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美铃一双手在我面前挥舞着。
“嗄?”我回过神来,一把拍掉她的手,“干嘛呢,吓了我一跳。”
“谁叫你走神的。喂,夏音,拜托你,不要再这么悠哉了。能摆平那个Vanessa Roussel是你运气好,你以为迹部的母亲是那么好搞定的么?你先说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吧?”
我故作高深地一笑,“谋定而后动。”
“什么意思?”美铃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得阴险,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摇啊摇,“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晚上,我到迹部集团的总公司找了迹部后,便同他一起回了光岛本宅,因为外公在上午出门前特别交待过我“务必要把景吾带回家吃晚饭”。
晚餐吃得难得的平静。大概是因为外公在家吧,父母也不再脱线耍宝。
吃了饭后,外公把景吾单独叫到书房里去了,我本来想跟去听墙角的,却被外公一记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打消了念头。只得在客厅里,陪着父母看电视。不过电视里演的是什么,我却一点都没有看进去,满脑袋里都在想外公究竟会对景吾说什么。
大概半个多小时过后,景吾和外公终于从二楼的书房下来了,我赶紧迎了上去,看了一眼脸色如常的景吾,随即挽住外公的手,撒娇道:“外公,你刚刚跟景吾说我什么坏话啦?”
外公诡笑着看我,“怎么,你有什么是怕景吾知道的么?”
我讪讪而笑,心里暗自嘀咕着:不就是想套点东西么?反而将我一军,真是奸诈的老狐狸。
“好了,你送景吾出去吧。我这个老人家年纪大了,该早点休息了。”说完后,向我和迹部挥了挥手,转身回卧室去了。
我和迹部对看一眼,默契地向屋外走去。
迹部上车之前,终究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景吾,我外公……他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迹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考验。”
“考验?”我突然间有些崩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外公什么时候也玩起了这一套把戏了?
“什么考验?”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本大爷答应了不会说的。”
靠!我怒了,都在搞什么啊?弄得神神秘秘的,还考验呢。等下回去找外公去。
迹部照例在我唇角亲吻一下后,离开。我目送他的车子远去,然后转身回屋。顾不上理会父母的奇怪的眼神,直直地就往外公的卧室走去。
敲了三下门后,得到外公的允许,我推开门进去,外公正在看书。他看见我后,并没有表示惊讶,只是向我点点头,示意让我坐下。
看见外公这样,我反倒有些坐立不安了。这个老狐狸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半晌后,外公开了口:“你是来问我刚刚跟景吾说了什么吧?”
我有些忐忑不安,局促地点了点头。
外公瞟了一眼后,放下手中的书,将茶杯端在手中,慢慢地开了口:“景吾已经说了他跟你打算重新结婚的事了。”
我没有任何表示,如果外公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他简直就对不起他老狐狸的称号。
“你和他结婚后有什么打算?”倏地,外公将话题转到了我身上。
我有些发懵,不太明白外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外公似乎也知道这句问得有些突然,于是补充说道:“我现在已经老了,快要跟不上你们这些年青人的步伐了。等我从这位子退下来后,光岛集团就是你的了。但是小音你又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还好,有景吾那孩子在,以后,就让他来接手光岛集团吧。”
我被外公的话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怎么可以?”
外公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和你结婚后,他也算是我的孙子了。把光岛集团交给孙子有什么不对?”
我深吸了口气,走到外公面前,蹲下,拉住外公的手说道:“外公,虽然对于我们这种家族的孩子来说有些天方夜谭,但我不希望在这桩婚姻里面,景吾必须得背上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让他觉得,这桩婚姻是一桩负累。”
“你很爱他?”外公锐利地眼神直直地看向我。
我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很爱。”
“为什么?”
我的眼神有些迷离,“或许是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可以让自己幸福的希望。”
外公沉默半晌,“那光岛集团呢?这是迟早要留给你的?”
我轻轻一笑,“留给我并不一定要我亲自管理吧?我就当个公司的股东就好了,至于公司的经营么?能者居之吧。外公也不想看到你辛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事业毁在我手上,对吧?”
外公轻叹一声,手抚上了我的发,“我输了,输给你们这些年青人了。”
外公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不解地抬头望向他。
“你知道我跟景吾什么么?”外公慈蔼地一笑,“我刚刚跟他提光岛集团继承的事,他考虑了一下,便拒绝了。”
我瞪大了眼睛,外公刚刚在和迹部说这个?
