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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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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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脸地跑回家。太平山,我辛辛苦苦的,放了两个冬天的野火,硬是没给烧掉。

  当然,做坏事,更多的时候,我要拉上白静做搭档的。 

  记得一个夏天的晚上,月亮圆圆的,特耀眼,简直比路灯都要亮。我抱着小凳子,悄悄溜出来,同白静会合之后,我们就跑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院子外,去偷无花果吃。事先说好,主意是我出的,偷到的果子四六开,我六她四。 

  我们踩着小凳子,翻上墙头,一路爬到了一间靠墙的小屋子。只要踩着小屋子的屋顶,就可以摘到无花果了。我趴在墙头,伸出脚,踩了踩屋顶的石棉瓦,一颤一颤的,好像不太牢靠,便转头对当时比我还胖的白静小声说,你去摘吧,我们五五开,对半分,怎么样?白静一听可以和我平分果子,立马欣喜若狂,点头答应,还说,雪佳,你真好。 

  白静蹑手蹑脚的,就上了屋顶,像一只大胖猫似的,爬到了果树下。她一边兴冲冲地摘着果子,一边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我傻笑。我刚想让她再多偷几个果子,哗啦!白静就不见了。年久失修的石棉瓦,真的塌了。白静漏下去之后,不但摔了个鼻青脸肿,还人赃并获,被住在里面的老爷爷活捉了。我一听白静的哭声,知道她没摔死,便放心地翻下墙去,抱起小凳子,逃之夭夭。 

  不过,我也有失手的时候。那次是去偷樱桃,我怕白静摘樱桃的时候偷吃,同时,也是想自己偷吃,便自告奋勇去爬墙,让白静帮我把风。结果,爬墙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没有扒住,掉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仙人球上。樱桃没有偷到,屁股上的刺儿倒是拔了一天……

  总之,我们就是一个小犯罪团伙,四处作案,甚至偷进了教堂。

  由于大姨家信仰天主教,每个周末,我还要被带去圣弥爱尔大教堂做弥撒。小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圣母,什么是耶稣,只知道教堂里的人都要捧着一本老厚的书,跟着一个穿袍子的大叔不停的唱啊唱的。大叔唱完了,还要走下来朝我们身上洒水,每次都把睡梦中的我吓个激灵。后来我觉得无聊,就带着白静去玩。白静好像很懂的样子,翻了翻圣经,肯定地说,那个穿袍子的大叔也是个和尚,这些人是信上帝的,上帝是外国的大神仙,非常厉害,小猫小狗什么都会变。我疑惑,大神仙?西游记里面有他吗?白静仍旧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有,就是如来佛。哦,我点头,果然厉害,比孙悟空都厉害。我指着圣母像,又问,这是谁,大神仙的老婆吗?白静把圣经一合,说,观音菩萨! 在白静的误导下,我在五年级的时候,还曾一脸骄傲向同学吹嘘,说,你们知道耶稣是谁吗?唐僧!

  这些大神仙们的关系,我和白静很快就不再关心了。我们有了新的追求,开始忙着从教堂里偷书。我们趁着弥撒礼毕,教堂里比较混乱的时机,把赞美诗和圣经,还有各种弥撒经文,藏进衣服,悄悄带出来,要么拿到夜市去换棉花糖,要么到小书店去换漫画书。虽说上帝一发怒,就喜欢下硫磺雨,还会把有罪的人扔进燃烧的硫磺火湖,湖里咬人的虫不死,烧人的火不灭……但我们并不害怕。上帝这种大神仙,整天忙着开大会,应该是不会跟我们两个小黄毛丫头一般见识的,更不会自甘堕落到放着救苦救难的大业不干,天天追在我们两个小孩的屁股后面,对着我们的脑袋乱扔硫磺。

  我们偷了整整一年,蚂蚁搬家似的,把教堂的经书源源不断倒腾了出来。虽然教堂早就发觉有人在偷窃经文,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但一直都把嫌疑锁定在大人身上,并没有提防我和白静这两只可爱的小蛀虫。更何况,我们一直都是跟着大姨出入教堂的,谁也不会查。大姨在教友之中,可是极有身份的,连穿袍子的大叔都对她非常尊敬。恐怕连上帝自己也想不到,大姨这种虔诚的基督徒,竟然会带了两个小毛贼进来。

  不过,我们还是不幸被捕了,这全怪白静这个蠢货。我说,一次偷一本就可以,换两支棉花糖就够吃了。白静却说,不,我妈快过生日了,我想给她换个生日礼物。于是,白静就拼命往衣服里面塞赞美诗,直塞得肚子像个小孕妇,连瞎子都能看出她是个贼。结果在教堂门口,白静被人家一把揪住了,哗啦,赞美诗散落了一地。笨蛋,快跑,我一急,也把贴在肚皮上的圣经掉了出来,啪……

  别看白静不如我聪明(我是这么认为的),在学校里她的成绩却特别好。每次考试,我一不会了,就会猛踢白静的凳子。白静马上心有灵犀地把试卷竖起来,我便使劲儿伸长脖子,抄她的答案,身子探得就跟一座比萨斜塔似的。看不清,字太小了,写大点儿!我继续踢白静的凳子。白静无奈,只好把答案擦了,重新写大,直到我能看清楚。从此,白静便落了一个毛病,那就是写字特别大。恐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白静后来说,字一写小了,就感觉有人在踢我凳子。

