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扇垂死挣扎:“你先说你刚刚让律师做什么?”她她她……其实是有很不小心地看到一点东西的……
幸村盯着青扇,一直盯到青扇心底发毛,才笑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静深想要离婚,我同意了。”
“什么?离婚?”青扇的声音猛然拔高,“你和静深?”
幸村平静的看着她:“如果这是静深想要的,那我如她所愿。”
青扇好气又好笑:“你们两个真是……”心口微微发疼,为了静深受到的委屈,“你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幸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青扇看着幸村,很坏心地扬起恶作剧的笑容:“你不知道吗?”她低轻下声音,却反而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到幸村耳朵里,“静深就是绿笙,就是你辛辛苦苦寻找了十年的绿笙。”
幸村的表情依然平静无痕,但是眼神一下子锐利:“你说什么?”
青扇悠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幸村绷紧的全身,眼角微挑:“恩?我说了什么呢?唉,贵人多忘事,真不好意思啊,我忘得差不多了。”
“里、上、青、扇。”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刀尖上磨过。
青扇打了个冷颤,但一想到自己的后盾,立刻腰板挺直了,神情意气风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哎呀,幸村君,不要这么紧张嘛。反正你连十年都等了,也不会在意多等会吧?”
幸村忽而笑了,既轻柔又轻柔:“真的不说?”
这笑容……太太太恐怖了!
青扇脑海里警铃大响,她很狗腿地笑着:“啊哈哈,幸村君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幸村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她:“为什么说静深就是绿笙?”
这是青扇第一次看到幸村这么严肃的样子,害的青扇差点就要夺门而出了:“那个……就是当年绿笙在机场被人撞晕后,灵魂就回到了十年后……就是静深先是穿到了十年前百里绿笙身上,在呆了两个月后穿回到十年后……哎呀,总之就是灵魂转换啦。”
青扇自己讲的糊里糊涂,也不管幸村听懂了没有:“其实她也是在上次回来时才知道自己就是百里绿笙的。”说着,青扇自嘲地笑笑,“其实她们有很多共同点不是吗?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都喜欢去茶馆,都一样擅长泡【居香】,都煮一手好菜,都喜欢蹦极,性格都很淡然恬静,都熟悉德国,都会德语,数学和历史都那么差,都……喜欢你,幸村精市。”
看着幸村没有变化的表情,青扇心里打了个突,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凤浅析的手机一直在你这里对不对?手机的密码前三位是浅析的生日日期,后三位是静深的生日日期……里面有条留言,上面写的是【给百里绿笙】,但是里面说的都是和静深在一起的时光,用的称呼也是静深……”这是静深在看到她不相信的目光时又补充的。
幸村默然无语地起身,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凤浅析生日是多少?”
青扇报了个数字。
幸村按好密码,再按了下【确定】,果然进去了。幸村快速翻到录音,找到标记有【给百里绿笙】的录音,看了眼青扇,再次按下确定。
在听到“我看到你抱着凤长太郎,给他讲故事……忘了说了,静深堂姐,你的声音很好听呢”时,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一直到最后一句“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凤静深,你是我独一无二的骄傲”落音时,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密码可以更改,称呼也可以更改,但是录音里特定的情景和凤浅析最后的告别是更改不了的。而且他和绿笙走时,绿笙才打电话告诉凤家家人凤浅析的事,而之后手机就在绿笙身边,在绿笙消失后,就一直在幸村身边。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凤静深就是百里绿笙?!
脑海里才冒出这个念头,幸村就慌了神,收起手机,匆忙起身,大步走出去。
青扇后靠在沙发上,叹息了口气。这次,希望还来得及。
静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送走律师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桌上未被拆开的包裹。她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他和她的陶瓷,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打开。
静深抚上肚子,眼神有丝茫然。
她都还来不及喜悦,来不及体会到初为人母的自豪,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她当时告诉幸村自己就是绿笙,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是不是就不用离婚,是不是就不会流产?
