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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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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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之后,我估摸着差不多了,想把梳子取出来。可是,我拆来拆去,何田田脑袋上的头发团儿,竟一个也拆不开,全是死疙瘩。我只好找来剪刀,把何田田的头发给剪掉了好多,总算把梳子取了下来。卷发没做成,好端端的头发全毁了。 

  何田田却不怪我,她依旧笑着,说,雪佳姐姐,真的不怪你的,对了,你能再借我一本漫画书吗?好,我这就给你拿去,正内疚的我,立马抱出了装漫画书的大箱子,将她的小书包给塞了个满。谢谢你,雪佳姐姐,我该回家了,不然妈妈会发现的,何田田捋了捋自己一团糟的头发,提起书包,就要回家。可是……你的头发怎么办?我不好意思地问她。没关系的,我就说是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剪了头发,何田田笑着背好了书包。你不怕你妈妈去学校找,发现你骗她吗?我问。不怕,何田田笑得非常天真,说,我在学校被欺负,妈妈从来不管的,真的。 

  忽然,我感觉何田田很可怜,便让她等一下,我又去屋子里拿出老K寄来的奶糖,抓了两把,塞进她的口袋里,说,这些糖,你拿回去吃吧。何田田傻傻地看着我,说,雪佳姐姐,你真好。我伸出小手指,问,明天下午还来玩吗?嗯,何田田点头,也伸出小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知不觉中,我慢慢长大,升入了初三。

  十三岁的我,还是个嗜糖如命的糖虫子,这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要命的牙疼。我的腮帮子肿成了一个发亮的大面包,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捂着脸满床打滚儿。无奈之下,我只好把糖给戒了。幸好,我还有花生米嚼,嘴巴不至于太闲。

  不知道为什么,我都十三岁了,可胸脯还是像两个小薄饼。我偷偷看了看姐姐的,两个小馒头,搞得我特自卑。听说,多吃花生米可以让小薄饼变成小馒头,我就把口袋里灌满花生米,不管走到哪里,我都咯嘣咯嘣吃个不停。可吃了半年,我的小薄饼也没见怎么发育,反倒是越来越胖。最糟糕的是,我吃花生米竟吃上瘾了。 

  我不像以前那样爱哭了,因为我发现,人长大了再哭,真的很难看。哥哥和姐姐对我也很好,我没有必要哭的。于是,我便整天都咧着嘴笑,笑得像个傻丫头,尤其是配上嘴里咯嘣咯嘣的花生米。 

  不过,我的成绩已经相当好了,在班里面总能排进前五——第一名永远都是姐姐。我发现,其实我也蛮聪明的,我的智商随着年龄的增长呈几何级数上升。至于老K曾说我只有半个大脑,哼,纯属污蔑。我大概是大器晚成型的,兴许我长大之后,能成个居里夫人什么的,我当时想。

  从这年冬天,何田田不再来玩了,因为他们家搬到了昌北,她的父母在那里开了一家小饭店。平时,何田田要在店里干活的。更何况,她妈妈几乎不给她零花钱,所以何田田也没有钱坐公交车来看王老伯的。 

  搬走前,何田田曾冒雪跑来过一次,送给我一个本子,还有一个黄铜子弹壳做的小城堡,非常精致。我打开本子一看,里面全是她画的画。这些画,一半是漫画书上的加菲猫,一半是我和她,还有姐姐的故事,都画得很认真,非常漂亮。这个小城堡是你做的吗?我翻看着这个落满了雪花、闪闪发亮的模型,问她。不是,是我让哥哥帮我做的,这本画送给雯佳姐姐,这个小城堡送给雪佳姐姐,何田田搓着冻红的小手笑着说。哥哥?你还有哥哥?我疑惑地问。何田田摇了摇头,说,是马叔叔家的哥哥,哥哥对我可好了,像雪佳姐姐和雯佳姐姐一样好。哦,我点点头,就把礼物收好。我也送给了何田田几个贝壳,还有一个价值两千元的进口SD娃娃,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卷发娃娃。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方。大概,这就是做姐姐的感觉吧,反正,一点也不心疼。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何田田。 

  初三下学期,老K给我打电话来,说他也还是初三。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成绩太差,又留了一级。我更奇怪了,老K原来成绩挺好的啊,以前每次帮我写作业,老K总是威风八面的,我都特崇拜他。嘿嘿,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他也有今天。我心里美滋滋的,便挖苦他说,你早恋了?老K笑了笑,说,关早恋屁事,我早就早恋了。我问,那是为什么,该不是你那半个大脑也让狗吃了吧?老K回答,呸,我把时间全花在玩贝斯上了。我琢磨了老半天,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玩杯子。我特愚蠢地问他,你玩杯子干什么,泡茶叶?老K隔着电话吐了我一脸唾沫,说,你猪啊。我知道了贝斯是什么东西,就问老K,你改弹贝斯干什么?他颇为得意,说,这玩意比吉他少两根弦,五根手指头对付四根弦,胜似闲庭信步。 

