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站在他家门口?”
“你不知道吗?”
亮一郎狠狠地踢飞路边的一块小石子。
“那家伙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啊。”
“是吗。也许是太亲近了反而说不出口吧。他说在五月左右,一直帮佣的女佣身体不太好,很快就辞掉了工作。正在他急着找下一个帮佣的时候,听说这件事的雪江小姐就登门拜访了。”
亮一郎想起什么似地“啊”了一声。
“说起来,他是有跟我说过帮佣的老婆婆身体不好。”
“雪江小姐好像一开始就想要住进去。因为对方是年轻女子,所以原先生也犹豫过,但她说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然后,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有了男女关系。”
亮一郎猛咳了起来,德马慌忙去拍他弯下去的背。
“那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原君……人真不可貌相啊。”
“他没能对其他人说起女佣的事,大约是因为顾虑到自己已经和她有了不寻常的关系吧。原先生他也自认为太过轻率了,可他说抵挡不了那个女人的魅力,肌肤相亲的时候也情不自胜。对方是一个美丽又温柔的女人,没有理由不爱上她吧。听说他们现在已经像夫妇般生活在一起了。”
德马一时转了话题。
“至少就这些而言,我不认为那位叫雪江的女人是个坏人哦。她还很担心原先生一直消瘦的事呢。虽然一直消瘦,可是原先生还是很能吃的,不如就先不要管他们好吗?”
德马的主人,紧抿着嘴没有回应。
“亮一郎?”
“你见过原君的女人?”
“没有,我只是听原先生说而已。”
“那女人根本是在利用男人,从骨子里就很坏。”
德马发现他的话从一开始就带着先入为主的反感。
“你要是这样说,那原先生当然会生气了。”
亮一郎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你中午来找我的时候,我不在对吧。”
“……是,听说你到外面吃饭去了。”
“本来我是想回去拿便当的。可是午休时间刚到,就有学生给我一封手信,说是后门那里有个妇人托他捎的。那人就是雪江,她说有些和原君有关的事想找我商量,就把我叫到荞麦面屋去了。”
亮一郎一脸着急的样子,挠了挠头发。
“那女人跟我哭诉,说原君每天晚上都向她无休止地索求身体,如果不答应就打她,踢她,暴力相向。”
“怎么会……原先生怎么可能……”
“那女人说希望我能帮她躲藏起来。可是我认为原君不会做那些没道理的事,所以就回答她在没有向本人当面问清楚之前,是无能为力的。然后那女人就要求晚上两人再见一面。”
德马问“为什么要是晚上”的时候,亮一郎轻声骂他“笨蛋”。
“那个女人是想引诱我啊。她又想利用美色来让我替她卖命啊。“
德马感觉自己脸上血色尽失。
“大概她是想把目标从原君那转移到我身上来吧,我可能让她得逞么。再说她说她被打,被踢,可是脸上和手脚都一点伤痕淤青都看不见。”
由于过度吃惊,德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也想到过你会来劝我,但人不可貌相啊。而你从一开始就想让我接受原君和那女人的事。和那女人说话的时候越来越生气,对方要不是女人我早就把荞麦面扣她头上了。”
亮一郎把手大大张开,一副要小心翼翼把矮脚饭桌推回去的姿势。
“我不喜欢那样轻浮的女人。可是即使知道那样不好,还是忍不住会被她的色香弄得头晕目眩。何况和她住在一起,怪不得原君会如此沉迷了。”
德马下意识地拉住了亮一郎衬衫的下摆。
“那位雪江小姐,还会来找亮一郎吗?”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她来我也不会理她。还有,如果你想说些什么的话,就去劝原君和那女人分手吧。”
亮一郎握住德马的手,沿着河岸大踏步地向前走。德马原本想帮助原摆脱恋爱阴影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且,对于那个未曾谋面的原的恋人在一瞬间把亮一郎迷惑住了的事,嫉妒得不得了。
“虽然我对那女人非常不满,但是更糟的是看到原君日渐消瘦,医生却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这真是太奇怪了。我觉得一切的元凶就是那个女人。如果听之任之的话,我担心原君会被害死的。”
在亮一郎说过那些话的第二天的日暮时分,德马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时候,听到玄关有个女子的声音在问:“有人在家吗?”那不是千枝。正想着会是谁的德马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女子时不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个花一般美丽的女子。雪白的肌肤,山茶花一样艳丽的红唇。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头发梳成古风的样子,和她的脸型很相称。
她穿着件朴素的青紫色和服,那种暗色更加衬托出她皮肤的雪白和美丽来。后领放得很低,露出白皙脖颈的样子虽然有点俗气,但是正因为如此,脖颈的线条和和服的曲线形成的姿态散发出浓烈的色香。
一时间德马想起了隔壁的千枝。千枝也很经常这样把和服后领开得低低的。
“请问这里是佐竹老师的府上吗?”
