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人闹场?我不由心头一紧,“有什么问题吗?”
龙二摇摇头,“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不过是方才说到雅园的富豪王公们,让我想起最近锦绣阁附近发生的几档子怪事。”
“嗯,怪事?”这几天在室内养病发霉,我正觉无聊,一听是不关切身利益的八卦,不由来了劲头,“说来听听。”
“咱们锦绣阁不是做的女子生意么?尤其是主上你提出的那套形象顾问设计的花样,甚受欢迎。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姬妾,怀了身孕,又怕自己变丑失宠,都是来回几遭,憋着劲得往咱们阁里跑,不是询问,就是做面什么的。听说…”敛了声音,龙二神秘兮兮得说道,“有几个在回家途中,被人…”
“被人?”竖直了耳朵,我急切问道,“被人怎样?抢劫?绑架?还是…”我暧昧一笑。
猜想带了几分颜色。上下瞧了瞧龙二,我不由也浮想联翩。不知这家伙,有了需要,是找女人呢,还是男人?嗯嗯,龙二啊,就算找男人,想必他也是在下面的那个。
兴许是我的眼神过于赤裸,龙二的白面脸居然透出了几分粉红。嗔了我一眼,他不动声色得往后缩了缩,声音却更加诡异,“听说那六个怀孕女子,回到家时,都是痴痴呆呆,更有四个,下腹流血不止,听说,后来都胎儿不保,小产了…奴家还听说,那几个女子,后来都疯了,不住呜咽着‘针!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龙二象模象样得挥舞双手,细嗓低嘶,仿佛真的化作了受害发疯的女子,直叫人汗毛惊悚,呼吸凝滞。连我肩头的蘑菇头,也似受到影响,瑟缩着挤入我的被中。
屋内静寂片刻。龙二忽然朝我挤挤眼,娇声笑道,“主上啊,你可仔细你的云云宝贝了,谁知道那个采花贼还有何特殊癖好。”
“你胡说什么?!”听了这诡异八卦,一点不怕是假的。为了掩饰,也为了舒缓心情,我笑着抓住他胳膊,“好你个龙小二,吓你主上呢是吧?!该打!该打!”
龙二一边笑着挣扎一边还假装惊呼后退,“针!针!莫要吓死奴家了!”
我叉腰大笑着,正要追赶。脑中却嗡的一声,眼前闪电般晃过几幕,手脚冰凉。
针!怀孕女人!胖子店主的老婆!钴蓝色的眼眸!明晃晃的长刺!…是他,是那个妖男!
“…苏子!你怎么了!苏子!”
缓过劲来,眼前是龙二一双睁得溜圆的大眼。我定定神,推开他,笑着坐回床沿,“龙小二,别叫啦!我没事,不过是起床猛了些,有点头晕。你主上的几房相公刚放下心来,你这一嗓子,别又吓到他们了。”
话音刚落,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推开。上官云、文丰、宁非、郑勃,甚至吕熊等在家的十几人齐齐冲了进来。
“苏子!怎么了?”“主子!咋的啦?又晕过去啦?”“吕大哥,你胡说啥!主上赶明儿就能好了。”…
居室内顿时变成了菜市场,热闹非凡。
头要炸了。我拍着自己胸口,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宁非见机凑近,给我披上件外衫。
给身旁四个相公一个安抚笑容,我回头绷脸道,“主子我好得很,你们可别想趁机偷懒,该干嘛干嘛去!”
“是,主子!”剩下的人齐齐应了声。显然是摸清了本姑娘的脾气——轻易不发火,发火赶快逃。知道我没事,都嬉笑哈嗒的,退了出去。
第二卷 镜色无双 第七十四章 余波未了
虽然不过是发烧感冒,我这一病却足足在床上歇了十多天才完全康复。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得不去上朝。
文昭狐狸不是没有慰问暗示过,是否能去当差了,第一次宫里来人时,我恰好吃了药在睡觉;第二次再来,我半真半假咳嗽不止,那脸嫩太监直到最后走的时候也没把话传完;第三次,文昭的心腹太监曹公公亲自跑来了,还跟了个太医在后面,我一咬牙,索性运上内息,闭了呼吸缓了心跳,唬得那把脉的太医老头半天没敢吭气,最后两人在文丰的怒目下,讪讪溜掉。
可自打从龙二、蔡姨那儿听说了最近朝野百姓议论纷纷的那件悬案…
“唉!”我叹口气,看宁非弯腰细心得帮我束好腰带,“好不容易偷下懒,为什么要让本姑娘碰到这么倒楣的事儿!”
宁非抿抿嘴角,安慰我道,“苏子,你也不要太过在意。虽说都是在附近出的事,可有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还有那些人家的奴仆下人作证,这案子和咱们锦绣阁可是毫不相干。不过是些无聊的闲话,传上几日,人们自然也就没了兴致。”
“但愿吧,”脑中闪过那个诡异的冬夜,我摇摇头,“不过现在连文昭狐狸也被惊动了,涉及的人家又非福即贵,恐怕这事不会简单了。上朝探探风声,总是没错。”
宁非犹豫片刻,“要不,和文昭私下说明,锦绣阁是咱们苏家开的?这样,查案的人,相信也不会太难为了蔡姨他们。”
我苦笑两声,“没那么严重吧?难道就因为些闲话,朝廷敢封了咱们的店?”
