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诱一般的,问了一句。
“呃,我记得,这砚台应该是中国的五大名砚之一,好像还是排在第三位吧。至于再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刚才已经通过了马爷的考验,贾似道现在回答起来,也快捷了不少。并且,始终做到了,明白什么,就说什么。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所谓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之也。
这样一来,反而能博得马爷的不少好感!
马爷闻言,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才把目光投放在砚台上,说道:“小贾说的没错。这方砚,它的确是在中国的五大名砚中位列第三。老大端砚、老二歙砚、老三洮砚,也称澄泥砚。具体了来说,澄泥砚是在东汉三国时期就有雏形了,宋人《文房四普》中就有记载着,‘魏铜雀台遗址,人多发其古瓦,琢之为砚,甚工,而贮水数目不燥。’后来,到了盛唐的时候,澄泥砚的制作水平,已经是相当高明了,时人称澄泥砚为‘砚之王者’。”
“如此说来,这方砚台,是盛唐时期的喽?”贾似道询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马爷嘴角微微一笑,“这方澄泥砚,却是为清代的作品,仿汉末央瓦型,墨堂处平浅微凹,墨池如一弯新月立平堂字上。你看……”说到这里,马爷还把这方砚台,从书架上给拿了下来,手指指着具体的地方,解说道,“暂且不说这砚台的造型吧,光是这砚体的包浆,就非常的自然,丝毫没有作伪的痕迹,整方石砚,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显现着一股敦厚的气派,自有一种现代人无法仿制的岁月神采,极为难得。”
许是说到得意处吧,马爷一边说着,还一边感慨了几句,神思间,似乎也回到了制造砚台的那会儿的悠久年月!
正此时,边上的周大叔,似乎也是听得兴起,便问了句:“马爷,那这方砚台的价值,能有多少呢?”
虽然问话的内容世俗了一些,却也没有惹来马爷的不快,只是在嘴上嘟囔了一句:“小周,你还真是深得生意人的精髓啊。我看你在古玩的鉴定力上,没有什么长足的长进,但是,在做生意上面,却是越来越混得精滑了。”
“哪里哪里。”周大叔赶紧谦虚了一句,“都是靠着长辈的提携而已。”
“不过,你问的也对。再好的古玩,若是用来自己收藏,也还罢了。但若是投放到市场上,自然应该有其相对应的价值。”马爷点了点头,忽然询问了贾似道一句,说道,“小贾,你来猜猜,我这方砚台,能值多少价钱?”
“这个,马爷,看您现在颇有点得意的神情,我只能说,您收上手的时候,这方砚台,肯定不会太贵。”贾似道回话中,故意的打了个擦边球。
“你小子,……”马爷乐呵呵一笑,说道,“这还的确是我的捡漏之作。大概是在五年前的那会儿吧,从一个地摊上收来的。当时花了一千块钱不到,九百多点。主要是,那会儿的摊主,看着这方砚台,太素了,觉得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来,倒是便宜我这个老头子了。”
“其实,砚台这东西,素也有素的好处啊。”贾似道应了一声。心下里暗自补了一句,若是这砚台的表现很好的,很出色的话,也轮不到马爷来捡漏了。
“的确。”马爷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古玩,其实就和人一样。表面上,素一点,雅一点,只要不破破烂烂的,还过得去,只要内在的底蕴丰富了,那么,它的价值,也就丰满了。”
贾似道和周富贵,自然是开口称受教了。这种老一辈的言传身教,还是颇为让人动容的。尤其是在古玩一行,这样的口口相传,也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
“好了,你们俩的态度,也不用这么认真了。”马爷倒是爽快,说道。“平时的时候,像小周子这样,耍耍滑头什么的,都还无所谓。真要到了节骨眼上,才是表现一个人的气节的时候。……再说这方澄泥砚吧,若是作为古玩,放置在一般玩家的手中,还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若放在爱砚藏家的手中,则必定不会太过于计较价格。”
正所谓,古玩古玩,玩的就是一种底蕴,玩的就是一种情感,玩的就是超越了古玩本身的一些人为赋予的含义。
比如,一件古玩的传承,它所记载的历史,它所镌刻的相关的人事,都要远远的超出了古玩本身的价值!这也是古玩一行,非常的注重任何一件东西,都要传承有序的原因吧。好比是同样的两件瓷器,一件是默默无闻,一件则是在某个大藏家手里,有明确记载着收藏过,甚至于,还和藏家之间发生了某些小故事。那么,其所蕴含的价格,也是截然不同的。
市场上的价格,只不过是一个参考而已。
只有那些爱古玩的人,把某个类型的东西,玩到极致的人,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真正的无价之宝。
第261章 一个人的切石
“看来,玩古玩的人,只有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才会慷慨的出价啊。”周富贵在边上听着,也是渐渐的琢磨出马爷说这么一段的意思了,还设身处地的道了一句,“就好比是我吧,若是遇到了一件碧玉类的好玩意儿,即便是对方开出来的价格,稍微的虚高一些,我也还是能够很好的接受的。”
“周大叔,这可是你说的哦。”贾似道转而对着周富贵笑着道,“若是以后,我有机会收到件碧玉的好东西的话,我就以高价转手卖给周大叔你。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开价太高了。”
“好小子,我看呐,你不去开个翡翠店铺,还真的是损失大了。”周大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简直就是埋没你做商人的天赋嘛。”
一席话,顿时,让书房内的三人,笑呵呵的,气氛更是融洽到了极点。
马爷也是很高兴的解说了一下。就他手上的这一方澄泥砚,之所以珍贵,之所以让他爱不释手,主要还是因为其仿汉砚的器型实在是不可多得,要知道,这样的器型,对于爱砚的人而言,可是藏家手中的必收品啊!尤其是现在真正的汉代澄泥砚,再也无法寻觅的到,若是能得到一方大有汉风的清代澄泥砚,也不失为补白之作了。所以,这究其具体的价格,还真是不太好说!
