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去,也无人相陪,我的人生还真是悲惨。
但是,当我看到林晨树在我家门口,手上提着我最爱的小龙虾,笑盈盈地看着我时,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也不是真的这么悲惨,至少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我喜极而泣,热情地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拥抱,太好了,这样的夜,我不用一个人。
林晨树被我的热情吓到了,连忙提着小龙虾往屋里逃:“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我撇撇嘴,切,是谁一天死皮赖脸地想牵我的手来着,给他机会他还矫情了,不理他,我看他装清纯到什么时候。
果然,只一会儿林晨树就耐不住了,他凑近我:“你对我这么热情有什么企图?不会又算计着让我给你加工资吧?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
我递了一罐啤酒给他:“我刚加了工资干嘛还要你加,你看我哪里有一丁点贪得无厌不识好歹的样子?我那不是对你热情,是对你手里的小龙虾热情。”
林晨树不满地嘟囔着:“我堂堂林氏总经理,还不及两只小龙虾?太伤自尊了,不行,你得补偿。”
“怎么补偿?”我一手啤酒一手小龙虾,啊,是沈记的小龙虾,味道好得没话说。美食,美酒,还有帅哥,我的心情——虽然还是不好,但——至少比刚才好,相信吃饱了会更好。
我这个人专门喜欢吃这种不卫生的食品,什么小龙虾,鸡爪子,鸭脖子,这些东西林晨树是不碰也不碰的,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这么好吃的东西据说是打死也不吃,真是没有口福。不过他很奇怪,自己不吃,却喜欢看着我吃,我的吃相一点也不美,不知有什么可看的,我终于忍不住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美女见多了,没见过这么贪吃的美女。”林晨树一脸的不屑。
贪吃就贪吃,总比没得吃好,反正我在林晨树面前早已没有形象可言。吃饱了,果然心情好些了,怎么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我用手按住了脑袋,天啊,我刚才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三罐啤酒了,已经超过我的极限了,难怪头有些晕,眼睛也有些模糊。不行,得把对面坐着的人赶走,否则待会发酒疯得罪了老板可不好。
我定了定神:“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林晨树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呀,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你怎么吃饱了就赶人呢?我不走。”
我摆摆手,身子都站不住了:“我是好心,我这个人喝醉了就发酒疯,还会打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模模糊糊地怎么觉着林晨树很兴奋,我喝醉了他高兴什么?我指着他:“你是不是想趁我醉了占我便宜?”
“绝对没有”,林晨树举手发誓,不过小声补充了一句:“不果想听你酒后吐真言。”
真言?我咯咯地笑了:“我清醒的时候说的也是真话,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我大概真的醉了,都控制不住自己了,话特别多,笑也控制不住。
林晨树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他连忙把我扶到沙发上躺下,然后站起身,我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角:“你——不要走。”
“我不走,我进屋给你拿条毯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喝醉的关系,林晨树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柔和。
我摇摇头:“我不要毯子,我要你。”
林晨树呆立了很久,才柔声地:“你醉了,乖乖地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不知怎的,听了这话,我的心酸酸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我努力忍着,但是,忍不住,一颗、又一颗、象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林晨树吓坏了,连忙在我身边坐下,抓着我的手:“晓西,晓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泪眼婆娑:“我好不了了,江南,我只怕自己永远也好不了了。”
我的手立刻被松开了,虽然脑子里乱哄哄的,但我还是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江南,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控制不了自己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
我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你不要走,不要来了又走。”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影,我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我觉得委屈,觉得不忿,我想要发泄:“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我做错什么了,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你要赶尽杀绝,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江南,你这个坏蛋,你骗我!”
我揪住眼前的人打他,捶他,最后,终于扑倒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你骗我,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憧憬。你真是个坏蛋。”
我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我立刻清醒了,我推开了他。
林晨树有些紧张:“我只是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所以——”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我轻轻地:“谢谢你,谢谢你。”
林晨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又没做什么。况且,我说过,我的肩膀你随时可以依靠。”
我点点头:“你现在可不可以借我靠靠?”
