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在自己左侧附近,有一个金属框的帘幕将“弥生”房间隔成两部份。帘幕一共是四片,每一片都不到两公尺宽,呈浅灰色。
至于帘幕的对面则是一面墙壁,墙壁中央有一个用大理石砌成的暖炉,炉台上有一座银色的钟。这座钟宽约四十公分、高约二十公分,外观是柔和的凸字型曲线,中央嵌了一个钟面,钟面的直径大约十五公分。
原田雅实看看钟,又看看自己的手表,两者的时间都指着六点零八分。
银色钟上方挂了一张静物油画,就在原田雅实欣赏那幅油画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女服务生端了一杯乌龙茶进来。
“啊!谢谢你。对了,这扇窗外是哪里的屋顶?”
“是隔壁啤酒屋的屋顶。”
“哦!隔壁啤酒屋也是你们老板经营的吗?”
“是的。”
“哎呀,真可惜,本条会馆内部的空间那么宽敞,在里面设一间啤酒屋不是挺好的吗?干嘛弄一家在旁边影响观瞻呢?”
“我们老板打算在这栋会馆的顶楼开间啤酒屋,预计下个月开张。”
“是吗,果然有生意眼光,那就不需旁人多说话了。哈哈哈!”
女服务生把乌龙茶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正要离旧的时候,视线忽然停在暖炉的平台上。
“哎呀!”
“怎、怎么回事?”
原田雅实顺着女服务生的视线看过去,暖炉平台上如同刚才介绍过的一般。炉台上有一个曲线柔和的凸字形座钟,座钟上方是一幅镶着金框的油画;画上有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有两条鱼,可是这两条鱼都比盘子大。
“那幅画有点奇怪!那两条鱼跟盘子比起来,很明显大了许多。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鱼,但总是不太近常理吧?”
女服务生回过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名服务生已经带秋山浩二、佐川哲也和加藤谦二进来了。
“嗨,好久不见。”
“你来得真早,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原田,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都没去银座?还是你去了,却故意装做不认识我?”
“阿谦,我以为你已经离开那儿了,所以才好一阵子没去呀!”
“喂!阿风,你不知道吗?现在银座那一带有谁不知道肯德基阿谦的?他的表演领域相当广呢!”
“哪里,我未经许可就任意演唱秋山的曲子,还请您多多包涵。”
“没关系、没关系,你尽量唱吧!”
原先那名女服务生趁着这伙人在交谈的时候离开“弥生”房间。
当她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又端了三杯乌龙茶。
原田雅实发现女服务生的视线又移到暖炉的方向,不禁笑了起来。
“喂,小姐,你很喜欢那幅油画吗?”
“啊!,不是、不是。”
看着那名女服务生仓促离去的身影,秋山不禁问道:
“阿雅,怎么回事?那幅油画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那个女服务生从刚才就一直很在意那幅油画,她说把鱼画成那么大太不合常理了。”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佐川哲也一听,站起来走到暖炉平台前。
他看了那幅油画好一会儿才说:
“我对画画这玩意儿没什么研究,反而觉得这座钟还比较特别一点。”
“阿哲,这座钟一点也不特别啊!”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我是指在这种场合放一座钟,好像是在提醒我们非得准时出席不可。”
佐川哲也跟自己的手表对时之后,喃喃自语着。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西装、打蝴蝶结的服务生走进来。
“好像有一位客人还没到,请问要先上菜吗?”
“谁还没到?”
佐川哲也目光锐利地看着提出问题的原田雅实。
“这还不明显吗?就是吉泽平吉啊!”
“啊!对哦……软骨头阿平说好要来的。”
“你到现在才注意到啊!”
就在佐川哲也即将“发飙”之际,秋山浩二连忙对服务生说:
“没有关系,我们等到六点半再开始吧!如果到时候那位客人还没到,你就把菜送上来。”
秋山浩二一边说,一边观察原田雅实和加藤谦三的脸色。
(究竟哪一个人是策划今晚餐会的“隐形人”呢?)
“好的,请问大家要喝点什么饮料?”
讨论之后,大家一致决定喝啤酒。
“对了,先生,我们有一位朋友还没到,如果待会儿我们晚一点离开没关系吧?”
