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趁勇气还没有消失掉后,飞快地下楼。
当迹部看见我时,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手抚上了脸颊上的泪痣,却不说话。
就在我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时候,他才慢慢开口:“你出院了。”
“嗯。”我胡乱应了一声,暗暗深吸口气后,说道:“迹部,我可不可以和你单独谈谈。”
迹部双眼上下打量我一阵后,“走吧。”说完后,转身出门。
我跟在他身后,有些不安,又有些激动。总之,心里是五味陈杂。666
走到别墅前的花园中,迹部才淡淡地开口:“你找本大爷有什么事?”
“我明天要离开日本去瑞士了。”憋了好半天,我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么?”仍是一句淡淡的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迹部,我心里有些着急,那些心里想着却说不出口的话在此时脱口而出:“迹部,我喜欢你。”
“什么?”迹部似乎被我的话震住了,但表情上又似乎有疑惑。
我苦笑,看来自己的脱线个性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有些没勇气说出口的话能这么轻松便说出来,“景吾,我喜欢你。”将话慢慢地重复一次。
而迹部脸上的震惊和疑惑慢慢褪去,又恢复了平日的表情。
我定了定心神,勇敢地看向迹部,“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既然已经说了,那么我告辞了。”
不想听见被拒绝的言语,我转身准备离开。
“怎么,连本大爷的回答也没听就想走了么?”迹部那华丽到嚣张的腔调又响了起来,“还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呐。”
我努力忽略第二句话,对他的第一句话,感到一丝希望,但又有些忐忑。
“如果本大爷说喜欢你的话,你会不会留在日本?”
我转头,惊喜地看向迹部,迹部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喂,你的回答呢?会不会留下来?”
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咬着下嘴唇,“对不起,迹部,我必须要去瑞士。”
暂时的别离
迹部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随便你,你可要搞清楚,本大爷可不会做去瑞士追你那种不华丽的事。”
对不起,迹部,我现在还没有去爱你的能力。
看着依旧骄傲的迹部,我突然不知从哪儿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等我从瑞士回来时,换我追你吧,景吾。”然后,在他嘴角轻轻印下一吻。
后退一步,看着有些怔忡的迹部,我缓缓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全国比赛加油,景吾!虽然我不能亲自在比赛中为你加油,但请你一定要努力。还有,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要放弃网球,因为,最初让我心动的就是那个在网球场上无论输赢都依旧耀眼的冰帝网球部之王。”
趁着他还在发愣时,我转身快步离开。因为,我怕已经在眼眶中滚动的眼泪会随时落下,我更怕的是——我会就此不想离开。
办好退学手续,在校长略带遗憾的表情下走出立海大校长办公室,我抬头眯着眼望了望刺眼的天空,快要跟这所学校、跟朋友们告别了么?
“夏音……”略带哽咽的话语从右边传来。
美铃也知道了么?我微微偏头,看向那个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孩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向开朗活泼的美铃流泪吧。
我牵动嘴角,在脸上露出个虽淡却是再真挚不过的笑容,伸手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拜托,美铃,你哭着很难看哎,还是笑容比较适合你。”
“夏音,你这个讨厌鬼!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会哭么?”听我这么一说,美铃的泪水流得更加厉害了,“说退学就退学,居然还要抛弃我们去瑞士,你真的是很讨厌啊~呜~”
我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拿美铃没辙了,没想到很少哭的人哭起来会这么厉害,放弃帮她擦干眼泪的想法,收回手,从包包里拿出个笔记本递给她,“呐,美铃,这个给你。”
美铃抽噎着看着我,伸手接过笔记本,“这是什么?”
“王子大全喽。”我向美铃眨眨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还做这种事……呜……”
“是任务啦任务!”我耐心地帮她翻开笔记本,指着里面的一个个人名解释道:“马上要全国大赛了,学校名字是我还没来得及去采访的学校,你要帮我采访啦。我回日本后,你可要把所有校刊中的网球专刊给我看哦~”
“谁去采……”美铃说着说着,那双仍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我,“你说你会回日本?”
“对啦!我是去治病又不是移民,怎么可能不回日本啊~”我揪了揪她的脸,心里升起欺负弱小的快感。
“那你要在瑞士待多久?”
我抿抿唇,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年,或者是两年……或许要更久。但是,无论多久我都会回来的,因为在这里,有些我放不下的人和事。”
美铃眼眶里又聚集起雾气,不过她吸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保证?”
