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拄着拐杖,汗珠从他光洁的额头滑下,顺着笔直饱满的鼻梁,跌落到地板上,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便能小幅度的走路,这多亏了他出色的身体素质。
“国光,休息一会。”手塚妈妈板着脸,放下削好的苹果,用纸巾擦了擦手,拿着毛巾走到他面前,擦着汗水,擦着擦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身上掉下来的肉,做妈的没有不疼的。
手塚不知道怎么劝解自己的母亲,笨拙的说道,“没事,医生同意我多下地走动。”他暗下决心,要快点好起来,不然这样的情况会一直闹心。
“叮咚”手塚家的门铃响了,母子俩一愣。
“我去看看,你把苹果吃掉。”说着,手塚妈妈一路小跑着去开门。看着门铃上的显示器,“哎呀,流萤?你等等。”
流萤抱着保温饭盒站在手塚家的门口,等人来开门,听到一阵脚步声和狗吠后,门被打开了,首先窜出的就是多日不见的金毛,它兴奋地绕着流萤打转。
手塚妈妈是个直爽人,心事从不藏着掖着,虽然知道这不是流萤的错,但是一想到儿子为了她差一点就一命呜呼,心里便堵得慌。
流萤敏感的察觉到对方心思,淡淡一笑,“阿姨,我做了些饭。”将保温饭盒递了出去,放在她怀里,深深鞠了一躬,“十分抱歉,前些日子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手塚妈妈张了张嘴,眼中有些黯然,“为什么国光不行呢?是他不够好?还是以前……”
流萤起身,摇着头,苦笑,“跟我在一起,只会不断地受伤,身体的,心灵的都不可避免。他很好,很优秀,可是您看看他现在,这季的球赛也打不成了不是?这只是个开始。爱的太深,会迷失自我,他是个人才,不该为爱情绊住脚。”
“你这个傻孩子,谁说爱情会成为他的绊脚石?”手塚妈妈诧异的说道,“我还指望着儿媳妇进门呢!你怎么能这么想自己?我刚刚是有点生你的气,那也是因为你老不来看看我们!这个家里又不只是只有叫手塚国光的一个人!”
流萤淡淡的笑了。眼前是位很可爱的母亲。坦率直白,和她儿子截然不同的性格。
“流萤啊,好孩子,我能看得出你对国光还是有情的,不是全然没感觉。”
流萤没法对她解释,她和他之间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的,“改天我再来,您多保重。”
“今天不许走!”手塚妈妈拽着她的手腕,说什么都不让走,硬生生的将人拉进屋内,“他已经能走两步了,我还要出去买菜,爷爷爸爸都出去了,你陪着他。晚上,在这里吃饭。小渊呢?我叫爸爸下班去接小渊。”手塚妈妈如机关枪,叨叨叨叨,不让流萤有任何插话说不的空隙。
连金毛都成了手塚妈妈的帮手,咬着流萤的衣服下摆往家里拽。无奈的是流萤,看着这一人一狗卯上劲儿的模样,她又不能撕破脸皮去拒绝。
流萤站上了手塚家客厅的一角,一抬眼,就看见了气喘着的手塚,他额头茶色的发全被浸湿,衬衫上湿了一大片,显而易见,他练得有多辛苦。椭圆形镜片后的凤眸正紧紧盯着自己。她不是傻子,更不是石头,那道目光中所饱含的浓烈的思念,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手塚妈妈窃窃偷笑,把空荡荡的家撂给了这对孤男寡女,就在她高高兴兴压马路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赶紧掏出手机,给儿子发了条短信,之后,笑面像极偷了腥的猫咪。
手塚的手机在楼上,声音很大,传遍了空旷的家。他腿不方便,犹豫着是否让她帮着拿一下。
流萤见状,不等他吭声,慢悠悠的朝楼上走去,推开了他的卧室门,房间依旧整齐有序,所有物品摆放的井井有条,她的脑海里闪过自己那已经变猪窝的卧室,嘴角下意识的撇了撇。走向书桌,拿起了黑色的手机,最新的那条短信吸引了她的注意,不是她有心偷窥,实在是无意间按到了键盘,看着短信,她哼笑一声,拿着电话,下楼。
流萤把手机递了过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坐进了沙发里。
“儿子,你的腿还不方便,别太激烈了,又去医院可不好。嗯,那个防护措施要做好,流萤还小,怀孕对现在的她来说,负担还是很大的。如果没有小雨伞,就去你爸爸的卧室拿,就在床头柜里,切忌不要太激烈。”看完这则短信手塚的脸甭提有多精彩了,立刻将它删除了,安抚了下震颤的心脏,对流萤说道,“抱歉。”
流萤淡然的笑了笑,“你妈妈很可爱。”
手塚见她心情不错,自己也放松了不少,他很艰难的走了两步,可是还和沙发有好几步的距离。人也是有些东倒西歪,大概因为练得太多,消耗了太多的力气。
流萤站起来,向他伸出手,轻轻的说道,“我扶你过去。”
手塚心底窜出一股暖流,白皙修长的手指缠在了她的细腕上,两人慢慢一步一步走向沙发。手塚忽然站住,看着她不解的双眸,“去茶室吧。”
流萤不禁轻蹙了下眉头,还是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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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初暖乍寒。
连接着小院的候茶室紧闭着门窗。
高挑的少年依靠着娇小的女孩,一步步艰难的走进来。
女孩额头满是汗水,靠着她的少年也是大汗淋漓。她好不容易将少年搀扶着靠在了墙边,这里,可以看到小院里的景色。
女孩脱掉了外套,扔到一边,解开了几颗衬衣上的纽扣,细颈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他脸色红润,连忙撇开眼去。
“喝茶还是水。”流萤问道。
“茶。”手塚说道。
她点点头走了,留下他一人,他有些后悔,之后反倒轻笑自己的没出息,毛躁的这么几分钟都不能容忍。
五六分钟之后,流萤提来了一个茶壶,而另一只手还拿着两只杯子,“我找不见你家的托盘在哪里。放地板上可以吗?”
