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 第92部分

　　小雨气得无话，只是嘟哝着像是骂着什么似的——

第二章　失踪——　　上
涂得满第二天先到海淀医院挂号，弄到一张病历；回到家找楼下卫生所的女医生，在自己的肚子上贴了一块药布，用胶布粘好；当天晚上涂得满老爸坐特六的末班车到小雨和涂得满的出租房。小雨见到涂得满老爸，五十上下的年纪，四方小脸尖下巴，暗黑且瘦，但却有着所有戴面具之人的圆滑，不说话先笑。说起话来更是，句句中听；然而，小雨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觉得脸像是让人重重的打过几十个大耳光，火辣辣的——

　　涂得满倒是应付自如，小雨突然想起一句老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第二天，涂得满当真的去卫生所打点滴。原来前一天，涂得满就对医生撒谎道：“我老爸在河北开矿，这次来是让我去河北，我不想去，所以才对老爸撒谎。”点滴用的只是葡萄糖和维C，当然那个医生也得到了超出点滴的报酬——

　　涂得满从老爸那儿骗来的钱很快就用完。小雨见涂得满一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心中就恨，不留情面地说：“涂得满，我身上也没钱花了，涂得满你要是再如此下去，你得从我这儿搬出去。”

　　涂得满并不想搬走，开始去找工作，可跑了两天依然没有结果。小雨看不下去，放下自己的事，带涂得满去了中关村家乐福，结果是办好建康证，带上所需证件来办入职。

　　两天后的下午，小雨刚在市场买回鸡腿，接到涂得满的电话：“你说医院会弄错吗？”小雨听涂得满问话弄不清他的意思，便问道：“怎么，有事吗？”

　　涂得满不想去超市，每天和熟肉在一起，便对小雨撒谎道：“我在海淀医院办建康证，医生说我办不了。我继续问，医生没反搭理我。我在北三医院……等我回家再给你打电话。”小雨对着电话，低声骂：“真他妈的有病！没事浪费老子电话费。”

　　小雨刚做好鸡腿，拿起一块放到嘴里，涂得满又来了电话，小雨没好气的喝问：“喂！你有病呀！”

　　“晚上别做饭了，咱们出去吃。”涂得满的声音像是要死之人似的！

　　“我把鸡腿都炖好了！快点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可要先吃了。”小雨并没注意涂得满的声音，把手机关上，往床上一丢，把一块鸡腿肉放到嘴里。坐在电脑前，看上午刚看过一半的《变形金刚》。

　　涂得满刚打开房门，小雨就没好气质问：“你今天是不是有病，怎么那么多废话？”涂得满没回答小雨的问话，随手打开灯。

　　小雨听涂得满不回话，便把视线从电脑转移到涂得满的脸上，见涂得满双眼发红，这让小雨很是意外，想起涂得满说在北三医院的话，心中一惊，不安地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出啥事了吗？”

　　涂得满把脸转到一边，小雨拉过涂得满问是咋回事，见涂得满双眼流下眼泪。小雨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到底出啥事？”小雨追问。

　　涂得满哽咽着说：“医生说我心脏上有个孔，你不是说我骗我爸要遭报应吗？这就是报应！”

　　小雨见涂得满情绪激动，本想问清发生啥事，也就没有问。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小雨见涂得满渐渐平静下来，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呀！”

　　涂得满把头压得很低，像是被人弄断了大脖筋，声音更是悲凉，缓缓的道：“我去办建康证医生问我爸妈有心脏病史吗？我回答没有。他说我办不了建康证，之后我去北三医院，那人是个心脏病的权威，我就把办建康证时医生对我说的话告诉了他，他问我：‘是不是有时感到说不出的烦躁，时而有心要跳出来的感觉。’我点头，之后他对我说：‘想做啥你就做啥，想吃啥就买啥吃吧。’他又把电话号给了我，告诉我有啥不舒服就给他打电话。”

第二章　失踪——下
“你放心吧！你才二十岁能有啥事。”话是这样说，小雨心里也是没底，便说：“走我们去老纪那儿玩一会儿，明天我带你再去做个检查。”

　　“不去了。”涂得满看也不看小雨答道。可这回涂得满有点慌乱，他本想撒个谎，说自己办不了建康证，这样就可以不去超市上班，小雨也不能说什么。

　　小雨做保安时，涂得满只是羡慕小雨的车开得好，那时听小雨谈车，非常感兴趣。之后没有工作时，找到小雨这个让自己骗过的人，他还帮自己，所以才会在小雨被带上警车时流下眼泪——

　　因为那件事对每个打工仔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撞坏两辆车，小雨又没驾驶证，店里赔两辆车就是四万多。就是让小雨赔一半也得两万，做保安干三年也赚不到两万。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小雨从拘留所出来后，不但没赔店里钱，店里还把工资全给小雨，另外小雨要求的赔偿也给了小雨。从那一刻起，涂得满虽不知小雨是怎样让店里赔他的钱，但从那时起涂得满认定小雨有一天会是个人物。所以在小雨租好房后，坚持要和小雨同住。

