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拆开看哦。”洛祁安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温暖感人。
花园里。
云之爱手里拿着爸妈度蜜月归来带回的礼物——数码相机,将镜头一个劲地对准不远处的洛伊扬。
“伊扬哥,看这里,笑一个笑一个嘛!”
相对于云之爱的兴奋,此时的洛伊扬显得十分不自在,越让他看镜头,他的表情越是僵硬。
“伊扬哥,求求你嘛,笑一个啦……再不笑,我可要生气啦……哎呀,不要那么僵硬!自然一点!”
给洛伊扬照完数张之后,云之爱捧着相机挤到他的身边,将相机举在半空中,尽量靠近他的脸。
“哎呀,你靠近一点嘛,你太高了,我靠不过去呀……伊扬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镜头太小了,你给我靠近点啦!对对对,就是这样……”
她兴奋地踮着脚尖,侧靠着洛伊扬,脸上呈现着一个大大的微笑。
相机“咔嚓”一声。
将他们这一刻的表情永远定格。
云之爱回到房间里后,立即坐在沙发上查看着刚刚拍的照片,嘴里不停地发出嘟嚷声。
“为什么伊扬哥要长得那么上镜?瞧瞧,分明就是很不自然的表情,照出来的照片却那么好看……”
事实上洛伊扬的五官以及身材的确无可挑剔,这是先天的优越条件。即使平时他再怎么不修边幅,但给人的感觉只是另类帅气的风格罢了,完全跟邋遢沾不上边,这点令云之爱很是惊讶,跟洛伊扬比起来,她实在是太平凡了。
“为什么站在伊扬哥旁边的我,看起来那么傻呢?”
她正在嘟嚷着,手里的相机却被洛伊扬多了过去,她本能地伸手想抢回来。
“伊扬哥,你还给我啦,等我把相片洗出来再拿去嘛……”
“我洗也是一样。”
洛伊扬酷酷地说着,拿起相机往楼上走去。
“那我们一起洗吧!”云之爱边说边急忙跟了上去。
在一旁边的洛祁安与颜慈看着他们兄妹打闹的身影,露出欣慰的笑容。
洛祁安感慨地说:“自从之爱出现后,以前的伊扬似乎又回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培养出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颜慈将一杯热茶放在洛祁安的前面,温柔地说:“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呵呵……”
照片洗出来后,云之爱将她跟洛伊扬两人的合照放在一个相框里,然后将相框摆在书桌上的两只纸飞机中间。
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纸飞机,又慢慢抚过相框……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和伊扬哥的珍贵回忆。
此时的云之爱,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东西将成为她未来无数个日夜唯一的寄托……
洛伊扬正在阳台上凝望着漆黑的夜空,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云之爱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伊扬哥,改天你得跟我找机会去跟龙泽道歉。”
“嗯。”没有回头看她,他淡淡地回答。
云之爱呼了一口气,说:“伊扬哥一定要答应我,到时候绝对不能闹出什么事来。”
洛伊扬回眸,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我知道。”
答应过她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做到,虽然,他并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云之爱也爬上了阳台的边缘,与洛伊扬并肩而坐,她仰着脸望着昏暗的夜色,问:“为什么伊扬哥要对龙泽大打出手呢?其实龙泽是好人,他不会伤害我的。”
想了很久,她都想不出伊扬哥为什么要出手伤龙泽。
“你,喜欢他吗?”洛伊扬冷不丁问。
云之爱心里微微一惊,她转头看着他。
夜色昏暗,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几乎全校的女生都喜欢他呢,你知道他有多优秀吗?”云之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是从国外高中转学过来的哦,长得又帅,比我在电视里见过的所有偶像明星都还要帅,出生在豪门,从小受着最优良的教育,既有涵养,气质绝佳,最最重要的是,他简直就是钢琴天才……大家都说他完美得就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他?”洛伊扬的语气里听不任何情绪的波动,也许是在极力压抑着。
“我也不知道呢……有时觉得和他在一起挺开心的,有时却又有些不自在,想躲着他。虽然很欣赏他,但我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远远地站着看着就好,真正接触起来,并不是那么轻松完美的事情……我好像说的有点复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洛伊扬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含糊不清的言辞,更加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沉默了许久之后,洛伊扬突然出声。
“去学校?”云之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疑惑地问:“伊扬哥不是不喜欢学校吗?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送我?”
洛伊扬双手环胸,视线始终游移在夜空中,说:“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感觉奇怪而已。”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伊扬哥,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送我?”
