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很重?我呆愣。这是在诅咒我么?
幸村却是反常地没有朝我露出温和的笑脸,“学姐,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缘无故地把自己弄成这幅病恹恹的样子,一点都不爱惜你的身体,让旁人担心,你不觉得你该说些什么么?”
幸村在生气?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伸手揉了揉眼睛,那个即使是疏离也都挂着柔和笑容的少年居然生气了?我不是还在做梦吧?
“就是啊,夏音,你一连好几天不来上课,又没请假。我去问松本老师,可她居然连你家住哪里都不知道。让我担心死了!如果不是真田君他们告诉我你住院的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一向神经大条的美铃也朝我发飙了。
我巨汗~看着众人的表情,只能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的错。幸村、美铃还有大家,我不是故意的让自己生这么重的病~~让你们担心了。真的很对不起。”
众人沉默。
“算啦~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最后还是美铃说话了。“不过,你看你,才病几天啊?怎么人都瘦了一圈啊?”
我尴尬地笑笑,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丸井见大家的注意力终于转开、警报解除后,跳出来说道:“呐呐,学姐,刚刚那个老伯伯是你什么人呐?”
老伯伯?文太小猪还真可爱~我恨不得伸手在他的那滑顺的红发上揉几下,“他是我外公啊。”
“外公?”丸井朝我笑了笑,随即又很困惑地说道:“可是我觉得他看起来好眼熟的样子啊……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样。”
进入病房一直没说话的柳突然翻开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用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喃喃念道:“光岛正雄,是与迹部家一同被誉为为日本财经界巨擎的光岛集团的主席,据资料显示,与迹部集团现任主席迹部文夫私交甚好。”
黑线……“柳学弟。”
“嗯?”
“你真适合去当间谍或者狗仔队。”
“谢谢,我会考虑的。”
……
“哇~~夏音,看不出来你居然是光岛家的孙女啊……真看不出来你家那么有钱。”这是美铃满脸惊羡的反应。
“唔,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学姐会和迹部结婚了……”这是满脸若有所思的仁王雅治。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被仁王雅治所说的话吸引住的文太小猪。
……总之,众人对此的反应千奇百怪,而满脸挂着黑线的我则被众人华丽丽地无视了。
在与众人闲聊了一会儿,大家看我已经没事了,便起身告辞,而幸村则因为与我住在同一个医院,所以在我的挽留下继续留了下来。
“你有心事?”幸村看着我半晌后,才说道。
我抬眸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幸村轻轻一笑,一双澄澈无比的眼眸似乎要将我看穿一般,“从你脸上看出来的啊。”
我失笑,这句话好象以前是我对他说过的吧?不过我说他那是因为我知道剧情,而他却是真正地看出了我的困惑,我真的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
“可以说出来听听么?”幸村认真地看着我。
我咬了咬唇,在脸上露出个无奈地笑容,转头望向幸村,“幸村,你怀疑过你自己存在的意义没有?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幸村听见我的话后,愣了愣,随后拉过一张椅子在我病床旁坐下,“你就是对这个感到困惑么?”
我点了点头,虽然只是随口说出来这个问题,但我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幸村能够回答上这个问题,虽然希望不大。
幸村低头沉思几分钟后,抬起头,眼睛、脸上却找不到一点半点的迷茫,“或许,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如果你是问我的话,那么我想,只有等我去世的那天,才会明白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也许会是追寻那些我认为值得追寻的事物,也许是守护着家人,让他们活得幸福快乐……只要到了那一天,我终会明白吧。”
活着……是为了追寻生存的意义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天,幸村离开后,我独自想了很久很久,但有时候觉得似乎明白了一点,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或许,我是钻入了那个自己为自己设的牛角尖里面了。想到外公说的,为我在瑞士已经联系好的心理医生,我想,或许他能够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为我找到那个能够解除答案的途径吧。
“幸村~”我推开幸村的病房门。
幸村的视线离开膝盖上的书,看向我。
我走了过去,弯腰看了看他手中的书,皱了皱眉,“你怎么看这种书啊?不嫌枯燥?”
幸村将书合了起来,将在一旁的桌子上,反关道:“难道不看就不枯燥了?”