  当然,白静也能获得回报。每次有人欺负她,都是我帮她报仇。小学里,我依然是个淘气的孩子。倚仗着老K的拳头,我整天和男孩子挠爪子,脸上总是被抓得少皮无毛的。我的杀手锏是咬人,打不过了我就下嘴咬,抱住人家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口。如果咬也咬不过,我便大哭,不出五分钟,老K就会拍马赶到,揍他们一个落花流水。这段欺男霸女的日子,也是我迄今为止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威风、最辉煌的岁月。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还参加了课外兴趣小组。有一次,老师给我们演示了小木块沿着斜面下滑的实验,我便突发奇想,如果在两座城市之间造两个光滑的斜面,一个斜面这个城市低那个城市高,另一个斜面这个城市高那个城市低,大家不就可以在屁股下垫个小木板,坐着斜面在两个城市间滑来滑去了吗?到时候,哪里还用得着汽车火车啊!当时我认为我铁定是个天才,是一个穿裙子的爱因斯坦,足以改变世界!于是我兴奋地把天才的设计作业交了上去,梦想着它能引起轰动。当天晚上我还梦见全国各地都在兴建巨大的斜面,电视机里的邓小平爷爷也亲自接见我,夸我脑袋大,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明……就算我出名了,成了大人物,也要艰苦朴素,平易近人,必须放下架子,去和白静这种平凡的小女孩一起到沙滩玩沙子,去教堂偷圣经……我美滋滋告诫自己。谁知道,我的设计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消息。我去问老师,老师却骂我蠢,令我沮丧至极。我一气之下,便把老师自行车的气门芯儿给拔了,狠狠地扔进了女厕所。从此,我对物理的兴趣锐减,直接导致我长大之后理科功课一直偏弱。

  我没有成为大人物,只好继续抄白静的试卷,成绩勉强还能算中等。可惜,好景不长,老师最终还是发现了我老是抄白静的答案,就把我调到了第一排,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严加看管。老师的奸计立竿见影,我的考试成绩马上便一落千丈了。看着我那惨不忍睹的试卷,老K说我只有半个大脑,而且里面装的全是漫画书和动画片。我说,不,还有大白兔奶糖。不过,我的确搞不懂,白静每次都和我一起看漫画书和动画片,她的成绩怎么就那么好呢?想了好久,我才明白,原来看漫画书和动画片是不影响学习的,白静就是例子。于是,我继续看,成绩也越来越差。 

  只要一放学,我就扛起装满漫画书的书包,一溜烟地往家飞跑。别看从学校到大姨家足足有一里地,我做一次深呼吸,就能一口气儿跑完。到了家,我什么都顾不上,先打开电视机再说,然后就俩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动画片开始了。那时候的我,恨不得嫁给电视机,抱着它白头偕老,一起进坟墓。 

  我特痴迷加菲猫,甚至是崇拜。别人都喜欢聪明机智的机器猫小叮当,多啦A梦,我却喜欢上了这只奸懒馋滑的大肥猫,而且做梦都盼着半夜来个好心的巫婆奶奶,把自己变成一只加菲猫。最后想了想,才发觉其实没啥必要再变了,因为,我和它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自从我上了小学,姐姐再没有来过青岛。我妈说,姐姐也在南昌上小学了。偶尔,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会想念我姐姐,尤其是吃大白兔奶糖的时候,我知道,她没有奶糖吃的。爸妈回去的时候,我就会让他们把我穿不了的衣服带给姐姐,口袋里还会塞满奶糖。我妈夸我懂事了,我抱着我妈哭了。这是第一次,我有些舍不得让我妈走。 

  我十岁那年的暑假,老K趁着大姨父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偷偷学开车。我那时候缺心眼儿,竟然不怕死,老K一招呼,上车!我屁颠屁颠的,就跟着他钻进了那辆四个圈儿的奥迪100轿车里。别看现在奥迪100已经土得掉渣了,大姨父买它的时候,这可是部长专车呢。当时人都说,不管多大官,都坐四个圈儿。 

  老K发动车子后,我只感觉车子猛地一蹿就出去了,跟坐火箭似的。我还特崇拜地问他,哥,你真的会开车了?老K笑了笑,特得意,说,那当然,你看。我急忙抬头看,看到了,看到我们撞到了老梧桐树上。轰隆,火箭冒了烟,我的下巴也被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这一次,流得比眼泪多的,是血。 

  事后老K被大姨父揍得不轻,我依稀看到了大姨父在越南战场的威武雄姿。不只如此,连一向慈祥和蔼的大姨,都狠狠扇了老K两巴掌。我知道,那多半是因为我。老K什么话也没说,那些天他一直照顾着我,像个小保姆似的。他看着我下巴上的伤疤,特内疚地问我,还疼吗?我抹了抹眼泪,说,哥,我又想吃奶糖了。 

  这次车祸,让我的下巴留下了一条淡淡的伤痕,这也成了老K的罪证。以后的日子,我对付老K更是游刃有余。万一眼泪不管用,我就仰起头,让他看看我的伤疤,特委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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