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记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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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记 (全)-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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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有大客车经过,活生生的遮住马路那头的世界。
  从焦急到激动。从松弛到痛苦。每一辆客车缓缓的驶过,可以清晰的看见许皓脸上表情的变化。
  寂寒将目光远远的投到马路对面,试图挪动脚步,可是密集的车流几乎不留出任何的空隙。于是,只能站在原地寸步难行。
  当最后一辆客车仓促的闯过马路。许皓的脸上只留下严峻。
  绿灯亮了。蜂拥的人流涌过人行道。我紧紧牵着寂寒的手,担心自己被人流冲散。寂寒抬起头神色紧张的张望着,眼神然后逐渐变得黯淡下来,怎样都找不到许皓的身影呢。
  生活就是由这样一个个的擦肩而过构成的。
  这样的场面有些嘲讽,抬起头望过去,许皓站在对面马路我们曾经站着的地方。
  是不是就这样永远无法到达对方的彼岸。
  寂寒用男生很帅的姿势跃过栏杆朝对面疾驰而去,许皓也做着同样的动作,我本伸出手想拉住他,手里最后收获的却只是空气。
  三。二。一。红灯亮了。
  许皓大声吼着要寂寒站在原地,寂寒微微愣住。我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不远处匆匆驶来的货车并没曾料想到这个少年会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于是依然麻木的向前行驶。
  世界在这一秒里冻结住,许皓扑过来将寂寒推开。我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上。无数行人纷纷停下脚步观望着惊心动魄的场面。
  货车司机抹了抹冷汗,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对马路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少年破口大骂。
  寂寒扶着颠簸的许皓从斑马线缓缓经过,如果不是许皓当时奋不顾身的推开寂寒,也许寂寒已经葬身在车轮下。如果不是许皓在那一秒里,让身子向前轻轻倾斜,货车就会与他毫无悬念的撞上。
  那一秒里,几乎决定了整个世界。
  许皓推开寂寒,涨红着脸恶狠狠的斥责着他。语气虽然激烈,甚至带着脏字,但那种痛心疾首的心情是能体会的到的。许皓嘴里反复重复这同一句话,“每次这样一声不啃的离开,你知道你家人有多担心你吗?那些关心你的人又有多担心你吗?他妈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但至少要为他们着想一下……”
  我不曾想到竟然能从许皓口中听到这些话,毕竟他的我的眼中永远是那种放纵不羁的人。寂寒张了张嘴,冷风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他带着满面的微笑问许皓,“为甚么要拉开我!”
  最后那缕在风中摇荡温热的光也在风中悄然熄灭。许皓冷冷的望着寂寒,一字一顿说到,“你……再……说……遍!”
  寂寒面若冰霜,冰冷的眼神直射过去,“我是说,你没必要拉开我!我觉得这样死掉了也很不错!”
  “他妈的你要死滚到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去死!”话落,许皓重重的朝寂寒脸上挥去一拳,可能是刚才的脚伤在作怪,许皓有些微微支撑不住身子。他咬着牙,扶着栏杆一瘸一拐的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寂寒捂着微微红肿的脸,抿了抿嘴,轻轻的挪动脚步,伸出手做出搀扶的动作。但在下一秒便再也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在冷冽的风中,所有的时间与记忆背道而驰。记忆被投递到虚无之中,开始成为无始无终。
  风无止尽的呼呼吹过。鸦片与沐茹并列站着冷眼望着马路对面那出无声的默剧。良久,沐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鸦片扭过头,用对待沐茹从未有过的松弛口吻问,“你心底在想,如果把寂寒换作你,许皓会不会这样奋不顾身的拉开你,对吧?”
  沐茹停下脚,她乌黑的秀发在风中舞动着,“你是想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是否与我一致?”
  “没有!我从未这样想过。”鸦片满面云淡风轻的说,“因为寂寒曾经也这样奋不顾身跳下水里,救过许皓他的呀!”
  鸦片将膝盖搭在栏杆上,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用一种哀伤的口吻说,“心底挣扎和痛苦的,从来就不止只有我们两个。你如是我如是。沐霏和唐小璐也是。甚至寂寒与许皓也不例外!”
  “也许有生之年,我们始终不会理解对方的感情,但却舍得彼此交付。”沐茹转过头露出惨淡的微笑冷冰冰地说,“因为这就是,爱!”
  “也许吧!”
  爱情是一场注定的潮水,所有人都是一叶随时等待靠岸的小舟。潮来潮去,随波逐流,载沉载浮,在劫难逃。它有往事的缺口,有幻想的抚摸,有诺言的甜美,有失望的伤痕。那些和我擦肩而过的人群,空旷海底的鱼,深不可测的寂寞。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寂寒传来的简讯:“沐霏,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心底苦笑着,不知道到底这句话到底是给予自己的是肯定,又或者是否定。既然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
  原来只是“最好的朋友之一”。
  可是“最”,不应该是“唯一”的吗?
