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怎么舍得杀了你?那我岂太没诚意了?我说了,只要你愿意帮我在你们老爷面前说句话,有银子大家一起赚,我便会放了你吗?”李德全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异想天开!我秦中天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就算我秦中天答应了你,我家老爷也是断断不会为虎作伥的!”老秦一脸嫌恶的看着李德全。
“好好好,秦管家当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啊!”李德全拍了两下手,接着又一脸惋惜地说道,“只是,你在这里徒表忠心,你家老爷现在却已经不管你的死活,据我所知,他现在可是和那两个山西来的商人亲近地很啊,半点儿寻找你的意思也没有。”
“不可能!”老秦一脸不相信李德全的样子。
“怎么不可能?那你想想,你被关押在这里已有四五日了吧?为何还没有人找到你?天津城就这么大,若是你家老爷倾尽全力的话,怎么可能找不到你?”李德全皱了眉,正说到了老秦的痛楚。
果然,老秦的脸上出现了一点迟疑的神色,李德全又说道,“我看啊,你家老爷八成已经忘了这个对他忠心耿耿的秦管家,正和那两个山西来的商人打的火热呢。”
“不!不可能!”老秦高声道,脸上的疑虑却再也掩饰不住了。
“怎么不可能?依我看啊,没准儿你是你知道你家老爷太多不该让人知道的事情,你家老爷这是想借我的刀杀你灭口呢!”李德全又往老秦这簇火苗上加了一根干柴。
“不会的!刘辉民他不敢这样对我!”老秦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刘辉民?”李德全挑眉问道,“这又是何人?”
老秦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是中了李德全的圈套,只摇头说道,“谁也不是!”
李德全撇撇嘴角,“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明日之前我要知道,这刘辉民又是何人,我相信,你不会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吧?”李德全说着看向了十七。
“奴才定不让……”十七说着看了老秦一眼,最终还是说道,“定不让主子失望。”
李德全对着十七笑笑,又瞥了老秦一眼,便离开了关押着老秦的屋子,李德全刚出了门,阿九便迎了上来,“奴才谢李公公绕过十七。”
“阿九,十七是个好孩子,只是有时候太易冲动行事了,你要好生教导才是啊。”李德全看着阿九说道。
“奴才明白。”阿九又道。
“好了,我回客栈去了,老秦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师徒二人了。”李德全拍了拍阿九的肩膀。
“是,李公公慢走。”阿九躬身道。
事到如今,李德全想着也到了让凌安离开彭府的时候了,他相信,凭着凌安的本事要想在彭府查到一些东西应该还不是太难的,何况这几日老秦不在府中,凌安行事起来应该是更加的方便了。李德全这样想着,慢慢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了。
阿九站在院里注视了李德全离开的背影好一阵子,才终于叹气进了那间关押着老秦的屋子,如李公公所言,接下来,就是他们师徒二人的事情了,他一定不负李公公所托。
☆、第六十九章
“彭大人,我兄弟二人以查到老秦管家现在身处何处了。”又过了两日,待十七和阿九将老秦审问完之后了,李德全和陈诤言第一次主动去见了彭文远。
彭文远听后似乎很激动,他直接站了起来,走到李德全面前,“定安兄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的话,定安兄可当真是我彭文远的恩人啊!”彭文远执起李德全的手,异常激动地看着李德全。
李德全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这还要多靠定宁在天津城的人脉才寻得老秦管家眼下被困在何处。”李德全趁着彭文远看向陈诤言的时候,将手背到身后在衣袍上狠狠擦了擦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快到让人即使一直看着他都难以捕捉到。
陈诤言对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彭文远也是咧嘴笑了笑,“大哥真是自谦了,若只靠小弟一人的话,又怎么找得到老秦管家?彭大人要谢的话还是要谢大哥才是啊,我也不过只是略尽绵力罢了,况且,这本也是我兄弟二人该为彭大人所做的。”
“哈哈,彭某还记得当初初见二公子时候二公子桀骜不驯的样子,没想到今日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真是没有想到啊。”彭文远没有去握陈诤言的手,让陈诤言大大舒了一口气。
“当日是定宁不懂事,还望大人切莫怪罪。”陈诤言又道。
彭文远一脸不在乎的表情摆摆手,“彭某又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何况这次若非又两位公子相助,仅凭彭某一人之力怎会找到老秦?”
“彭大人言重了。”李德全笑着说道,和陈诤言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舒服的情绪,只是巧妙的掩了过去,没有让彭文远瞧见,“不知彭大人认为草民兄弟二人该何时救出老秦管家?”