可是她是凤静深,她也有她的骄傲,在亲眼看着幸村为了维护绿笙而伤害自己时,她选择等待,等待幸村发现事实。然而她不知道,原来等待是需要代价的,而且代价这么重,重到她宁愿选择放弃,独自疗伤。
静深听到房门被敲了两下,但是她一动也不想动,斜靠在床头:“进来。”
看到来人是幸村,静深有些诧异,还不待她问什么,就见幸村面色大变,快步走到她面前:“肚子疼吗?我去叫医生。”
静深愣了下:“不是……我不是肚子疼。”
“那你……”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聪明如幸村,已然明白静深这是在惦念。
“我……很抱歉,绿笙。”后面的两个字,他像是花费了全部力气才敢从心里挖出来。
听到幸村这样叫自己,静深知道他已经知晓了,笑着摇摇头:“精市,我不怨你,真的。是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很高兴,你这样维护绿笙。”
面对这样的静深,幸村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他能做的,只有弯□,环抱住静深,小心翼翼地深深地环抱,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道:“对不起,静深,对不起,绿笙……”
静深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的道歉,心里却觉得苦涩。她已经等了很久,努力了很久,终于等到这句话。而她能选择说的,只有:“没关系。精市,我们都放手吧,我累了。”
感受着幸村蓦然僵硬住的身体,静深想哭,又拼命忍着:“精市,你已经失去了当一名父亲的资格。”
这是她心中的坎,她跨不过,只能选择放弃。
65、你好,余恨
“真的不改变了?”这是幸村最后问的。
“抱歉,无法陪你一起走下去了。”这是静深给地最后答案。
良久,两人都不在说话,还是静深转移话题:“我收到了手工纺织……想去看看他。”
幸村知晓静深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也就顺着她的话接下来:“手工纺织已经到了?不是说三四个月后吗?”
静深挣脱开幸村的怀抱,从抽屉里拿出已经拆分的邮包:“因为店长说我们是唯一一份给一周岁婴儿定制的衣服,所以提前帮我们做了……可惜已经用不到了。”
“静深……”
“我没事。”静深摇摇头,“我要去看看他,一起吗?”
“好。”
砖块还没被契合,所以静深和幸村将砖块一块块拿出来,在看到雕刻精致的木盒子时,两人的动作同时停止。
每每想到那个孩子,静深就不由自主地眼眶泛红。她不敢想,她怕只要想多,慢慢的就会恨幸村,她怕到最后,她的爱变成了恨。
怎么会不怪,怎么会不恼,怎么会不怨,怎么会不恨?
只是因为是幸村,所以舍不得怪,舍不得恼,舍不得怨,舍不得恨。
静深将包裹里面地衣服拿出来,每一件都很精美,触感柔软。帽子,鞋子,衣服,围巾,手套……她一件件地搁在木盒上面,像是要把自己的爱也一并通过这些倾注上去。
很抱歉没能把你带到这世上。
静深放完衣物,幸村将砖块一一塞回去。他的心情比静深更复杂。
这个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寻了十年等了十年的女人和他的孩子,是他亲手扼杀的。
塞完砖块的时候,幸村的手机铃声正好响起来,幸村接起来:“喂,您好,我是幸村精市……是,我知道了。”
他合上手机,沉默了下对静深道:“公司有事情,我要回去一趟,现在风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静深摇摇头:“你有事你先走吧,我还想呆一会。”
幸村看着小小的墓地,心口微微发疼:“你如果想呆一会,我陪你吧。”
静深拒绝:“不用了,公司的事重要,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下山的。”她忽而笑道,“况且即使在下山时不小心摔倒,也不用担心会流产了。”
“静深……”
静深深吸口气:“抱歉。我刚刚的话不是有意的……我……”
“我知道。”幸村淡淡地打断她的话,“我等你。”
静深后半段话在喉咙里噎住,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她静静地蹲着,看着坟墓,看着看着,想着木盒里那个小小的生命,眼眶就溢满了眼泪,心里闷得难受。
静深站起来抛下一句“我先去趟洗手间”就往山下跑去。
在洗手间里大哭了一场,静深才觉得难受的感觉被平息了些。她出去用自来水洗了把脸,拿出纸巾擦干。鼻尖泛红,眼睛肿肿的,很是难看。
静深爬上山,按照记忆找到自己孩子的墓地,但是脚步在看到不远前蹲着身子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后,停了下来。
她看见幸村精市的大拇指在坟墓的围墙上一寸寸抚过,指骨处红红的,仿佛带着血丝。
静深被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看,每块砖都是干净光泽的,她微微放下心来,却在看到地上有一小块血液时,错愕地看了眼幸村。
这个男人,竟然拿手砸地,他疯了吗?要是真弄伤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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