“不为什么。”
“看吧,伊扬哥又开始‘无理’了。”
洛伊扬犹豫了下,说:“我都快忘记学校的样子了……”
“啊?”云之爱思考了片刻,惊喜地问:“难道你想继续回学校上课吗?”
“……”
“伊扬哥,你回答我是不是?”云之爱抓着他的胳膊,颇显兴奋,她理所当然地说着,趁洛伊扬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的空当,又接着说,“那你刚好可以顺便给龙泽道歉,伊扬哥不可以拒绝的哦。不要忘了,这是你答应了我的事情,必须做到!”
半明半暗的夜色里,洛伊扬凝望着她带着两个小酒窝的脸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却已然等于默认。
第二天。
云之爱下楼的时候,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摆在桌上。
正在切水果的颜慈抬头望了眼餐厅里的女儿,说:“之爱,去叫哥哥出来吃早餐吧。”
“哦,好。”
他还没有起来吗?云之爱微微地凝了凝眉,说今天要送她去学校的,该不会是说着玩玩吧?
她重新上了楼,走到洛伊扬的房门前,犹豫了下,正准备敲门时,门却在此时“咔嚓”一声开了。
注视着眼前的洛伊扬,云之爱完全惊呆了。
头发梳得整齐而干净,白色的T恤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脖子上系了一条米色围巾,裤子也不再是有洞的牛仔裤……
其实他的穿着并不是很精致完美,只能说得上干净整齐,但是这个样子的洛伊扬,却让云之爱脑子里冒出了“惊为天人”四个字。
“有什么不对吗?”
洛伊扬略微不自信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云之爱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忽而又使劲地点头:“太不对了!”
洛伊扬垂下视线,黑黑的睫毛掩去了那一瞬即逝的落寞,嘴角呈现出一弯苦涩的弧度。
“为什么一直不修边幅的伊扬哥,回事我见过的男生中最帅的一个呢?”
听到云之爱的这句话,洛伊扬陡然抬眸,怔怔地盯着她,别扭地摸了摸鼻尖,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么高的赞美。
云之爱有模有样地一叹,说:“欸,伊扬哥只要稍稍打理一下就能这么完美,我觉得对于其他男生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洛伊扬不禁“噗”地笑出声,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脑袋。
然后他转身从房间里推出云之爱上次见过的那辆自行车,看得出它刚刚被仔细擦拭过,车身光得发亮,轮胎辗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洛伊扬的动作异常小心,在下楼梯的时候,他宝贝似的将自行车抱起箍在臂弯里,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颜慈看见这一幕,不由怔住。
下了楼梯后,洛伊扬表情淡漠地放下自行车,然后轻轻推着它朝玄关处,走去。
云之爱见状,从桌上拿了两个面包,边背书包和妈妈打招呼:“妈,我去学校喽。”
可是,今天妈妈并没像往常那样跟她说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的云之爱,无意中发现妈妈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她退了两步,仔细地在瞅着妈妈:“妈,您怎么了?”
颜慈怔然地注视着洛伊扬,或者是他推着的那辆自行车……
“妈?”云之爱又疑惑地唤了一声。
颜慈这才回过神来,微微地冲女儿笑了笑:“好了,快去上课吧。”
这是洛伊扬也已经出了门,正站在门外,回头催促地看着云之爱。
“那我先走了哦。”
云之爱小跑着追上洛伊扬。
颜慈又陷入怔忡中,提着公文包下楼的洛祁安察觉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问:“怎么了?”
“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颜慈抿着唇,眼里流露出感动与欣慰。
“他们兄妹俩一起去上课?我觉得伊扬的改变,是之爱的功劳呢。”
颜慈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
洛祁安挑了挑眉,“哦?”
颜慈说:“自行车,伊扬是推着那辆自行车出去的……”
洛祁安怔住。
阳光从云层中顽强地钻出,金色的光线洒在寒冷的空气中,这是冬季里一个让人心情开朗的好天气。
洛伊扬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示意云之爱坐下。
云之爱好奇地看着这辆自行车,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感觉,这辆自行车对伊扬哥来说,也许有着特别珍贵的意义。
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我从来都没有看见伊扬哥骑过它,今天为什么舍得奉献出来呢?”
正准备坐上自行车的洛伊扬,愣了愣,然后微笑着说:“现在它为你而存在。”
“为我?”云之爱疑惑地说,“难道伊扬哥准备以后都送我去学校?”
洛伊扬只是浅浅地带着一抹笑意,并没有多说话,径自坐上自行车,开始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