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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扇,这么光明正大的偷懒,小心被老板抓个正着。”她是生活需要才去打工,而里上纯粹是来凑热闹。知她没余钱,于是总点上糕点让她吃饱。这样的朋友啊,让她怎能不感到窝心。
里上青扇理直气壮:“才不是偷懒呢,我是在消费。”
静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就你有理由。”她自鞋架上取下钥匙放进衣袋,出门的时候再细心地把门锁上。
那边里上已经无聊地趴在桌子上了:“怎么还没到啊。”
“我才刚出门,你是希望我长着翅膀飞过去吗?”
“不。”里上青扇一本正经,“我希望你有多拉A梦的任意门,只要一打开就到了。”
静深失笑,抬头时已看到不远处甜点屋的招牌了:“你就是耐力不够,明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连八百米跑都过不了呢。”
里上咬牙:“跑步是靠体力,又不是脑力。”她也不忘将静深一军,“我也想不到绿笙这么聪明的人居然历史不及格呢。”
静深苦笑。这也不能怪她,她自小在国外长大,会回日本也是祖父给她定下的与幸村精市的亲事。而且考历史那天她还没从魂穿事件中反应过来呢,不及格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推开甜点屋的玻璃门,静深一眼就看到了正对大门,完全没形象地趴在桌上的里上青扇。与此同时,挂断手中的手机。
里上原本来颓废的神情,一见到静深就活跃过来了:“绿笙!”
静深环顾四周没看到老板,就走过去:“既然无聊就不要来了吧,反正你家也不缺那点钱。”
里上皱了皱鼻子:“我就知道绿笙你嫌弃我了。”她哀怨地耷拉下脑袋。
静深哭笑不得,只好投降道:“好好好,是我多言了。”
里上严肃点头:“对,就是你的错。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灵,我决定惩罚你把红葡萄酒慕斯蛋糕吃干净。”
静深暖了暖眼睛:“谢谢。”
里上想努力板着脸,但红晕还是无可抑制地自耳塞蔓延开来:“谢什么谢,我这是在惩罚,是惩罚。”
“恩恩,我知道。”静深笑弯着眼,听话地吃着蛋糕。
里上注视了她一会,迟疑地问:“绿笙,这里的工资……够你用吗?”甜点屋的工资并不高,她又担心这个女生即使手头窘迫了也不开口,只会死闷着。
静深正要回答,忽然玻璃门又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进来,朝她们一笑:“这是今天的报纸。”
静深起身接过:“谢谢。”
“不客气。”少年推开门走出去,继续下一家。
里上瞥了眼她手中的报纸:“不会又是什么无聊的八卦吧。”
“八卦之心人人都有,所以大家都比较喜欢娱乐板块呀。”静深也瞥了眼手中的报纸,却惊奇地“咦”了一声。
里上好奇地探过来:“怎么了?”
大拇指摩挲着报纸的其中一行,笑意浮上了静深眼底:“我想,我找到更优渥的工作了。”
工作:德语翻译。面试地址:幸村集团。
你好,幸村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所以静深托里上帮忙请了假后,就单枪匹马去报名了。因为静深自小在德国长大,所以德语说的比日语还流畅。因此,上午的笔试她轻轻松松就过了。面试在下午,所以想了想,静深打算先回家收衣服,因为看着天气似乎要下大雨了。
结果她刚下汽车站,大雨就倾盆而下,静深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从包里掏出雨伞伸开,刚要走眼角却瞥到一个人。
幸村精市。
静深迟疑了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没带伞,那么,要不要过去帮忙?
犹豫间,她见少年打算就这样跑进雨里,还是忍不住叫住他:“幸村……”艰难地加上,“前辈。”
幸村精市回头,看到是一个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玛瑙色双眸干净透亮,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在记忆中搜索了下,幸村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对方,所以他仅礼貌地笑笑:“有什么事吗?”
静深笑眯眼睛,晃晃手中的雨伞:“我是看前辈没带伞,所以想询问下您要不要一起。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百里绿笙,立海大三年一班。”
明白她的目的,幸村还是下着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
静深想了想,问:“您怎么没打手机让朋友来接?”
“我今天刚巧没带。”
“哦,这样啊。”静深掏出手机,“诶,没电了。”她皱皱眉头,忽然想到了幸村家和百里绿笙的家是在同一条街上,于是就道,“那一起吧,我们同路。”看到对方也稍皱了眉头,虽浅淡,但静深还是明白了他的顾虑,“幸村前辈,我纯粹是要帮你。至于你的地址……”她笑笑,“您很受欢迎。”所以就算她不问,周边的女生也会叽叽喳喳的讨论到。
幸村精市也明白他的隐含意,再看到女生微带嘲讽的笑容,也觉得自己有些警惕了:“很抱歉,我……”
“你确实要道歉。”静深一点也不客气地接受,“不过我下午有事,现在没多少时间了,要不要一起走?”见幸村还是微微有些排斥,静深有些不耐烦了,“你们网球队明天还有练习吧,难道你这当队长的要第一个倒下?”