  生命中,总有这样一些人,你接近他,是怀着比友谊更深的柔情蜜意。可是,在接触中,你会无可奈何地发现并接受,你,只是他的“之一”,永远的“之一”。因为即使你们互相敞开胸怀,他也无法走进你的内心。
  说到底,是因为你的悲欢,你的冷暖,你的甘苦,你的荣辱,从来不曾走进过他的内心。
  原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捕捉的风,手里注定一无所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因为不舍而获得怜悯。难道我们真的因此就要放开手。
  在黑暗覆盖之前。世界变成火海,灰尘和石像之前。在真理被玷污之前。在当用光年,用以计算你将被忘却的时间之前。在我彻底的闭上双眼之前。
  亲爱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谁,才是你心底的那个,唯一?
 
唯一(七)
更新时间2009…9…18 22:14:39  字数:2365

 这条城市的繁华大街,一到晚上霓虹闪烁,人群涌动。人们面目模糊地出来活动。象在黑暗中彼此靠近的孤独的兽。
  相同的环境。相似的人群。永远无法停止的舞曲。永远面目张扬到狰狞的人群。
  许皓和对面的男生摇着手中的骰盅,然后嬉笑着不知倦怠的一杯杯的往腹中灌下啤酒。鸦片与沐茹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难得的和谐画面。
  我和寂寒在空椅上坐下。许皓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骰盅,故作不经心的问到,“昨天那拳还疼吗?”
  寂寒低着头,往空杯中倒入金色的啤酒。然后大口喝完,用袖子擦掉沾在口角的泡沫,悻悻地笑着,“不疼!”
  许皓对面的男生面庞涨得通红,摸着肚子摇了摇头,朝许皓求饶道,“不玩了!不玩了!再喝下去待会就得爬着回去呢!我孤家寡人一个,可不像你有两位美女做保全。”
  许皓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上,点燃只香烟,骂骂咧咧的说,“真他妈的扫兴!”
  我瞅了眼摆在桌下密密麻麻的啤酒瓶,将桌上的骰盅挪到自己面前,微笑着说,“如果你想继续玩,我陪你呀!”
  沐茹和鸦片的面色稍显的有些惊疑。许皓饶有兴趣的望了眼寂寒,在寂寒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后,许皓用挑衅的口吻问道,“你会玩吗?”
  “你教我!”
  水会让人越喝越冷。
  而酒会越喝越暖。
  清醇浓郁的酒精,给空虚的胃带来安慰。
  我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拿着酒杯的手也开始颤动着。寂寒扔掉手中的烟蒂,霸道的将酒杯从我手中夺走,指着许皓用盛气凌人的口吻说,“你要玩!我陪你!”
  许皓好像有点被激怒。鸦片在旁拍着手掌,笑嘻嘻的打着圆场,“你们放心的喝吧,到时候趴下我们抗也把你们抗回去!”
  寂寒的喉结不断滚动着,然后将空酒瓶放在桌上,朝许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许皓面不改色的咬掉啤酒瓶盖,然后朝嘴里灌着。不一会儿,桌下的空位已满满的再也放下任何东西。
  沐茹眼神轻飘飘的移到这对疯狂人儿的身上,慢悠悠地说,“人若然不开心,醉也是理所当然,心越痛就越应该慢慢的,一杯一杯的让它痛,痛过后人就会觉得累,觉得累已很醉,醉醒人自然舒泰了,这才是借醉消愁的方法,但相反你们喝得这么急,只求快醉快倒快忘记,只怕痛得不够,醉醒后一切只会循环不息,浪费的不单是酒也是你们的时间以及心思。”
  鸦片瞅了沐茹一眼,反驳道,“男人之间该怎样发泄情绪了,难道抱头痛哭?其实数着指头算来算去,也就剩下喝酒这一种。你不会是连他们最后的权利也要剥夺吧?还是你担心到时候两个烂醉如泥的人会成为你的累赘。”
  于是沐茹与鸦片像两只喋喋不休的麻雀争辩了起来。许皓邹了邹眉,干脆置之不理。我叹息道,她俩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寂寒咧开嘴冷笑着,望着对面许皓微醺的神情,说,“不如玩我们童年玩过的一个游戏吧!二选一!”
  许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你先问吧!”
  “猫和狗。”
  “狗。”
  “爸爸和妈妈”
  “妈妈。”
  他们就这样一问一答的开始了,如果对方的答案和自己所了解的答案不同。那么,输的人就要罚杯。很无聊的游戏,但能进行这个游戏的人,足以证明是了解对方且交往甚密的挚友。
  良久,寂寒迟疑了下,然后似笑非笑的问,“沐茹和鸦片!”
  许皓整个人呆住。沐茹和鸦片将目光纷纷投射到许皓身上,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面对这个充满火药味的问题,许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反应。
  许皓脸色微微有些显得难看。然后自顾自的拿起瓶啤酒倒进胃里,良久才缓缓开口,“是兄弟就别问这种问题!”
  “你他妈的还想继续拖多久?这样很好玩是吗?沐霏那天说的一点也没错,真正愚蠢自私的人是你!”寂寒稍稍有些激动,皮笑肉不笑的说出这番话后。旁边座位与许皓相熟的人,也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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