气的脸，那天真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小雨那一刻终于看到了天使的模样——

第四十六章　最富有的乞丐——　　下
跪在地上的小雨，情不自已的伸出双手去接女孩手中那五元钱，左手拿着五元钱，右手拉住小女孩的手，小雨只想和女孩说声谢谢，可小雨忘记自己的身份。给乞丐钱的人，只是觉得他们可怜，并不是想听他们的道谢——

　　小雨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被小女孩身旁的那位，身材矮小略胖，脸上脂粉很浓的女人重重地打了一个大耳光。那女人很是恼怒，口中吐出几个字：“死XX！你也不看你是什么东西！”

　　抛下这句话，拉着小女孩转身就走。小女孩回头盯着小雨，那眼神甚是关切，像是在问：“痛吗？”又像是对母亲的行为表示道歉——

　　小雨双拳握紧，双腿绷得像是弹簧，随时都有可能把身体弹起。然而，学文温暖的大手适时握住小雨的手；此刻学文温暖的大手，对小雨来说，就如同镇静剂，让小雨重归平静。

　　小雨望着地上的五元钱，摸着自己那红肿的脸，又向已走远的小女孩天使般的背影望了望，小雨内心真是感慨万千——

　　身边的学文怜惜的看着小雨，别人打在小雨的脸上，可学文却觉得心好痛——

　　那一刻，学文的眼泪要不是怕被小雨看见，就算是历尽风雨的老男人，也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的——

　　可就因为自己是男人，也要让小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学文只有压抑自己的情感，控制人的天性，低声嘱咐道：“别怨！要记住，‘乞丐只能拿人丢在地上的东西’乞丐要是怨，下一步就会变成‘贼’。社会就是这样，你想不劳而获，也是需要代价的，就算真正失去劳动能力，要是不自强，你就得忍受别人那怜悯的眼神——和一些没来由的践踏！”

　　“你能换来同情，也能换来伤害，乞丐的心胸是非常宽广的，只是他们丢掉了‘傲骨——志向’决定一个人成就的，不是命运——是做人、做事的心态！”

　　“你看我们身边，有多少是真正的残疾人，但你要说他们不残真的不对，因为残疾人有多少有成就的。可身边这些人‘心残’。身残不可怕，只是改变一种生活方式；最可怕就是‘心残’不论什么人，没有乐观向上的心态，你将永远——一事无成！”

　　小雨的内心思潮翻滚，突然，放声大笑，望着身边的师傅，小雨多想对师傅说声谢谢。可小雨没说，因为都是男人——

　　因为师傅懂小雨的心——

　　师徒俩就这样白天在这里跪着，晚上回到车站附近的小旅店，洗把脸，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宾馆，倒在宽大的五星级宾馆松软的床上，想着白天身边那些人，小雨感到自己很幸福——

　　第六天小雨对师傅说：“我们都已跪六天，也不能白当一次乞丐，今晚咱们也别回宾馆，跟着他们一块儿住吧！”

　　学文拉着小雨的手，不无担心的说：“其实，我早有这个打算，只是天冷，怕你着凉。”

　　此时的小雨已没了刚开始做乞丐时的难为情，便无所顾忌，但言词充满了一个将要成为男人的他，全部的情感，说：“我年青力壮怕啥！我一直想问师傅一句话，师傅你为做这些值吗？”

　　学文脸上呈现出满意的笑容，回答道：“值不值——不是我能回答你的！只有你自己能给出答案！”

　　小雨几乎又要控制不住眼泪，声音也有些发颤，说：“我很清楚师傅很有钱，也很忙，带我来天津全是为了我，让一个很有钱的人做你为我做的事，让人听起来，你是个老疯子！开始我觉得跪在那里很丢人，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虚荣心！然而，我看着你，六十多岁的人也和我一样跪着，我觉得有些心痛！此时我有千言万语也不想说，因为此刻我们的心相通——”

　　晚上师傅和小雨去了火车站，师徒二人谈着天，不一会儿小雨就倒在学文的腿上睡了。学文看着，熟睡的小雨，不由想起远志，学文不觉潸然泪下——

　　想着人世间的恩恩怨怨，陷入矛盾中：“要不要让这孩子知道，一家人现如今只有我和小雨！不过，看着我的小雨真的让我很欣慰，我对他有多少期望呀！孩子你可要快点成长呀！此刻爷爷真的不想让你知道上一代的事，只希望我的小雨将来开心快乐就好——”

　　凌晨四点的火车站，开始往出清人，没有车票的人得离开火车站。春天的凌晨，寒气更重，有那么一句老话：“春风透骨寒呀！”走出火车站，小雨又刚睡醒，冻得直打哆嗦。学文疼惜地看着小雨，说：“我们回宾馆吧？”

　　小雨执拗起来，坚持道：“不，再有几小时，天就亮了，我们得过个完整的乞丐生活！也许今生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而且我想今夜永远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夜晚！”

　　嘴上这么说，天也真冷，没办法师徒俩只有在体院附近来回走，小雨心中想：“如果此刻真的不是自愿过这种生活，真是生活所迫，无家可归那将怎么办？”走着、想着天也放亮了，北方的初春的黎明前，走已不能在御寒——

　　学文牵着小雨的手，怜爱的眼神盯着小雨，语气更是近似商量，说：“小雨，咱们回吧！做什么都要‘适度’不能伤害自己。”

　　就这样小雨和师傅结束了乞丐之旅——

第四十七章　用心良苦　　　上
包房里，学文站起身，心事重重，来来回回踱着方步，良久才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