女子用银铃般的声音问道。
“是的。”
那双大大的眼睛仿佛是在给德马估价一样,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女子歪着头的时候,飘散出一股香粉的香味。正是有一回在亮一郎身上闻到的气味。这个人应该就是原的那个叫雪江的恋人吧。
德马紧咬住牙关,全身戒备起来。
“亮一郎先生他还没有回来。”
女人的眼睛眯了眯。
“你是学生吗?”
“不。我在这家里帮佣,照顾亮一郎先生的生活起居。”
德马的语气变得自然而冷漠。
“是嘛。我叫做雪江。请问在老师回来之前我可以在里面等他吗?”
“我并不清楚亮一郎先生会什么时候回来,留一位女子在家中到很晚总是不太方便。今天能请您先回去吗?”
雪江皱了皱眉。
“是佐竹老师说有事和我说,叫我到家里来等他的哦。”
那么讨厌雪江的亮一郎,是不可能把她叫到家里来的。可是他们真的有约定也说不准。因为亮一郎说过会一时被她的色香迷惑住,与其两个人单独相处,不如加上自己有三个人在一起说话更方便些。只是亮一郎现在不在,也无法向他确认。德马只好违心地把雪江请进屋。
例行公事般地沏好茶端到客厅,只见雪江几乎躺卧在长椅上,和服的下摆也拉开了,露出雪白的脚。雪江发现德马已经走进来时,才慢慢地把衣摆拉回原处。
“我有点失态真是抱歉,过来走了好长的路,脚有点酸。”
一边小声说着,一边用手指拨开胸口的衣服。一瞬间她丰满的胸部的谷沟若隐若现。现在自己有点明白为什么亮一郎会说这个女人“俗气”了。
“这屋子还真热呢。”
德马把茶放在长椅旁的圆桌上,然后把她身后的窗户打开了。就算她没喊热,自己也打算开窗。只要雪江在,这客厅就充满着香粉的香气。虽然并不讨厌,可一想到这是曾经诱惑过亮一郎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就觉得不舒服。希望亮一郎能早一点回来,与之相反的是不希望他和这个女人见面。
听到微弱的喵喵的猫叫声,往窗外一看,是只小白猫在叫。就是昨天自己用梯子救下来的那只。
“千枝太太会担心的哦,赶快回去吧。”
和猫说话的时候,感觉到背后有人。正要回头的时候,雪江像要搂住德马般的依偎在他身上。
“您,您怎么了。”
“好难受,头好晕啊。”
雪江气若游丝地说。
“这样不行,请赶紧躺下吧。”
德马把雪江抱起来,横放在长椅上。
“胸好闷。”
雪江用两手扯着衣服的领口。
“能帮我把腰带松开么”
“啊,不,这个……”
踌躇着是不是该伸手去碰女性的腰带。
“胸口被捆住,难受得受不了啊。”
看到她声泪俱下,德马帮雪江解开了带子。因为没有系过女性的腰带,所以解开它花了点时间。德马帮她解下的只是腰带,不知为何她自己把腰扣也给解了,还把配着和服穿的衬衣向两边大大地掀开。看到她雪白丰满的乳房露出来时,德马吓得连忙后退。
“好难受……啊,好难受,你过来呀。”
白皙的手在招呼着已经退开一点距离的德马过去。与其说因为她半裸,不如说德马无法对痛苦着的女人坐视不管,刚刚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立刻被抓住了手腕。她的手指冰凉,没有人肌肤的感觉。自己知道这种触感,却想不起来。不是绢,是更潮湿的东西……
被大力拉着,身体剧烈摇晃了起来。站不稳的德马跌在衣服大开的女人的身上。
“非常抱歉。”
想要爬起来,雪江却不放手。不仅如此,她还拉着德马的手在自己丰满的凸起上按着。慌张地想抽回手,女人的力气却非常大,动弹不得。明明是柔弱的手腕,却有着男人般的力道。
“请放开我的手。”
德马把手往回缩,雪江就又拉过去。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德马倒在了地上,雪江半裸着覆在他身上。跨坐在仰躺着的男人身上的雪江,拉着德马不情愿的手,身体一下贴了上去。
她那令人恐惧的红唇,碰到了自己的脸颊。
“快,快住手。”
德马悲鸣着,与此同时玄关传来吧嗒一声开门的声音。
“德马,我回来了哦。”
那是亮一郎的声音。刚刚感到些许安心的同时,女人突然从德马的身上翻下,一边“啊—”地凄厉地叫着一边奔到墙角。
“哎?”
德马困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雪江会突然叫起来,而且要躲到墙角去。
“刚才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