明知道不可以,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求,在靠上那个熟悉的肩膀的瞬间,我满足地叹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靠着的肩僵了僵,我抬头看他,他的笑容象焰火般绚烂,让我几乎眼晕:“你现在才知道呀,没有林晨树,杜晓西会活不下去的。”
我微笑:“是呀,幸好还有你。”
我们静静地坐着,许久许久,我悄声问他:“你怕死吗?”
林晨树惊讶地看着我,许久才说:“有谁不怕死。”
我点点头:“我也怕,而且怕得要命。可静书说她不怕,只要有江南在她身边她就不怕。她说她很庆幸可以把江南留在身边,用生命来爱一个人,我做不到。我是不是很虚伪,口口声声说很爱他,可是爱得这么有限,用生命爱一个人,我好象做不到,我输了。”
林晨树摇了摇头:“傻瓜,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烦恼呢,爱就是爱,不该比较,也不用放在天平上衡量,我们不必用生命去爱一个人,不意味着你不能,爱就是爱呵。”
是呵,爱就是爱,我何苦去和静书的爱做比较,我的爱也是爱,虽然不能用生命来衡量,但也是很真很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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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早上醒来,立刻发现不对。
我竟然枕着林晨树的腿,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昨天晚上不是一直在聊天吗,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真是让人尴尬,是自己静悄悄地爬起来,还是继续装睡,看看他的反应再说?真是丢死人了,怎么会和他共度了一夜呢?若是被人知道,只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决定还是继续装睡,自己起来如果不小心弄醒了他反而更尴尬,我的心七上八下,跳得厉害。
我静静地等着林晨树醒来,可是这家伙,一点要醒的意思也没有,他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不对,我怎么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轻,本来随意地搭在我肩上的手却越来越烫,难道他醒了?我偷眼向上望去,正好看到他正半眯缝着眼睛也在偷眼看我,我大窘,飞也似地站起身,脸腾地红了。
到底还是林晨树老练,可能这种情况对他来说见惯不怪了,他伸了伸胳膊:“你这应该有干净的毛巾牙刷吧?我先去洗个澡,你做早饭吧,有没有东北大米,我想喝粥。”
他要在这里洗澡,还要我做早饭给他吃,他以为他是谁?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共度一夜的关系,我怎么也凶不起来,我结结巴巴地:“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洗澡,我又为什么要给你做早饭?这里不是你家,我也不是你老婆,你赶快给我滚。”
林晨树走近我,扯扯身上的衣服:“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我这副样子怎么出去?我这是因为谁?”
他身上的衬衣皱得象咸菜,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始作俑者好象是我。我依稀记得昨天好象还拉着他的手要他不要走,一觉醒来就装失忆或是翻脸无情不是我的风格,我认命地给他去拿毛巾牙刷,然后乖乖地去煮他想吃的大米粥。
林晨树真是一个麻烦的人,连洗澡也不让人消停,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他大叫:“杜晓西,杜晓西。”
我没好气:“什么事?”
“你有没有干净的衬衣,我的衬衣不小心碰到水了。”
莫名其妙,我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衬衫,他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恶狠狠地:“没有!”
“你随便给我找件衣服吧,我总不能光着身子出来。”
这个人还真是麻烦,我哪有合适的衣服给他穿?可我也怕他真的不穿衣服就出来了,我昨天没事干嘛喝那么多酒,惹来这么一尊瘟神,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找了一件最大的T恤衫给他,他一穿上我就忍不住乐了,这衣服我穿着太大,晃晃悠悠的,穿在他身上竟变成了紧身衣,要多逗就有多逗。
林晨树本人倒一点也不在乎,还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很臭美的样子。我让他看着火,自己帮他去把衬衫搓一把,我自己有烘干机,洗完扔进去再烫一烫就能穿了。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很自然,等弄完了出来才发现不对,我好象中老妈的毒太深,越来越象欧巴桑了。
这个发现让我很生气,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为什么要帮他做这些。但是,等我拿着烘干的衣服出来,看着林晨树笑盈盈的脸的时候,我实在生气不起来。粥已经煮好了,并且已经盛出来晾着,冰箱里的小菜也拿出来了,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林晨树乖乖地坐在桌前等我开饭,唉,真是一个温馨的早晨,虽然我很希望坐在对面的这个人能换成江南,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经历了那样的夜晚后,这样的早晨让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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