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你干嘛去……”阿瑞斯说道,他努力了好久,终于叫出了情人的名字。
这来自男人的低吼声还是冰冰冷冷,又似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不知道当事人是愤怒埋胸还是憎恨难平;但是,对阿波罗来说,不论哪一种都是他不想承担的。
“该死,你个蠢猪!”他暗骂一声,结合战神前前后后的表现,他哪里还不明白,“不是告诉了你不许吃她们的东西么?结果却变成了这样回来。真是……”
阿波罗对阿瑞斯是埋怨,对阿佛洛狄忒是仇恨;自己也颇为后悔。太大意了,只看着了美神认输,便不把人当回事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先逃离了阿瑞斯清醒的报复。至于后面,有关埃罗斯的善后,那都是以后再议的了。不然,前提都没有了,还提什么正事。
所以,计划完善的阿波罗搭理也搭理下阿瑞斯的话茬儿,只管径自往浴室后面的侧门跑去。
“阿波罗……”
阿瑞斯哀叹地望着情人背离的身影,再抬起头,目光中的坚定执拗直冲冲迸射出来,那种震人心魂的热度,好似能把每一双跟他对视的眼睛灼伤。
“你去哪,阿波罗!?”他大吼一声,“你逃脱不了我,你永远也不能甩掉我!”
不管你心意如何,你都是属于我的。
他拱起背脊,在腰深的水池中,仅凭着自身的一双肉腿,骤然发力,便敏捷的跳上了池壁。赤脚落地的溅水声一起,阿波罗还没跑出多远,心中已是大骇。
他清楚的想起,自己是怎么被阿瑞斯抓着脚腕,撂倒在坚硬的实地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样近,根本支撑不到他甩开战神,或是驾上阿瑞翁。
完了,他要逮了我来一顿狠的了!
阿波罗想着,匆忙间看着了手边的石壁上,整整齐齐挂着他的心爱之物,司掌法宝;一弯纯黑精悍的藤木弓和配套的银头木箭。
当下也来不及再想。况且,阿瑞斯先前不是挨过一箭,也过的挺好么。只要我把他稳住在这儿,再赶紧要埃罗斯救场,等阿瑞斯恢复了理智,马上替他致伤,还要加倍的对他好,补偿他受的伤害;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阿波罗当机立断,两步上前取下了武器,扭身便是搭弓射箭。
以此同时,靠着西墙的绿发宁芙忠心护主,向中央的战神投出了怀中的镂空银壶,要为主人赢得逃跑的时间。阿瑞斯倾身一矮,便躲过了第一轮玩笑的攻击。可惜,轻巧的水壶虽然没能击中他的臂膀,但随之泼洒而来的纯白乳奶却实打实地临头浇了他一脸。
“该死!”
阿瑞斯怒吼一声,手掌抹着脸颊。浓稠温热的牲畜奶水浸到他清澈的棕眼睛里,让他视野里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风啸,阿瑞斯瞬间便意识到,危险已近在眼前。他眼不能辨,耳朵和手脚还俱是灵敏。挪身躲闪虽是不及,赤手夺刃却不在话下。
只听“兹”得一声吋响,那夺命而来的利刃便被阿瑞斯一只宽大的蜜色手掌攥紧手中,再不能进。
他抹净了浑水来看,竟是一根细长的纯黑箭矢;尾羽簌簌抖动着,犹如一条脱水的海鱼,借着余力振奋向前。银白色的箭头呈三角状,仿佛一只吐信的蛇头,剧毒的利齿上泛着冷硬的寒光。
“阿波罗,你要干什么?!”
阿瑞斯嘶吼一声,咬肌突出,牙关后发出咯咯咯的磨石声。
“老天,这是要发疯了。”
阿波罗瞅着情人陌生而凶狠的表情,往日里清澈又含情脉脉的眼中一片血红,再不敢留,转身就逃。
阿瑞斯双手一掰,木箭便从中折断。他缓慢的起身,并不急着向光明神逃跑的方向追赶。
还有什么需要焦躁的么?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此时,猎物已经逃脱不了了。
“阿波罗,”阿瑞斯狞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停下,我就把你这里的女人都杀光!”
他说完,浓郁乌黑的眼球转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那个瘫软在墙边的绿发少女。凶狠又带着杀气的目光,直唬得胆小的单纯宁芙牙关颤颤。
而另一边,平和而善良的光明神,友爱而悲悯的阿波罗,头也没回的穿过了及肩的金灰色挂帘,无声无响的消失了。
“好,好!”阿瑞斯仰天大笑,“看吧,这就是阿波罗。谎话连篇的阿波罗,小偷,惯犯,最卑劣的人!他不是说不会让你们收到伤害么?现在呢,你们就要死了,他又在哪里?他哪里也不在!”