只能说,不同的人,在面对着这样一方砚台的时候,会有不同的心理价位吧。
出了马爷的家门,贾似道和周富贵对视了一眼,最终,两人的神情,都还是比较愉悦的。为此,周富贵还拍了拍贾似道的肩膀,以示赞许。刚才,在书房内,尤其是贾似道在马爷面前玩的那一套虚虚实实的把式,说实话,还真的是有点把周富贵给吓到了。
好在,结局很完美,不是吗?
“年轻人啊,就是有冲劲!”周富贵对着贾似道赞了一句,“改明儿开张了,可不能像大叔我这样,一辈子就被这么一个店铺给困住了。你还年轻,要学会多出去走走。”
“周大叔说的是。”贾似道点了点头。
“不过,小贾啊,你在看了马爷的书房之后,心下里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呢?”两人一起坐进了周大叔的车中,周大叔一边开动起来,一边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什么想法?”贾似道心下一颤,讪讪的一笑,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吧。自然是希望,我以后也能有这么许多的收藏了。可是,以我的阅历和能力而言,这些,都还只能是想法而已,都不是马上就可以做到的。”
“呵呵,你能心里明白就好。有些事情,就怕你着急了,欲速则不达啊,尤其是古玩这一行。”周大叔说着,把眼神注视着挡风玻璃的前方,似乎让自己可以看的更加的深远一些,而嘴里,则是在轻轻的颇有些感触的嘀咕着:“明窗净几,罗列布置,篆香居中,佳容玉立相映,时取古人妙迹,以观鸟篆蜗书,奇峰远水,摩挲钟鼎,如亲见商周,端砚涌严泉,焦桐鸣玉佩,不知身居人世,所谓受用清福,敦有逾此乎,是境也,阆苑瑶池,未必是过……”
断断续续的声音,贾似道只听着欣然神往的同时,也感叹着,即便是周大叔,这样一个在古玩行内,算不得“玩”得很深的人,也都是出口成章,彰显出一份古雅和韵味了,那么,自己呢?
不要说什么应景的古文诗句了。就是唐诗三百首里面,贾似道琢磨着,要是能完整的背个三五首的,就算是很不错了。
当然了,对于马爷家中的布局,贾似道心下里的确是存了想要趁现在有钱,多弄几件古玩回家摆着的心思,即便是自己还不是很懂,但是,就光摆着充充门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只是,在听了周大叔这么一提醒之后,贾似道的心下里,却是又有了另外的一番想法!
追求好的自己喜欢的古玩,那没错。但是,肆无忌惮地去追求,是不是少了一分乐趣的同时,也多了些急功近利呢?
“对了,周大叔,刚才您哼的是什么诗句啊。我怎么听着,感觉和马爷的家里那环境,分外的贴切呢?”贾似道询问了一句。
“呵呵,是赵希鹄赵大师的诗句。我当初第一次进到马爷的家里的时候,就是这番感受了。”周富贵“呵呵”一乐,似乎对于当时的心态,还颇有些回味无穷。
而贾似道在看到周富贵此次的神情的时候,也是格外的神往!似乎是,从见了周富贵第一面的时候,临出“周记”的大门之前,就听到过周富贵在哼唱着一段莫名的越剧。那婉转的腔调,一如古玩中的瑰丽,引人入胜……
当贾似道回到别墅之后,已经是夜里了。
匆匆的洗了个澡,八月底的天气,对于临海这样的江南城市而言,还属于比较炎热的时节,只不过,因为刚打通了马爷这边的门路,另外的,还有阿三的二爷爷那边。有了阿三的关系,贾似道只要前去拜访一下,然后让老人家放出句支持的话来,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如此一来,贾似道想要在古玩街那边开个翡翠店铺,前期的人际关系上的疏通,无疑已经做到了充足的准备。
一时间,贾似道的心情,丝毫也不因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