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估计得没错,受到所谓继承仪式的吸引,全世界的黑手党都把注意力放到日本——准确说是并盛上来了。
……看起来除了肃清委员长以外,还有很多不好解决的来客啊。
刚回到病房,就有一个八尺壮汉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恭候多时——我僵在门口跟他对视了一阵后,他走过来把笔记本电脑递给我,鞠了个躬就迅速消失了。
我坐回病床上,打开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夫人放大版的脸:“理惠~理惠吗~”
是视讯啊。
“日安,夫人。”我点头,跟她道好。
“真是好久不见了~咿呀,理惠你这是被卡车碾了吗?”她露出夸张的表情打量着我。
为了避免听到她的高分贝惊叫,我只好摇头随口掰了个坑爹的原因:“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结果她还是惊呼了一声。
好在夫人没有像平时一样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就切入了主题,把通讯权交给了云雀先生——在见到云雀先生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心虚,想起跟白兰的交易就总有种会在云雀先生面前露出马脚的错觉,因此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地和他进行通话。
云雀先生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也只是交代了我不需要插手近期的事情,就结束了通讯。
尽管这种反应不算重视,但难得是云雀先生主动交代我了,也不难看出这次彭格列继承仪式的重要性。白兰那家伙……到底要不要进行交易?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坐以待毙了,混蛋。
刚想到这里,手机就响起来了。
在关掉那让我风中凌乱的并中校歌铃声后,我听到了电话那头欠抽的声音:
“彭格列继承仪式倒数七天~?”
“七天你祖宗的。”我终于忍不住爆了粗。
“诶~真是伤人家的心呢,小惠子~”白兰没有因为我恶劣的态度而惊讶:“我可是特地打来告诉惠子一个好消息的呢~?”
“……”我捏紧了手机。
“交易时间定下来了哦~就在继承仪式当天哟~”我甚至可以想象白兰揉捏着棉花糖笑得一脸荡漾的样子,“也就是说,小惠子还有七天就可以解放了~?”
七天。这真是好消息。
*
在医院的两天虽然不好受,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
云雀没有出现在医院里,联系草壁的时候也只能听到一些含糊其辞的说法——不过暂时没办法介入近期的事并没有让我烦躁,反倒是松了口气。
被肃清出的伤都需要时间康复,就算左手的骨裂不会造成多大的不便,骨折的右腿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的——我不是怪物,也没有少年漫里的主角光环。好在把这种情况告诉白兰之后,这家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地告诉我这种小伤可以很快恢复,似乎是要用他在其它平行界里得来的先进医疗技术。
彭格列继承仪式开始之前,不论是出于哪种目的,我都被理所当然地交代不需要参一脚了——就连云雀都在两天前来了一通电话勒令我不许离开并盛医院,这次继承仪式引人注目的程度也可见一斑。
所以说,这段时间也是落跑的最佳时机。
我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地把指环捏在手里翻来覆去。这回落跑的话,大概真的再也不会见到云雀他们了——说没有犹豫都是扯淡,毕竟这笔交易是在我的性命和贞/操都被威胁的状况下被迫同意的,不管它看起来对我的帮助是有多大,被动成分还是占了大半。
十二年的相处再怎么说都不可能变成浮云,再者我现在又扭曲地喜欢上了云雀,面对这种马上就要永别的感觉只能说是兴奋和迷茫各掺一半。不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就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同一个道理,不论我的祖母和母亲究竟跟黑手党有过什么瓜葛,早在我被丢去孤儿院的时候就跟她们只存在基因遗传关系了,指环也好未来也好,我的人生应该在我自己的选择下进行。
……至于这十二年的时间,就当是噩梦吧——本质也跟噩梦无差。
云猫悠然自得地跳上了病床边上的椅子,然后又轻而易举的跳到了床上,晃着尾巴蹭着我的头发。
啧,最大的麻烦果然是这小家伙了。
我把它抱起来,费力地坐起身后,摆不出什么表情跟它对视:
“……我说,云雀。你到底在云猫身上装了几个监视器?”