“呃~”我刹时无语。住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再怎么样也会感到枯燥和无聊的吧?要不然我就不会来蹿门了。
“怎么突然想到来我的病房了?”幸村手撑着脸,微微侧着头看我。
我无聊呈大字型倒在属于他的病床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无聊啊,无聊到简直要崩溃了。”
耳旁传来幸村的轻笑声。
“幸村,我明天就出院了。”等到幸村的笑声消失后,我才幽幽地说道。
“你是该出院了,不然我怕你在这医院里闷出病来。”幸村调侃我。
我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似乎这段时间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外公已经给我办好了去瑞士的所有手续,后天早上的飞机离开日本,明天会去学校办退学手续。”
“为什么?”幸村的语气中充满了讶异,“怎么好好地要离开日本?”
“因为医生告诉我外公,瑞士有利于我养病。”我淡然中带着些无奈的语气。
幸村没有再问我什么病,凭他的聪明,我想他也知道了我所说的“病”是心理上的一些问题吧。
“那么,还回来么?”
“谁知道呢……等我的病好了,或许会回来吧,或许……”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毕竟,人生总是多变的,谁又说得清楚未来的事呢。
“迹部呢?你和他怎么办?”幸村突然问了一个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的问题。
“什么怎么办?”我不想去谈关于他的问题。
“你在逃避什么?”幸村的语气中有着不解和疑惑,“你不是喜欢着他,而且已经和他结婚了么?”
我喜欢迹部?我有那么一秒钟的错愕,但随即想也不想便否定了幸村的说法:“幸村,你搞错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而且之前,我已经和他解除婚约关系了。”
“真的是我搞错了么?”幸村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语意却很犀利,犀利得让我想逃开。
我有些心慌,从床上起身,想逃开这令我不敢去想的问题。
但幸村的话却依然在我耳旁响起,“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学姐你问题在身边竖起一道高高的藩篱,远远地将你自己与这个世界隔开来,不参与、也不靠近,就好象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一样。明明知道你自己的心情,却微笑远离对方,然后将自己裹得更紧……学姐你究竟在害怕着什么?”
我在逃避?我在害怕?像个旁观者?我的脑海里回响着的都是这几句话,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幸村打碎了一般。
原来,我一直在逃避的东西是这个世界。在我的心里,从知道这是网王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不自觉地认为这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而每个人在我看来,也只是遵循着那既定的剧情活着。但真的是这样么?
眼前的幸村,以及迹部、真田、切原等等……他们每个人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地站在我面前,而不是只是那些在许斐刚笔下为了网球而生的动漫主角、配角,在这个世界里,他们都是真实地存在着,就如同我一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主宰着自己的命运,不再是为了成为衬托青学的垫脚石而存在……
而这个道理?我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明白呢?
抬眸看向幸村,缓缓在嘴角勾起笑容,“看来我的问题还真多……不过,谢谢你,幸村,及时敲醒了我。”
我想,有些事情,在离开日本之前,应该要去解决了。
第二天,我离开医院,没有同幸村告别,只是发了条短消息给他,告诉他我走了。让他好好保重身体,争取在今年的全国网球比赛中带领立海大取得好成绩。
而幸村也回了我一条短消息:“你也一样,在瑞士好好保重。”
我看完短消息后,将手机收了起来,坐进了车里。现在,我要去的地方是——那个曾经和迹部一起生活过的“家”。
当柴田管家看见我时,脸上的表情很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恭敬。然后在我的要求下,让我进了我曾经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一切如旧,与我离开时没有丝毫的变化,柴田管家说:这是迹部的要求。
我走到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然后从电脑的一个隐藏文件夹里找出了那张被我收藏起来的照片,上面的迹部依旧耀眼。
手缓缓地抚过电脑屏幕上他神采飞扬的脸,心里又出现了那陌生又熟悉的悸动。这……就是幸村所说的喜欢么?
我是真的喜欢你么,迹部?轻轻地在心里问着这个问题,而我,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我早已喜欢上他了吧?那个高傲的他,那个落寞的他,甚至是——那个恶劣的他,他的每一面都在我的心里刻下了烙印,抹也抹不去。但以前的我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一个虚幻的人物而逃避着,但现在,我,想通了。
当楼下传来迹部的声音时,我的心跳顿时有些加速,脸也隐隐地发着热。心里开始犹豫着要不要下去见他,不知道见着他时,该说些什么。但随即想到自己可是下定决心才来这里的,便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了打气。
然后趁勇气还没有消失掉后,飞快地下楼。
当迹部看见我时,明显地愣了一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