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最後一排,挤挤挨挨地彼此靠著,吴三省一直攥著对方的手没有松开,身旁这青年头上还带著他送的帽子呢。解连环漫不经心地看著侧前方窗外的景色,灰茫茫没什麽好看的,两个人也完全不说话,但他就是希望这车,能这麽一直开下去该多好。
但那麽一段路,很快就到家了──吴三省的格子间,解连环已经习惯把这里也称作家了。屋里有些平冷,吴三省叫他先不要脱大衣,自己去把炉子升起来了。解连环喜欢坐在床上,地儿大又软和,他踢了鞋盘腿坐在上面,看著吴三省在屋子里忙忙碌碌。
一切都弄停当了,吴三省也挨著床边坐下,他神情有些复杂地看这解连环。
解连环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後抿嘴露出个笑容。吴三省就好像开关忽然被打开了一般,终於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你个混球!笑屁笑啊你!真是掐死你算了!”说著他真的伸出手去,两只手拽住解连环的脸蛋揉来扯去的,“我那天让你先走是让你先回这来,你倒直接回解家了,脑子进水了吧你!我回来找不见你差点急疯了你知道吗!?”
另一个人连连告饶,眼睛里却依旧是满满的笑意。吴三省把他摁在床上胡乱扑腾了几下,自己一张老脸忍不住有点泛红,还好他皮厚,其实不怎麽看得出来。
接著,他又骂了不知道多少,从解连环骂道吴二白再骂道茶馆里不认识的外国老头。他说吴二白为人阴险天天窝在解家不出来,害自己不敢进去抓人。转脸又说那洋鬼子什麽玩意凭什麽坐在那和你喝茶?
解连环窝在吴三省身子下面,心里觉得好开心啊。他问:“你跟踪我?”
吴三省理直气壮地答:“废话,你知道我在解家外头蹲了多少天嘛!你他娘的又不是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长蘑菇是怎麽著!”
其实他夸张了,有一多半的时间他都是支使手底下的几个夥计在那盯梢,等著解连环露面。今天好不容易等来了结果,他赶到地方一看,人家少爷坐在临街的窗户背後和老外喝著茶,还面带微笑呢。
解连环扬起头,冷不丁在吴三省胡子拉碴地脸上亲了一下,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三哥别气了,都是我不对。”
吴三省愣了愣:“当然都是你不对。”说罢,他一只手插入解连环的发中,轻轻扶著他的头,另一只手支撑著自己大半的体重,然後就这样低头吻住那双微微抿著笑意的嘴唇。
解连环觉得心要被那种满溢的感情撑破了,他只好用吴三省喜欢的方式乖巧地回应对方的吻。过一会吴三省抬起头来,等解连环喘上两口气,再次俯下去继续。
唇齿纠缠著,柔软的舌相互追逐,一切都是甜的。吴三省在极近的距离下注视解连环闭著眼的样子,他听见对方舒服地用鼻子哼了两声,怎麽瞧怎麽可爱。
吴三省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地方忽然敞亮了,他忽然明白了。
两人缠缠绵绵地亲来亲去,亲够了,吴三省把人拉起来,替他解去围巾。房间里已经渐渐暖起来了,大衣也不用穿了。
解连环里面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新毛衣,他说是大嫂秋天帮自己打的,吴三省摸著下巴点头,表示这衣服他穿起来不赖。
他这下更得意了,扒在吴三省身上像块狗皮膏药。对方任他扒著,似乎心情终於轻松下来了。
吴三省问:“你现在想做什麽?”解连环看著他,眼睛里亮晶晶的,面颊上也有几分红润。吴三省轻咳一声,又抬手捏著他一边脸蛋,故意凶狠道:“你先给我老实交代,今天那洋鬼子是谁?”
解连环呲牙裂嘴地笑著央求对方快快放手。然後他揉著脸说,那人就是裘德考。
吴三省哼了一声,表示他对这个并不怎麽意外。“不过你小子有胆啊,敢瞒著我和他见面。我的话都是耳旁风是不是?”他明明叮嘱过少和那个鬼头鬼脑的老外来往,一转脸的功夫,这小子就跑去和人家喝茶了。
“上次你不是还要我去和他套话嘛,我都记著呢。”解连环嬉皮赖脸地扭来扭去地说,吴三省这会也看出他今天心情好,觉得他真还是个小孩。
“他都和你说什麽了,给我老实交代。”吴三省哼哼著说道。解连环眼睛转了一圈,他本来是不想告诉吴三省的,但今天见到了对方,就还是想说。有什麽话都想告诉他。
於是,解连环把裘德考提到的关於西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将给吴三省知道。吴三省搂著他的腰,皱著眉沈思了一会。
解连环很享受现在这个样子,便不出声地只是窝在对方身边。他幻想他们两个是冬天里的什麽动物,身披厚实的毛皮,温暖地靠在一起。
过了一会,他听见吴三省问他:“你想去西沙吗?还是你想让我去?还是都不去?”