想起锦绣阁的那些疯狂推崇者,我心情轻快了许多,“那些大人们就算想封店,也得看看他们的老婆小妾们同不同意。”
宁非点点头,旋又微蹙额头,“可因为那些议论,锦绣阁最近的生意减了四五成。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姬妾,别说来锦绣阁了,一个个连府邸大门都不敢出了。在这样下去,我看整个长阳城,做女子生意的,恐怕日子都不会好过了去。”
打开门,被晨风一激,脑子活络了起来。我打个响指,回头笑道,“小非,告诉蔡姨、龙二他们,人家不来,难道咱们就不能上门服务?那些大客户,不都有档案资料的么?咱们锦绣阁索性趁这个机会,推出高档会员的上门服务计划。不要怕烦,一家一户,定时定点,上门去咨询、做生意。”
宁非眼睛一亮,不由欢喜得抱住我,“苏子,还是你聪明!我们这许多人,想了好几日,也没想出个办法来,你过了一晚,就…”
回抱住他,我笑嘻嘻得咬着那白玉耳朵道,“那还不是因为妻主我昨晚有小非陪?”
宁非一愣,明白了我的意思,红着脸松开手,“快吃早饭吧!吃不饱,上朝你又要不耐烦了。锦绣阁的事,我会去盯着。”
“好!”我笑眯眯得应道,“那就有劳我的亲亲小非了。”
半月没来太极宫,一切还是老样子的平淡乏味。
听那个户部的老头尚书董孝贤报告完赈灾粮饷终于到位和如何如何分配,如何如何以朝廷名义卖出的事,接着就是几人出列,对文昭狐狸好一顿阿谀奉承。
不能不说,拍马屁也是一门需要艺术和文化的学问。你瞧,那个开春刚从地方提拔上来的工部侍郎,每句不重样,隔句一个典故,缓缓唱来,还挺押韵,听得人津津有味;再瞧瞧那个门下省的侍中贵族,开口一个陛下圣明,闭口一个陛下英明的,露骨不说,直叫人哈欠连连。当然,朝野之上,为了维持官容,只能强忍哈欠。
憋了又一个哈欠,泪花在眼眶里直滚。我正上下左右得活动眼珠,却瞄到一人…咦喂!那个老头…
还是斜下方,清流一派尾巴上站着的“鱼泡眼袋”。只见老头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得微微侧身,象是要倾耳细听马屁奏事,却飞快得一抬手遮袖,一个哈欠酣畅淋漓得打完,老头一脸凝重表情,装得那个听讲认真。
“噗哧”一声,我再也忍不住笑意。
几道目光立刻扫来,包括御座上大肚子狐狸的。
喂!本姑娘再笨,也不会在一坑栽两回吧。脑筋一转,我顺势抬袖,假咳几声,这才出列,弯膝虚跪,“陛下恕罪!咳咳…为臣病愈不久,实在忍不住这两声咳嗽,惊扰到陛下,恳请陛下,饶恕臣这不敬之罪!”
御座上沉默起来。直到我双膝发颤,文昭狐狸这才悠悠道,“爱卿平身吧。朕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降罪于你,不过,爱卿既然康复,可要继续为我圣朝,为我百姓,尽心当差啊!”
“是,陛下!”我装着感激涕零,正要退回列中。
“苏大人请稍等。”御座旁传来皇太女温和的声音,“母皇,平康坊附近发生的那件怪案,已经过了十日,京兆府仍然毫无头绪。前次,南部涝灾一事,苏大人之谏甚妙,这回,不如请苏大人前去,协同查案。母皇以为如何?”
听完文露的话,我顿时牙痒痒起来。喂,谦谦君子同志,本姑娘是上朝来了,不过,只是想打探打探那件案子风声如何,你没必要把我给拉进去吧?
文昭显然不这么认为,“露儿说的有理。苏爱卿啊,那件案子就有劳你去京兆府一趟了。不过你康复不久,身子虚弱,朕看不如这样,十日之内,你就不必再来上朝了。协助京兆尹,专心破案可好?”
万岁开口,有的商量么?还带了个期限——十日之内。那是不是说,十天不破案,本姑娘以后也别来上朝了?单是不上朝自然不错,怕的是,被彻底雪藏冷冻起来,本姑娘的官瘾可还没过完,再说,天下楼的生意兴隆也还要仰仗官威皇威。
脑子转是转了,却没对策。我牙磨得吱吱作响,“是,臣领旨谢恩!臣定不辜负陛下和皇太女殿下的期望。”
“母皇怎的派你这差事?!”晚饭后,宁国公府书房内,听我说完朝堂上的事,文丰一拍书案,急道,“如此凶险的差事,母皇那么多的大臣手下,非找上你不可么?我去同她说说,看能否收回旨意!”
我一把拉住他,“没用的,”扯个笑脸,“也怪我,前些日子偷懒不去上朝,你母皇恐怕多少知道一点儿,如今上朝了,我再推三推四的不接差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可,”坐在一旁的上官云担忧得望着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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