他拧着眉,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一处,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象征着薄幸无情的窄唇也不再抖动,却苍白的可怕;一点血色都没,仿佛另有去处;若是再仔细的观察,就会明白,原来是连带着脸颊上的红血丝,一股脑的充斥进了他的眼底;密密麻麻,纵横蜿蜒,像是衬着黑珍珠的鲜红绒布,人血浸染的绒布。
绿发的宁芙突然喘息一声,战神的指责让她有了些勇气,为主人辩护的责任感支配着这位弱质女流,竟使她在如此的境地下,颤巍巍的站立起来。
“不是的,不是。”她说道,“我们是自愿的。因为我们……”
话未说完,随风而来的利箭便刺穿了她的后脑;让这位美丽的姑娘,几分钟前还在嬉笑言谈的忠诚女孩,牙咬着木箭身,钉挂在石壁上。
鲜红色的血液从她的头颅后,沿着石墙泼墨一般的流下;而她的口中,则宛如一只倾倒的窄嘴酒壶,璐璐流着葡萄酒。
阿瑞斯向死去的女孩一歪头,“可惜,我不愿意。”
这分外凄惨怖人的一幕落在屋内的宁芙们眼中,则成了令人冷寂的毛骨悚然。只当一股亮白色的生气从绿发少女的头顶上冒出,又悬在众人身旁,恋恋不舍的环绕了几圈,最后才颤悠悠的飘出了天窗,消失无踪了,她们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么,骤然的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啊啊啊!杀人了!”
“啊啊!快跑,大家快跑!”
离门口最近的那一个伸出常春藤一样的手臂,撩开了门帘;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点亮了黑暗幽静的地狱之所。照在了她们劫后余生的脸庞上,同样,也照在了阿瑞斯恶鬼一样的面容上。
“快……”
一声轻响,第二个女孩,悬挂在绑着月桂花的木质门框上;她眉心上插*着嗡嗡的箭羽,希望的手臂无力的垂落而下。
“不要着急,”阿瑞斯走过来,“我说话算话。你们一个我也不放过。”
第62章 错乱的位置
阿瑞斯既不焦躁也不因此为乐,面对着三五成群的懦弱女孩,他的杀戮实在值不得什么赞扬。他沿着池边向无辜的受死者们靠近,一点荣誉感都没有升腾。
一众宁芙倚靠着石墙,随着煞神愈加走进的身影,缓缓挪移;直到她们的脚跟顶上了那池炽热清澈的温泉水,退无可退的女孩们绝望的落泪了。
“啧,不要哭!”阿瑞斯说着走上前来,“我动作很快,不会难受的。”
话落,他伸出有力的臂膀,就要将咫尺之遥的一根根细白的脖颈握在手中,歪扭折断。打头的宁芙正是阿波罗最喜爱的金发女孩,她睁着绿茵茵的大眼,看着战神弑生的武器——他的一双肉臂迎来,便猛然后仰,倒退了一步。
她身形娇小,按说这一步不但不能走出,反而应该被身后的同伴们堵在当口。连阿瑞斯都没有想到,她那柔弱的身躯竟能承受住那么大的压力,骤然爆发出极不相称力道,将她自己连带着她保护着的弱小者们一块儿推搡进了热气环绕的水池里。
同时,也脱离到了阿瑞斯赤手攻击的范围外;但这暂时性的胜利并没有保持太久,因为下一幕,阿瑞斯就毫不迟疑的也跳进了泉水中。
他人噗通一声落下,溅起好大一片水花。水中原本的几只雪白的天鹅们则分撒而逃,用比来时迟钝十倍的动作艰难万分的爬上了岸。阿瑞斯见状也不再追逐,他掌中紧握着一只光滑的脚踝,而在另一边,金发的宁芙蚱蜢一样的蹬踹着她的赤腿。
阿瑞斯向后一抻,便把她连腿带人的压到怀里;另一只手掌随之捏住宁芙的另一条大腿,怒张的指节深深陷入柔软的细肉;把这位成年的肉身,犹如摆弄埃罗斯的泥陶玩偶一般,高举过肩;再下一步,就是意料中的惨剧上演了。
“不!”湿漉漉栽倒的白衣宁芙大声哭喊,“别杀她,求求您了,战神大人!”
阿瑞斯尚未作答,他手中的俘虏已开了口,“别管我,你们快走!到大街上,到神王的大殿上,到他不敢动手的地方去。那里面在座的都是些真的英雄,只能在我们面前逞威的人绝不敢在那里露出丝毫放肆!只逃过这一劫,你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因为杀戮无辜的人自会得到惩罚。快走,记住我们的职责。照顾好阿波罗大人。”
阿瑞斯听着话里的鄙夷,竟不生气,“随你怎么说,将死的人有权言所欲言。你们也大可去逃,看看是我杀的快,还是你们跑的快。还有……”
他歪垂下头,把嘴巴靠在女孩的耳边,低沉的话语只说给怀中的这一个人听见,“你不用担心,等你死了,我会照顾好阿波罗的,绝对不让他再想起你。”
“你!”金发的宁芙眉目一横,温润的目光中此时是说不尽的痛恨。
阿瑞斯对此毫无感触,他杀的人太多,对临死人的面目看的几乎麻木;四周还剩下的几位活物见状竟不离开,饱含悲痛的眼神正落在交叠的两人身上,一错不错;死死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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