“我当时就很生气,问他为什么不愿继承光岛集团。他说,夏音不会愿意看着他继续背负这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于是,我就和他打了一个赌,如果你的想法和他一样,那么,光岛集团就不用他来继承了,如果你们的说辞一样,那么他如果要和你结婚的话,就必须同时继承光岛集团。”外公似乎想起了有趣的事儿一般,脸上的笑容渐大,“看来,这个赌是我输了啊。”
我有些气外公为什么拿这个来打赌,同时又对与迹部的相知相惜感到幸福。但在看见外公不见颓丧,反而有些欣慰的表情后,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外公,你……看上去似乎不生气啊。”
外公轻轻地拍了我脑袋一下,“你这小家伙,找到个能够相知相守的男人共渡一生,外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这算是对你们感情的一个小小的考验吧?”
我突然想起了迹部说的“考验”,有些明白了,原来迹部他早已经明白外公的心意了。顿时,心下有些羞愧,连迹部都明白了外公的心意,我却迟迟不懂,真是不象话。
顿时,趴在外公的腿上,有些哽咽地说道:“外公,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外公的手轻轻地抚在我的头上,一次又一次,让我感到无限的温暖。
与迹部母亲的交锋
“下周三记得把报告交上来。”任课教授留下最后一句话后,离开了教室。顿时,教室里哀鸿遍野,怎么又要交报告啊。
我没顾得及抱怨,提起包包,向同学挥别后,便朝金融学院的方向冲了过去。然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在网球场外停了下来。
“Atobe……Atobe!!”网球场的周围,无论是男女都在呼唤着同一个人的名字。而他们的视线,也同落在网球场中间,那个耀眼的男子身上。
我看着这一幕,和四年前何其相似——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迹部他永远都是冰帝的帝王。我打消了冲进球场的念头,站在人群里,同他们一样,高呼迹部的名字。
终于,一局比赛结束,迹部赢得了比赛。我抿唇轻笑,看样子这段时间他也花了些精力在网球上嘛,曾经在与幸村的比赛上出现的那种不自然的僵硬感也消失了,整场比赛看上去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极为精彩,特别是几次出现的ACE球,真是漂亮极了。
看着迹部将网球拍收好后,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球场的围栏门口向他挥了挥手,“景吾~”
迹部看了我一眼后,在网球衫外披上外套,向我走过来。
“等本大爷一下。”
我乖巧地点点头,目送他向男子更衣室走去。
“我曾以为迹部永远都不会再打网球了。”
我偏头,是忍足侑士。
“只要心里还热爱着,就永远不会离开。”我意有所指地说道。
忍足扶了扶眼镜,“以前,我曾认为,迹部那样的人,能够站在他旁边的女人必定要同他一样出色才行。但是,当你出现时,我真的很不解,你究竟有哪一点配得上他?”
我拧了拧眉,瞅着忍足,努力地用眼神和表情表达我对他的不满,“喂喂~我有哪点配不上他了?”
“不够出色,包括长相、才智等一切。”忍足侑士毫不理会我的不满,继续说着让我颇有吐血冲动的句子:“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比你优秀的女生那么多,迹部却独独钟情于你了。”
“为什么?”我很想知道在忍足侑士的想法。
忍足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说道:“因为你能够明白他,单纯执着、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于像迹部这样的人来说,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吧?”
身世复杂的人往往都期望最平凡但却真挚的爱。蓦然间,一句不知道是从哪儿看见的话浮现在我脑海里,于是敛眉低笑。
“忍足,你不是去接你女朋友了么?怎么还在这里?”迹部换完衣服后,脸上有些狐疑。
忍足有礼地轻笑一下,向我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对迹部说道:“景吾,其实了解你、关心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呢。”
回应我的,是迹部伸向我的温暖的手。
“今天晚上母亲没有参加那些贵妇人的聚会。”去迹部本宅的途中,迹部对我说道。
我并不意外,Vanessa Roussel已经决定要回法国了,这么大件事情如果她都不知道的话,那才奇怪。她大概也清楚我在找Vanessa Roussel谈过之后就该是她了,所以才刻意留出时间的吧?
我将身体蜷成一团倚向迹部,“好啦,安啦,我知道该怎么做。”
迹部只是握紧了我的手。
迹部家本宅和光岛家的本宅很不一样。这种不一样指的不是建筑物或者室内装饰的风格,而是指一种“家”的氛围吧。在光岛本宅,虽然佣人也不少,但大家似乎都很和乐,让那所大的和式风格建筑里,总是充满了一种温馨感;但迹部本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