“既然定安兄比彭某了解老秦所处之地,那何时去救老秦还是定安兄决定吧。”彭文远拱手道。
“好,既然彭大人这样说,那定安也就不推辞了,定安认为这救人的时间一定要是在晚上,再来,与其坐等对方出了空子,倒不如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如,就在今晚如何?”李德全说道。
彭文远点头道,“定安兄的想法果然是很好的,那就在今夜,彭某就坐等两位公子的好消息了。”
“还有一事,彭大人,我兄弟二人也并非身怀厉害武功之人,虽说平日里也习得一些来强身健体,可终究是上不了台面儿的,所以草民还想向彭大人讨些府上的衙差以助我兄弟二人行事。”李德全有些羞愧地看着彭文远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彭文远满口答应道,“定安兄本就是商人出身,就算定安兄不说,彭某也定然是不会让两位公子独自前去的,定安兄放心,这知府衙门中的衙差今日就全凭定安兄差遣了。”
“如此,那便多谢彭大人了。”李德全满脸的欢喜,“那若无他事,我兄弟二人便先回客栈去了,草民与定宁还有些事情需要好好商议一番,以防出现什么不测,另外还要劳烦彭大人通知府中的衙差晚上戌时一刻在府外等候草民。”
“如此甚好,那定安兄与定宁兄就快些回去吧。”彭文远满脸地喜气,看上去真的是担心极了老秦的安危,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是喜不胜收了。
回到客栈之后,李德全和陈诤言进了李德全的房间,房间中阿九和十七还有这些日子一直都未露面的二十都现身了,三人都恭敬地站在房中等候差遣。
“你们都来了?”李德全看了看三人,又接着说道,“今晚该如何行事,想必你们三人应该是清楚的,既然那秦中天已经见过我的本来面目,那就需要你们其中一人扮作我的模样出现,以免引得他怀疑,我瞧着你们三人中也只有十七与我身形还算相似,假扮我的事情就交给十七去做了,还有一点,你们一定得伤了我,不论轻伤重伤,总之我不能全身而退,这样才好让刘辉民和秦中天更加信任我,知道了吗?”
“李公公,此行不可为啊!”阿九登时便出言反对,“李公公怎可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成心叫奴才们难做吗?何况李公公身子本就不健壮,就算是轻伤落在李公公身上那恢复起来也是不易的。”
“是啊,德全,不如这苦肉计还是我来使吧。”陈诤言说道。
“不成!哪有哥哥看着弟弟受伤而无动于衷的?这个伤必须是我来受,也只能是我来受!”李德全眼神温和地看向阿九,“阿九,你放心若是皇上怪罪下来的话,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李德全没急,倒是素来冷静地阿九急了,“阿九岂是那种明哲保身之人?阿九着实是担心李公公的安危啊!阿九只怕、只怕一时失手伤了李公公,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便是皇上要了阿九的性命,阿九都不足以恕自己的罪了!”
李德全只是笑笑,“阿九,我信你。”李德全全然信任地看着阿九,眼神再是平静不过,那眼神让注视着他的人心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阿九,你会让我失望吗?”
阿九挺身跪在地上,“阿九定不负李公公所托!”
李德全扶起了阿九,依旧是笑着看向了另外两个人,“其余的事情,你们都应该知道怎么去做了吧?”
“是!”三人齐声道。
“好了,你们且下去吧,我还有话与陈兄说。”李德全说道。
“奴才告退。”三人躬身道,然后皆是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房中。
陈诤言瞧着那三人瞬间消失,无不感叹地说道,“这三位暗卫还当真是身手不凡啊,”又回头看向了李德全,“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今晚,你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凌安尽快将埋在彭府内彭大人与彭夫人的尸首找到!这是我们拿下那刘辉民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李德全没了刚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紧紧皱起了眉头,“我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撞上这么一出偷龙转凤的把戏!区区一个落草为寇地贼人也胆敢觊觎这天津城!还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真的彭大人与彭夫人,害得天津城的百姓落到这步田地!不止如此!他这番作为,若不是我们当下得知了他不是真的彭文远的话,那岂不是还会连累彭家的其他人?当真是十恶不赦了!”
“我也没想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文质彬彬的‘彭文远’竟然只是个草寇!那真的彭文远也当真是倒霉极了的,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好心,尽然便坐了自己的索命廉,还平白被加上了这样多的罪名……”陈诤言说道最后,也只能叹气了。
李德全沉默半晌,终于说道,“好了,陈兄也回房去吧,我想独自静一静。”
“好。”陈诤言点点头,转身朝房门走去,最后出门前又转过身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低叹了口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