“没关系。”
流萤提着壶倒出两杯沏好的花茶,一杯放在了他手边。她撑着身体坐在他旁边,脊背抵着墙壁,将水杯握在了手里。
“汪!”金毛摇着尾巴,插进两人中间,匍匐下来,顶开了流萤的胳膊,硬是将头拱入她的怀中,奸诈的找了个最舒适的地方搁下它的大脑袋。
流萤痴痴的笑了,搂着金毛,用脸蹭着它柔软的毛发,“金毛,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淘气,想不想我?”
“汪~汪!”
“呵呵呵~”她放下杯子,蹂躏着金毛的大耳朵,眼中充满了怜爱。
手塚很少见她如此笑的惬意,不禁呆愣住了。
流萤瞟了他一眼,淡然一笑,拿起杯子,抿了口茶,“医生怎么说。”
“基本上愈合了。”手塚的左手顺着爱犬身上的毛,“下个星期开始去医院做复健。”
流萤舒了口气,不禁笑出了声,“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执着的小孩。”
手塚脸色染上了层不悦的神色,“年纪不是问题。”
“嗯?”流萤一愣,哼笑,“年纪确实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心。”
手塚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两人又要不欢而散,“巡演还顺利吗?”
流萤轻轻点着头,“很顺利,没出过什么纰漏。”算了,就这一次,不要有争执,忘掉烦恼,体会来之不易的宁静。她如是想,“球赛赶不上了吧。怎么办。”
“海棠和桃城升上来了,还有不二撑着。”
任谁都知道缺了手塚能进三强都是很勉强的,除了对体育毫不关心的流萤,没心没肺的问,“哦,能得冠军吗?”
手塚为了不增加她的负担,只是说,“我相信他们。”
流萤虽然不懂体育,但不是糊涂人,“抱歉。”她的眼虽是盯着墙壁上的书法,却失去了焦距,以往的回忆压上心头,一幅幅熟悉的画面掠过脑海,多少无奈汇聚成简单的言语,轻轻传入手塚的耳膜中。
“饿吗?”流萤再次将沉重的话题转移开。
手塚诚实的答道,“饿了。”
流萤爬起来,金毛跟在她的身后,出离他的视线。
他呢喃着,重复着,“重生的代价。”
跟第二次的生命相比,以往她所受的,是昂贵,还是低廉,又怎么能说得清道的明。
她付出了,她也索取了,她失去了,她更获得了。这笔帐又怎么算呢?又怎么来衡量?
她人还没靠近,他便闻出了饭菜的香味。此刻,他贪婪的想吃一辈子她做的饭和菜,喝一辈子她熬的汤。
空空如也的饭盒,被放置了他右手边的地板上。他舒爽的打了个饱嗝,也没有怕流萤会笑话,在她面前,他不想也不会遮掩什么。
偌大的候茶室,比起主屋要冷的多,流萤随后又拿来了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谢谢。”
流萤盖上自己的外套,闭上了眼,手塚家的茶室总有种魔力,让她的心平静下来的魔力。
宁静的茶室中,可以听见“滴滴嗒嗒”“滴滴嗒嗒”的声音,那是两人手腕上的手表所发出的,它们交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手塚看着她的容颜,揣度着她是否已经睡着。他朝她挪了挪,将身上的毯子,展开,将两个人一同裹住。他低头,慢慢靠近她的唇,就像上一次的偷吻,不同的是,流萤的双眼,睁开了。
他羞涩了,却出奇的冷静,声线不再如往常冰冷,“我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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