  就因为这个贝斯,老K和大姨父关系快闹僵了。老K弹贝斯倒也没什么,关键是,他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厮混。这帮人都是学校里的小痞子,整天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净干一些欲使红旗褪色,生灵涂炭的勾当。老K跟着他们,玩什么摇滚,自然沾染了这些坏习气。不好好读书,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大姨和大姨父忧虑不已,自然而然的,他们就把弹贝斯视为老K堕落的根源。大姨还好说,也就是叮嘱老K几句,希望老K能“在四化建设的伟大实践中,把自己培养和造就成为一代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共产主义新人……”大姨父却不喜欢拐弯抹角讲道理,他直接把皮带舞得呼呼的,跟审讯越南特工似的,威胁老K说,你小子再不给我好好学习,我抽死你。老K视死如归,头昂得高高的,像个地下党,说,这是摇滚,这叫自由,你懂个屁,你抽啊,有种你就抽死我,让你断子绝孙。大姨父气得直翻白眼,再敢弹贝斯,我真把你手指头剁掉!老K打个哈欠,扯了扯自己身上印着切&;#8226;格瓦拉头像的T恤,眼皮都不眨一下,说,我弹我的,你剁你的!大姨父暴跳如雷,怒吼一声,就提着皮带冲了上来,估计弄死老K的心都有了。刚才还昂然而立的老K知道轻重,立马吓得抱头鼠窜。幸好我大姨护着老K,不然,老K的俩手可能真的就变成鸭掌了。不管怎么说,荷枪实弹的越南大兵,大姨父光拿匕首就捅死过五个,一个手无寸铁的老K,算得了什么。 

  叛逆期的老K,就是一只扛着叛逆的炸药包,向着无知的梦想疯跑的大刺猬,谁挡就炸谁,谁拦就扎谁。不过,老K可不喜欢这个比喻。他吟诗一般,说,切!切!切!切&;#8226;格瓦拉万岁!你是我的太阳,火红火红的太阳……我是一颗滚烫的子弹,带着我的火热的梦想,飞向我的太阳,我的切&;#8226;格瓦拉……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老K心中火红火红的太阳,切&;#8226;格瓦拉,是何方神圣,老K一口一个太阳的,说得就跟切&;#8226;格瓦拉会发光发热,能进行核聚变似的。我曾在电话里问过他,怎么那么多太阳?天上一个太阳不就够了吗,太阳多了,也不嫌热?老K怒斥我,说,切&;#8226;格瓦拉从被杀的那一刻起,就是太阳,自由的太阳!我立马乐了,哥,他不是太阳吗,怎么还被杀了?我懒得跟你说,老K知道对我这种没理想没追求,就知道吃大白兔奶糖的小屁孩谈论这位伟大的革命领袖,古巴太阳,纯粹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我对切&;#8226;格瓦拉也不感兴趣,古巴的太阳又照不到南昌来,再说了,这种太阳即便是挂到天上去,也不能帮我晒刚洗的小袜子,或者发霉的布娃娃,我不必像老K一样对他感恩戴德。

  很快,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老K的女朋友身上,这才是我关心的。我便半开玩笑的,向老K索要我未来嫂子的照片。没想到,他还真给我邮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拆开一看,至少七八个女孩子的照片。我问他,哪个是啊?他说,都是。我叹气,哥,你就不能好好喜欢一个?老K狡辩,不,我属于全人类。我笑着骂他,你可真够花心的。老K恬不知耻,说,我这人心肠好,特慈善,洒向人间都是爱。 

  还没过两个月,老K又给我寄来了一堆女孩子的照片,说,上次的照片已经过时了,这些是新的,怎么样,漂亮吧……信里面,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只会勾搭女孩子的登徒浪子,脑子里还有一点崇高的理想和追求,是个有志青年,老K特意从画报上剪了一张切&;#8226;格瓦拉的头像给我,还在信的末尾,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他那一句:我是一颗滚烫的子弹,带着我的火热的梦想,飞向我的太阳,我的切&;#8226;格瓦拉……我立马提笔回信,哥,你是飞向切&;#8226;格瓦拉的子弹?我听着怎么像是你把你的太阳给枪毙了啊……从此以后,老K就再没有跟我提过他的古巴太阳。

  初中毕业,我的命运又出现了转机。这也是托了老K的福。老K的成绩实在是太臭了,在古巴太阳的照耀下,整个初三,他都没有及格过一次。看着他的成绩单,没人相信他能对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什么贡献。大姨对我诉苦说,你哥的脑子里,不是浆糊就是水泥,根本就不透气儿,就算把养猪场都改成大学,他也够呛能考上的。 

  那时候,我的成绩真的是鼎盛一时,灿烂辉煌的,再加上从小我就专门克制老K,大姨认为只有我才能让吊儿郎当的老K改邪归正,便要我去青岛念高中,启发一下老K的猪脑袋,共同进步。我问大姨,怎么不给我哥请家教啊?大姨气呼呼说,给多少钱人家都不肯干,受不了,你哥是个混世魔王。我噗嗤乐了,我哥脾气蛮好的啊,他不挺聪明的吗?大姨火气更大,说,他聪明?一百分的试卷考二十几分,他聪明大了!大姨怕我嫌老K太笨,不肯教,又赶紧鼓励我说,你哥也许还有救的。 

  终于能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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