我失笑,我的人品有这么差么?但看着美铃眼睛里那快要溃堤的泪水,只能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成了吗?”
美铃这才破涕为笑。拉着我的手,BLABLA了一大堆让我在瑞士注意这儿注意那儿的话,简直是比妈还妈……我甚至在脑海里开始幻想,美铃他跟大石有亲戚关系么?… …|||
在答应了N多美铃嘱咐我的事后,我才终于得以脱身,赶紧往网球部去了。这种唠叨听一次就够了,听多了我会崩溃的。
在网球部里找到正在训练的正选,我向他们道了别后,离开了立海大。临走时,丸井小猪和切原小海带依依不舍的眼神着实让我感动了一下。
坐在车上,我蹙眉苦思,还有什么事没做么?好象没……对了,千石!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呀?
想到这里,连忙吩咐司机去山吹国中。
当千石看到我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宫濑,你怎么到山吹来啦?而且还没有穿制服,没上课么?”
我笑了笑,没回答他的话,“训练结束了么?结束了请你吃饭。上次约定好的。”
“呃,好~你等等,我去换衣服。”
“请你吃寿司吧?”和千石随意漫步在街上,我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千石对于吃的似乎并不挑,想也不想地便点了点头。
“我要离开日本了。”
“耶?”千石转头,震惊地看着我,脸上有着不敢置信,试探地问道:“你移民么?”
“怎么你们都以为我移民呐。我是身体不好,到瑞士去疗养。”虽然说心理有些问题解不开,但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把原因换成了身体不好。
千石脸上有些失落,不过他仍旧有礼笑着,“难怪一段时间不见,感到你好象瘦了好多。去国外也好,也好……”
当我不再排斥这个世界时,对于别人情绪的变化敏感了许多。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些明白了千石的心理,千石他……我摇了摇头,拒绝再想下去。就这样保持原状吧,有些事情,我并不能肯定是不是就如我猜想中的一样,就算能肯定我也不想去捅破我和千石之间的这层纸,因为他在我心里仅仅只是——朋友,不是逃避,而是觉得这样对他对我都好。有些事,一旦说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当是我自私好了,我不想莫名其妙地失去一个朋友。
或许,千石也是抱着同我一样的想法,直到整顿饭结束后,他也没有什么异常。在心灵深处,我希望我想错了他对我的感情。
最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要送我回家,只是站在街口目送我上车,离开。直至车离开很远了,我回头望去时,他的身影仍旧可以看见,只是显得有些落寞与萧瑟……
当我回到家里,母亲和父亲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
我默默地上了二楼,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了外公的声音,“进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外公正在——练书法?我有些吃惊地走到外公身旁,看着铺在书桌上的宣纸,上面写着刚劲有力的两个汉字。
“平安?”我喃喃地念道。
外公转头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也认得汉字了?我记得你没学过。”
我讪讪地笑了笑,转开了这个敏感、启人疑窦的话题,“外公,我泡茶给你喝好不好?”
外公没转头看我,只是在宣纸上盖了一个私人章后,才转身慢悠悠地说:“好啊,就让我看看你以前学过的茶道有没有忘光。”
当我忙活了半天后,将好不容易泡好的茶递给外公后,他端着杯子,在边缘轻抿了一口,“差强人意。”
我巨汗~~我可以把这当作是夸奖么?
“说吧,来找我这个老子头究竟是什么事?”外公放下茶杯,眼神炯炯地看着我。
“谢谢你,外公。”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开口说道,“虽然我与外公你相处的时间只是这段段的一个月,但是在这一个月里我的不懂事和任性却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但你从未责怪过我,我知道,你把毕生的爱都倾注在了母亲和我身上。所以,除了谢谢你以外,还有,对不起,前几天让你伤心了。”
外公怔怔地看了我半晌,神色尽是古怪,但随后又转为欣慰,平时看起来刚硬的棱角也软化了一些,看上去竟然很慈祥。而后,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抚上了我的头发,“去瑞士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会去探望你们的。”
“嗯。”喉咙紧涩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低地应和一声。
其实,外公对我和母亲的爱不比任何少,只是这个严厉的老人不擅于表达出来而已。大概,对于我的离去,他非常的不舍吧?
在我心中,希望能够快点将问题尽快解决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第二天,外公送我和父母到了机场,进入检票口的那一刹那,我回头时,看见了外公脸上不舍却又坚毅的神情。
而手机上,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