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儒雅,原来警惕心这么重。唔,这也不奇怪,毕竟是幸村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啊,总要对陌生人警惕些的。
幸村迟疑了下:“那麻烦你了。”
于是,还是一起撑了。结果到他家的时候,大门是锁的。
静深苦笑了下,虽然她是想放任他的,但是,怎么说这男人也是他的合法老公啊,算了,帮忙就帮到底吧。
“现在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不如你先到我家去吧,然后再用我家的电话打给你管家,让他下来开门吧。”
见他要拒绝,静深忙澄清:“放心,我绝不是垂涎你的美色。”
“……麻烦了。”
于是,两人再往静深家去。
静深掏出钥匙开门,换上拖鞋,指指鞋柜:“自己拿。”
等幸村换好拖鞋的时候,静深已经从厨房里倒了一杯开水出来:“先暖暖胃。”
幸村接过,真挚地道谢:“谢谢。”
静深耸耸肩:“不客气。”
然后转身去阳台收衣服,再把收好的衣服放到卧室的衣柜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幸村正在翻看她和包放到一起的德文翻译——从幸村集团里带出的。
见静深来了,他放下纸张,有些惊奇:“你会德文?”
“这有什么奇怪啊。”她随意的道,“你不也会嘛。”
“我不会。”
“诶?”这回轮到静深惊奇了。乱讲,她明明记得有次听到他用流利的德文和人讲话,而且据他母亲狠自豪的说,他在十年前就已经精通德文了。
十年前,不就是现在吗?
恩,可能时间还没到吧,毕竟现在才二月份,以幸村的能力相信学一门语言用十个月就够了。
这么想着,静深对上幸村投来的视线,很镇静的回答:“我以为幸村前辈是无所不能的呢。”
“百里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然后,他看到少女一下子端正表情,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常听班级里几位崇拜前辈的女生会喊‘啊,幸村前辈好厉害啊’,或是‘幸村大人是万能的’,又或是‘幸村好迷人呀’。”
就连说到感叹词时,少女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幸村的表情裂缝了。为什么他会有被调侃了的错觉?
“咳,我是人,自然也有不会的……”他打算扯开话题,目光扫到手中的纸张,幸村扬了扬,“会很困难吧。”
静深知他意图,也就顺着他的话题走:“还好,我只是奇怪一点。”
“什么?”
“我一开始在困惑为什么幸村集团缺德语翻译要登报寻找,毕竟像这样大公司都会有专业翻译人员。后来我去的时候听那些面试的女生聊天,我才知道原来后面还有但书。要16——20岁的女生。所以,我的疑惑就是,为什么你们要16——20岁的女生?”静深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是说你们人事部的经理有……咳,恋童癖?”
幸村哭笑不得,又不便明说,只好道:“等你真被录取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静深点头:“也是。”
“你怎么会德语?自学的吗?”
“算是吧。”谁让她生活在德国呢,每天听到的都是德语,耳濡目染下自然而然就会了,这也算是自学吧?
静深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遂问:“你打过电话了?”
“恩。是电门感应不知怎么失灵了,福伯已经打电话给修电工了。”
“这样啊。”静深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11:30。她思索着冰箱里的食物分量,“如果不嫌弃,就留下来吃顿午饭吧。”
幸村看了眼窗外,雨不仅没有要停的预兆,还越下越大,几乎成了倾盆之势。他笑道:“这算是贿赂吗?”
“如果前辈你要自降身价的话。”说着,她起身走进厨房,还不忘借机又调侃了一次,“虽然说君子远庖厨,但是万能的幸村前辈……你要来帮忙吗?”
然后她听到了少年略带恼怒的声音:“我都说了我不是万能的!”
噗嗤,意外的有脾气呀。她一直以为幸村精市是那种即使被人嘲笑了,还能笑眯眯反将别人一军的人呢。
当静深做好饭菜端到客厅时,发现幸村靠着沙发已经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把饭菜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静深看着少年精致的容貌,叹了口气,从睡房里拿出毯子给他盖上。
其实一开始要和幸村撑伞只是不忍他淋雨,问完后她就后悔了。但后来某人的拒绝刺激到她,于是她迁怒了这个十年前的幸村精市,常常会不经大脑思考说出嘲讽的话。但问题是有哪个女人能大方到看见冷落自己那么久的丈夫——即使是十年前毫不知情的,还能保持冷静微笑着呢?
撕下一张便笺纸,静深掏笔写上:如果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