　　小雨善意地骂道：“你这人还真是木头，我是想带你出去散散心。”小雨拉起涂得满去了老纪家，见到老纪，小雨被涂得满弄得也没心情和老纪聊天。

　　涂得满也更没精神，如果让小雨知道撒谎，弄不好小雨再也不会理自己。

　　涂得满不敢正眼看小雨，说：“你先坐着，我去趟洗手间。”老纪家在三楼，洗手间是公用的，在二楼。过了二十分钟，涂得满还是没回来，小雨有点坐不住，不放心涂得满，便跟老纪打招呼道：“老纪，我去看看。”恰在此时，小雨的手机响了起来，按下通话键，里面传来了涂得满哽咽的声音：“顺心，谢谢你！我走了！”

　　小雨在电话里大喊：“涂得满，你要去哪里？有事咱回来商量一下，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只剩小雨在说，对方已挂断。小雨撒腿就往楼下跑，老纪也跟着跑下楼，哪里有涂得满踪影，小雨的心情很是烦闷。忧心忡忡，但却招呼老纪道：“老纪，你先回吧。我回家看一下，也许他已经回家了。”跑到家里，依然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老纪也随后赶来，问道：“他的东西带了吗？”

　　“啥也没带！”小雨心不在焉地回答。

　　老纪安慰小雨，说：“别担心，他一定是跑到网吧，等他心情平静明天就回来了！”

　　老纪的话，小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小雨想起师傅，小雨的心里有种空空的感觉，小雨的心情也从脸上表现出来。抬头一看，老纪还在，小雨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朋友，更不想让朋友担心。勉强微笑着说：“老纪，你还是回吧，你老婆自己在家呢！我想他也不会有事。”

　　送走老纪，小雨打开电脑，可是小雨大脑里还是自己上警车时，涂得满流泪的表情。又想起师傅，小雨不由泪水再次打湿衣襟。心里没了主意，给张雪梅打电话，小雨把经过说出来，小雨无所适从地问：“大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家人？我本想报警，可警察不到二十四小时也不管呀！”

　　张雪梅安慰道：“小雨，你别太担心，通知他的家人是对的。不过小雨，朋友有好多种，你还是多放点心思在你的书上面，许主编对你的书很是看好，大姐也很期待，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

第三章　真假难辨——　　　上
小雨焦躁地拨通涂得满父亲的电话：“喂！是涂叔叔吧？”

　　涂得满父亲正在与同事喝酒，酒精的作用，语调中充满狂喜，问道：“你是哪位？”

　　小雨不知该从何说起，害怕直说涂得满的父亲接受不了，便含糊其词的说：“我是成顺心，是这么回事涂叔叔，我想问一下你们家有心脏病史吗？”

　　“没有，你有啥事你就直说吧！”酒精作用下的涂得满的父亲，不耐烦起来。

　　小雨怕说出来涂得满的父亲会承受不了，颇感犹豫，但这件事又必须得告诉涂得满的父亲，小雨对法律还是懂得一点的，万一涂得满当晚发生啥意外。到时哪里能说得清，涂得满的父亲知道儿子欠小雨钱，到时要是说小雨为了向涂得满要钱，逼得涂得满走投无路咋办？小雨吞吞吐吐地说：“涂叔叔是这么回事，你儿子今天去办建康证，不过没办下来，之后去北三医院，至于结果我也不太清楚。可你儿子回家情绪很是低落，现在人又不知去了哪里！”

　　“你现在啥都不用想，我在喝酒，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啥事没有——”涂得满的父亲挂断电话，心中暗骂：“你个小兔崽子！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嫩了点，想要钱你就直接向阿满要，谁让你当初借给他！”

　　小雨听涂得满父亲说话的口气，心中甚是不舒服。但不管怎样，涂得满今晚的情绪波动太大，着实让人难以放心，可北京这么大，又是大晚上想找人真是太难了。

　　小雨又拨通涂得满母亲的电话，涂得满的母亲接过电话，结果告诉小雨只有四个字：“你打错了！”

　　小雨此时真是黔驴技穷，只有等了——

　　小雨坐在电脑前，但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一会儿想起师傅，一会儿担心涂得满，一会儿又回到童年和冉静、文娟在校园内来回追逐。突然间意识到只有自己——

　　只有空洞的房间——

　　只有漆黑的夜——

　　一个晚上小雨就这样精神恍惚，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直到敲门声让小雨清醒。

　　“谁？”小雨像是期待什么似的，问道。

　　没人回答，但门又被轻轻的敲两下。小雨提高声音问道：“谁？是涂得满吗？”

　　“开门。”涂得满声音沙哑，吐出这两个字。

　　小雨也不顾头痛，像是迎接久别的亲人似的跳下床，鞋子也没穿，去给涂得满开门。但见到涂得满，小雨便开始大骂：“你他妈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