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勇吹了个口哨,用左手打了个响:附近新开家火锅城,我去过一回,不错,咱们去那行不?
郑江,肖兵,毛小庠说:行。
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了上来。
白勇说:这吃的可是公款,大家谁也别说出去,那样恰当的时候我还可以弄点钱,知道不?
郑江代表公款受益者担保说:请部长放心,谁要是把这事说出去的话,就像这肉,我就涮了他!
肖兵用眼睛白了白郑江,说:火可以了,涮肉吧。
白勇要了两瓶白酒,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毛小庠望着酒有些晕船的感觉,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白勇说:谁也别耍滑,好好喝,今天都挺累的……
席间白勇还弄出一套喝酒的理论,说什么“有多大酒量就有多大胸怀”之类云云。
白勇的酒量颇大,但是醉意还是爬了上来,说起话来开始大大咧咧:我还有一年就毕业啦,等到那时侯部长的位置不是郑江的就是肖兵的,谁有这个意思大哥我包办,另一个吗,我随便说声,那个部都好使。
说完白勇又啁了口酒,喝口汤,咂咂嘴对毛小庠说:小庠,只是可惜了你,人挺有才华,当时怎么不多考几分呢,要是本科我就好办了。
毛小庠说:我的数学不好……
这时白勇已经换了话题,道:哎,小庠,你们专科班有个女生不错的,就是没机会,怎么样,能不能给哥帮个忙?
毛小庠说:你说的是谁啊?
白勇咽了一大口肉,噎了一下,郑江给他椎后备,白勇顶着噎回答毛小庠:好像叫季——彦。咯——妈的,差点噎死我。
毛小庠打了个寒战。他现在知道白勇今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亲切了。
白勇有些急不可耐,说:行不,小庠老弟?
毛小庠说:不好意思,我和季彦不是很熟。
白勇说:一个班还不熟,你这……
郑江说:白哥,瞧你急的,小庠老弟能不帮你吗?怎么前几天那个又吹了?
白勇说:叫我pass了,瞎扯呗,处着玩,关键是过程,你懂不?
郑江还想说什么,但是白勇没说尽兴:哎——哎——郑江,我跟你说,咱这里的女生没几个纯的,就是玩,千万别来真的……
白勇伸出手指继续说:你们看,被我pass的那个以前给我买的,黄金,好几千呢!
肖兵说:真的?
白勇说:假不了!
毛小庠这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勇大惊道:行啊,小庠,哥低估你了。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快到8点了。一算帐130块。
白勇骂了一句:妈的,真贵,我自己的钱没带啊!
郑江说:没事,那30我们三人平摊。
白勇说:那不好意思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13章
……
近8点钟的时候,毛小庠带着一身酒气坐在308教室的角落里,这样可以避免因酒气熏天而熏人。辩论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毛小庠发晕,他听不清包括雒雪梅在内的那群人在嚷嚷什么,辩论是什么?辩论就是文明地骂仗。时而有掌声传来,但毛小庠并不知道那掌声的来由,所以听起来就是噪声,这噪声劈里啪啦地敲的他的脑袋发麻。一缕无法名状的情绪涌满毛小庠的意识。他现在感觉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站在苍茫的天地间,不知道该举步何方!毛小庠清楚地知道季彦就在这个争论不休的教室里,可是想到季彦毛小庠的心里也争论不休起来。这时白勇面粉似的脸浮现在眼前,接下来是白勇喝酒时的话语,那些话语就像冬天冰冷的寒风吹刺痛着毛小庠灵魂树上的叶子。毛小庠突然生发出恐惧与警惕,白勇的“超脱”叫他不安。
…………
那次辩论会,雒雪梅被评为中文系“第一最佳辩手”。
再新奇的生活都熬不过时间,大学时光的新奇淡化下来,平凡起来,平淡起来。
毛小庠和许多人一样直感到困乏,中文系幽适的学习状态就像老牛拉破车,没有多少激情。高中时代疯狂运转的大脑像是突然间减低电压的飞轮,吱吱扭扭地懒得运转。
树上的叶子凌乱地,不经意地飘落下来,不知道是一种释然还是麻木,反正毛小庠释然的都有些麻木了。
校园树丛中那尊奋蹄的石雕牛叫毛小庠想起了曹操《龟虽寿》里的那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骥”是千里马,而树下的石雕是牛,毛小庠就纳闷起来:人类为什么总是愿意用动物警醒自己呢?难道是人不如动物吗?