解连环眨眨眼,反问道:“你想去吗?……你会愿意我和你一起去吗?”他自己是无所谓的。本来他想说,你要是去的话我就和你一起,但是他想起吴二白的话,便临时变了说法。
吴三省看了他一眼,抬手揉揉他的头发,道:“我总是要带著你的。”
解连环愣愣,脸刷地红了,他猛地窜起来把吴三省给摁床上了。吴三省刚想说你又抽什麽风,结果正对上对方那双眼睛里像蒙著层雾气般的大眼睛。
他听见解连环说,不要聊天了,来做吧。
第五十七章 茶社(谐音)
吴三省仰面躺在床上,解连环淡淡的影子拢在他身上,他戏谑地笑道:“你不是不喜欢白天吗?”
解连环那双大眼睛眨来眨去的,他慢慢低下头,鼻尖和吴三省的碰在了一起,喃喃的低语像火炉上袅娜的温热空气:“吴三省,我想你了。”
吴三省觉得自己被他用小小的火一点点撩起来了,他一个翻身,立马改换了位置,解连环很习惯这样的位置了,伸手就去解吴三省的衣服扣子,又扬起头有些猴急地去亲吻他的下颌。
很少见到这么主动的解连环,吴三省一面接受了送到嘴边的美食,一面也起了逗弄逗弄对方的心思。
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把人揽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一面伸手去下面做扩张。解连环早就硬了,有点不太老实地动来动去。吴三省把他一只手压在了自己身子下面,另外一只手拉过来搭在自己肩上,解连环有些委屈地看了看他,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什么。
吴三省就笑他:“直接来?从来没见过你胆子这么大时候啊。”
解连环皱眉,小声道:“那你也帮我摸摸嘛……”
吴三省笑而不语,贴了贴他那红扑扑的脸蛋作为安抚。
他怀里的身体,因着一段日子的生疏,又闭得紧紧的了,不过吴三省不着急,很有耐心地一指一指地加进去,耐心地等着他渐渐松软。解连环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压抑着喘息的声音。
吴三省终于可以在里面曲起手指来了,他在柔软温暖的肠壁上轻轻地画着小圈,解连环战栗了。当吴三省抚摸到甬道里那隐秘的一点时,才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他就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多叫几声,你三哥最喜欢听。”吴三省说得轻浮,在他掌握之中的青年反而因为这轻飘飘的话语,更加兴奋了几分,呻吟声也藏不住地顺着唇边泄露出来。
吴三省更玩的起劲,手指或轻或重地按过最敏感的地方,要么就是在缎子似的内壁上划来划去。解连环轻轻扭着腰,那忽强忽弱的刺激折磨得他心痒难耐,得不到抚慰的□虽然涨得厉害,却觉得很不满足。
他觉得自己要癫狂了,快感拖着钝钝的锯子反复磨他的神经,却怎么也达不到顶点,明明感到就要近了、近了,却又一次次低徊下来。
解连环即使咬着唇,却还是哭出了声,那恼人的感觉逼得他快疯了。身体一直微微地发颤,他想哪怕能摸摸自己的欲望纾解一翻,但吴三省就是不许。
“三、省哥,求你快给我个痛快吧……”他摇着头,也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
吴三省下边也忍得有点疼了,他亲亲他的额头问:“想要我先解决前面、还是后面?”
“前面……嗯啊……”解连环皱着脸道。
“不准。”吴三省毫无怜惜之意地马上驳回了。
解连环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改口:“那就就就后面。”
这次的答案,吴三省满意了,他估摸着这人也快到了极限了,便撤出手指,掏出自己的□顶在那隐秘处。解连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失去了手指的小小洞穴觉得空虚难耐,偏偏一个火热的玩意又徘徊在入口不肯进来,他抽抽泣泣地求道:“快进来、快进来罢。我快疯了。”
吴三省一边笑说怎么会疯呢一边扳着解连环的腿,一个挺腰,将自己深深埋入对方的身体之中。
解连环叫出来了。他颤抖着像秋风裹着的树叶,连脚趾都紧紧蜷了起来。吴三省感到那火热的内 壁收缩着,将他紧紧缠住。他慢慢吐出胸中的一口气,睁开眼看着解连环刚刚经历了□的脸。
完全没有碰到前面就射了。解连环整个人都变成粉红色的了,他想躲去床底下,但是四肢都瘫软了,简直是动弹不得。
吴三省抹起溅上自己小腹的□,挂在手指上送倒解连环唇边,对方眯着那湿润的眼睛看了看他,然后顺从地伸出小舌舔了一下,两下。吴三省喜欢这幅□无边的画面,他慢慢将自己撤出来一些,再次深深地刺入。
解连环软绵绵地陷在被褥里,任对方摆弄。吴三省弯下身子亲亲他的唇,他觉得自己连接吻的力气都快没有啦。
后来在吴三省终于尽兴之后,两个人又一起□了一次。吴三省觉得这一天真是非常舒坦。
解连环整个下午都在昏睡,晚上醒了,却又不好意思出来。吴三省只得下楼去叫个鱼香肉丝,把人哄出被窝来。临出门前他还一个劲地唠叨:“不许给我消失啊,从今往后你要是还敢从我身边跑掉了,我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