桔梗,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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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下载桔梗,落跑 山本武受了重伤。
撑着拐杖在走廊里转悠的时候,我刚好碰到他被送来并盛医院——是风纪组的人和狱寺隼人送他过来的。但他伤得太重,又马上被转移去中央医院了。
在继承仪式前一天晚上居然发生这种事,看起来明天的继承仪式也不会太顺利了。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我也没再想太多,回到病房就准备休息。云雀应该已经收到山本武受伤的消息了,按照他那种无药可救的中二病,明天肯定会出席继承仪式要把犯人抓出来咬杀的。
总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会成为众所周知的彭格列十代目的云守就对了。
好在这一切从明天开始跟我无关。晕晕沉沉地睡下之后,难得没有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只是天刚亮的时候就被云猫吵醒了——它又被拎到了我身上。
睁开眼后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云雀。
“日安,云雀。”我揉了揉眼睛,抬起头镇定地看着他——凶兽没有像平时一样执着地穿着并盛制服,而是换上了体面的西装。这种打扮让我惊悚了一下,因为马上就联想到了云雀先生和10+版云雀:“已经准备去参加继承仪式了?”
“是去咬杀在并中攻击学生的犯人。”他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我,眼神看上去很凶狠,果然因为并中的学生遭到攻击的事很不满:“要是敢离开医院,就咬死你。”
……啧,这是传说中野兽的直觉吗?
差点就因为心虚露出马脚,我点点头尽可能冷静地跟他对视——“知道了。”
话刚说完,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马上问他:“真的要去?”
“你有什么意见吗,草食动物。”他眯起了眼,杀气显而易见。
“没有。”真是糟糕,睡太好神智都不清了。看到他领结稍微有点歪,我干脆爬起来跪在床沿,伸手想帮他扶正——结果凶兽的警惕性比往常还要高涨数倍,我刚伸手他就亮出了拐子。
耸了耸肩,我收回手:“领带歪了。”
他依然握紧拐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那种危险的感觉让我有点毛骨悚然——不过看他暂时没有要咬杀我的意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又伸过手帮他把领带系正,本来想再顺手整理一下衣领的,但是只有一只右手能动,所以放弃了这个打算。
多半是我的错觉,云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最后只是以平时那种看草食动物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就收好浮萍拐离开了。
我抓着云猫提到腿上,检查了一下——昨天才拆掉了五个微型监视器,果然又装上了新的。
……他到底是有多提防我落跑啊。
把云猫拎去一边,我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就是白兰跟我约定的时间了,到时候他的部下应该会直接来并盛医院带我走。
那么在这之前再睡个回笼觉吧。
*
第二次被吵醒之后我头有点痛。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外国男人,他脚边倒着几个被撂倒的风纪委员会成员。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感觉到云猫戒备地跳上了病床。
“你好,理惠小姐。”他微笑着绅士地对我打招呼,“我是桔梗。”
桔梗——我扭过头又看了看时间,是八点。没错了,是传说中白兰最忠诚的部下桔梗。“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他们已经死了。”我指了指他脚边的倒着的人,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他——虽然马上就要跟云雀各奔东西了,但是好歹是十二年的感情,我没打算在落跑之前还要伤他的风纪组成员来激怒他。
“当然不会。”桔梗笑着回答,视线落在了跑到我怀里的云猫身上:“不过几个监视器还是需要解决一下的。”
“没那个必要。”我拽着云猫的腿把它扯到面前,迅速摘下那几个新安的监视器,用力捏碎后丢进了病床边上的垃圾桶里,顺手也把受到了惊吓的云猫放下了病床,“我们走吧。”
桔梗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机场,在上了那架私人飞机后,马上有医生和护士架着我进了准备好的医疗室,用一大堆让我又有了痛经一样的压力感的仪器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让我的伤康复了——这种时候不得不佩服白兰那种坑爹的能力。
从医疗室里出来后,我刚坐上座位系好安全带,飞机就起飞了。
隔着厚玻璃看着视野里逐渐变小的日本,我想起上次落跑去中国的时候那种兴奋的心情,现在居然完全笑不出来。
大概上次落跑也是早料到会被云雀捉回来的,不过这次很清楚不可能再回来了吧。
“想要喝点什么吗?”坐在我旁边的桔梗率先开口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还没吃早饭。”我诚实地点头。
于是他笑了,吩咐空姐准备食物。我继续转过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已经看不到日本了。“理惠小姐不问问是要先去哪里吗?”可能是我散发的低气压太让人不舒服,桔梗又试图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白兰都已经安排好了,我问了也是白问吧。”没给他面子,我仍然看着窗外——现在已经只能够看得到云层了,太阳刚好在另一边,不会太刺眼。
他沉默了两秒,拍拍我的肩,把纸巾盒递到我面前。
“谢谢。”我接过来,抽出几张纸巾,把脸上的眼泪抹干。
这回要告别的不止是并盛或是日本了——有种要跟十几年的生活做个了断的错觉,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