从母校聚会回来,毛小庠就再也没有见过白枫,自然也就没有完成倪松教给他的庄严的使命。
这期间,倪松倒是给毛小庠来过几次信(除了电话费会很浪费的原因以外,更主要是因为有些话信才是最好的载体)。倪松的信里字里行间都在询问白枫白枫白枫……整封信除了开头的“小庠你好!”和结尾的“再见小庠!”以外,是看不出是写给毛小庠的。而毛小庠对白枫的“情况”只能是轻描淡写,说“一切照常”,毛小庠也知道只有鬼才知道什么照常。显然毛小庠的情况汇报没能抚平倪松的心境——倪松给毛小庠的信基调越发灰颓下来。倪松说他现在在大学里感到百无聊赖,说白了就是“特他妈空虚”,倪松还说有时间来看毛小庠——从这点上看,倪松还没空虚到苍白,因为他还会含蓄。
毛小庠有些不相信高中时风风火火的大班长倪松竟然也用“百无聊赖”的雅语和“特他妈空虚”的粗话来描述自己大学的生活。
毛小庠不打算就浸死在目前的心境里。
第14章
又一个周末。
毛小庠和曹炜去街里闲逛,他们发现有不少人拿着小木牌,什么“管道疏通”,什么“刮刷大白”等等,他们对“家教”的那种牌子产生了兴趣,决定马上也来找份“家教”试一试。
第二天,毛小庠就做好一块木牌,写上“家教”,和曹炜又去街里。鲜红的“家教”牌就像一面旗帜在秋阳里闪亮。
曹炜说:咱们还是到人多而又没有举“家教”牌的地方去。
毛小庠说:对,你这主意好,这样就免得和他们竞争了。
他们一路寻找没有竞争而人又多的地方,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火车站。
车站的人真多啊,估计闭着眼睛都可以撞上一个客户。
果然,牌子一举,就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目光了,看来有“戏”。
曹炜举着牌子,说:我有点紧张呢!
毛小庠站在一旁,说:你不能人家盯着你看,你也盯着人家看,视线要保持模糊,就会自然起来啦!
曹炜说:要不你来试试吧。
牌子已经到了毛小庠手里了,可是毛小庠拿着牌子越想模糊视线反而视线越发的清晰:许多人走过时看看牌子,又都尿憋着似的走过,还有一些人边走边捂着耳朵打手机。
索性两人把牌子靠在车站栏杆上立住。然后,分别蹲在牌子左右。这回可以自然地四处瞅了——
车站旁边的旅饭店门口站着几个浓妆艳抹却不相宜的小女人,她们穿着单薄(说###里并不淡薄),把自己突出成肉团的感觉,在秋风里硬挺。她们的单薄和艳抹没有掩盖住她们的年龄,能看出来和毛小庠他们同龄。毛小庠感觉她们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向他们这边瞅。
可是一个上午快过去了,毛小庠和曹炜只是重复着一件事,就是和那些人你瞅我,我瞅你!
曹炜瞅的有些发狂了,小声骂道:怎么都有眼无珠啊!来谈啊!
这时,毛小庠发现有一个老头儿向他们走过来。
毛小庠说:曹炜,你看终于来一个!
曹炜一看说:早知道这样,我早点骂了。
他俩几乎以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爷爷一样速度冲了过去。
曹炜说:老先生,你找家教?
毛小庠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老头儿说:我可不找什么家教,你们快离开这吧!
曹炜和毛小庠先楞后吓,以为违反了制度。
毛小庠说:怎么了,我们违反这里的规章制度了?
老头儿乐了,抬起胳膊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公共厕所说:我是厕所收费的!
毛、曹互相瞅瞅都以为对方毛草上厕所没付线,人家找上前要钱来了。
老头儿说:你们是大学生吧,我看你们在这半天了,是不没人找?这是什么地方?是车站,人倒是不少,可都是过客,在这里连吃喝拉撒都是暂时的,还能有人找家教吗?到广场去,那里人多,还大都是本地人!
毛小庠想:原来不是违反制度,而是违反规律了。想做家教,反倒先叫个看厕所的给上了一课。
毛、曹向老头儿致谢。
老头儿边往回走边和另一个路过的老太太儿说:唉,这帮孩子,像我那孙子,书都念傻了!
那老太太不知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地看看老头,以为遇到个老年痴呆,赶快点快脚躲开了。
毛小庠赶紧把牌子扣过去。
毛小庠又下意识地瞅瞅旅饭店那边的“肉团”,这时看到她们已经打开一辆黑车的门,下来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肉团本该做馅儿才对,谁知道这时做了大腹便便的皮儿——把中年男子圈入了店门。总之,她们开张了——虽然也是暂时的,甚至是短暂的……
路上,曹炜说:小庠,你说回去,还是去广场?
毛小庠说:还差半天吗?吃点饭,去广场! 。 想看书来
第15章
到广场已经彻底的下午了,他们还是分坐在牌子边等,现在的心态是“姜太公钓鱼”。
毛小庠有些疲倦,看到广场上有打折的书摊,让曹炜坚守一会儿,自己去书摊了。
闲翻了一通,买了两本打折书:《道德经》和《朦胧诗选》。这两本均是打五折。毛小庠因为五折的关系,喜不自胜。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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