“没问题,今天晚上没有其他人订位,所以九点以前,你们都可以使用这个房间。”
“那么,隔壁是什么样的客人呢?呃……我是指帘幕对面。”
“今天晚上没有人订隔壁的房间,请不必顾虑。”
“好的,先生,那就麻烦你在六点半的时候开始上菜。”
六点半的时候,两位服务生把菜送上来,但吉泽平吉仍然没有出现。围着大圆桌的五张椅子空了一张,大家似乎并不很在意,四个人当中最会喝、最会吃、话又最多的就属电器商原田雅实。
坐在原田雅实左边的加藤谦三虽然也不停地吃吃喝喝,但是他从刚才开始就不时转动那对栗鼠般的眼睛,观察坐在他左边的佐川哲也,以及佐川哲也旁边的秋山浩二,因为这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食欲。
过了一会儿,原田雅实也感觉到现场尴尬的气氛。
“喂!阿哲,阿风,你们是怎么回事?大家难得聚在一块儿,你们好歹也说几句话吧!你们不是‘发怒的海盗’成员中混得最好的吗?”
“别开玩笑了,混得最好的不是你吗?”
“算了吧!要不是我丈人拿钱出来让我做生意,我哪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再说,我也只能称得上是中小企业里的小企业罢了,你们别看我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实心里可是苦不堪言哪!”
“对了,阿雅,你知道阿平的近况吗?”
秋山浩二勉强打起精神应付道。
“我不知道呀!”
“那么,阿谦,你知道阿平住在哪里吗?”
佐川哲也好奇地问道。
“不,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件事发生之后没多久,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哦,原来阿哲跟阿风是因为阿平没有来,所以从刚才开始就显得闷闪不乐的……我真是差劲,竟然连阿平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阿平以前就一直没什么精神,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也非常浅薄,只记得当时他一天到晚都跟在阿敏身边,两个人简直形影不离。啊!糟了,我怎么在这种场合下提起阿敏的名字呢?”
或许阿雅这番话让阿谦想起那天晚上的命案,只见他声音颤抖地说:
“都已经七点了,阿平未免迟到太久了吧?”
这时正好有人走进来,只不过这个人不是吉泽平吉,而是多门修。
谜样的阿平
“我不请自来,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正巧有事来本条会馆,看到柜台旁边挂着你们聚会的牌子,因此顺道过来看看。佐川,打扰了!”
“哪儿的话,请坐、请坐。秋山,不会不方便吧?”
“怎么会不方便!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多门兄,你认识原田雅实——阿雅吗?”
“哈哈!原田兄经常照顾我们夜总会的生意,我当然认识他啦!原田兄,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原田,这位是……”
加藤谦三一面怯懦地望着多门修,一面低头小声问道。
“啊!阿谦,你不认识多门兄吗?他就是赤坂最有名的K·K·K夜总会的经理,二十八年前发生命案的时候,他还是解救阿哲的救世主呢!”
一听到这里,加藤谦三立刻把椅子往后一踢,整个人站了起来。
“失敬、失敬,您的大名我如雷贯耳,小弟加藤谦三现在在银座抱着手风琴卖唱,像我这样的小角色,连加入‘海盗’的资格也没有……”
“阿谦,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啊!为什么你从不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呢?”
“佐川,你知道我的心意,却总是佯装不知道。”
“可是阿谦,你在银座从事街头卖艺不也是很好吗?”
“原田,你这么说固然没错,不过街头卖艺的日子总是吹风淋雨,根本无法过着安定的生活。”
大伙儿谈话越来越不投机的时候,两名服务生正好端了刚料理好的佳肴进来。
“加藤兄,放心吧!刚才你说的话我全都记在心里。阿哲,我在这里会不会妨碍你们?”
“哪儿的话,坐吧、坐吧!对了,你用过晚饭了吗?”
“我早就吃过了。咦?这儿怎么空了一个位子,是去上洗手间吗?”
“不,那是吉泽平吉的座位,我们左等右等都不见他的人影……哦,都已经七点半了,这家伙是存心缺席吗?”
听到秋山浩二这么说,多门修的脸上立即罩上一层阴影。
“他一直都没露脸吗?”
“是啊!真是的,不来至少也该打个电话通知我们一声。”
“这就奇怪了。”
多门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多门兄,你说奇怪是什么意思?”
“阿哲,是这样的,我在六点半的时候注意到‘发怒的海盗’聚餐的牌子,当时我还问过柜台的服务生,确定是不是你们。结果他们告诉我,这次聚会一共有五个人,而且五个人都到了。对了,吉泽平吉的名字上面还有柜台人员所做的记号哩!”
闻言,佐川哲也和秋山浩二不禁诧异地看着对方,他们脸上的表情自然逃不过加藤谦三的眼睛,但原田雅实却还没发现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伙迷路了?还是看到什么漂亮的新娘子而乐不思蜀?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嘛!”
“阿雅,你别那么天真好吗?事实上,今天晚上的聚会是……另有内幕的。”
“阿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