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我跟你去蹭饭,我饿了。”
“……我们还是在外面吃吧,我、陪、你!”秦空咬牙切齿。
“OK,走吧。”鄢云挥挥手,牵著秦空瀟洒离开。
鄢嫣含笑问道:“秦空的新郎要换人了吧?”
江瑉坐到床头,耸耸肩,“嗯,小舅子虽然觉醒得晚了点,不过现在奋起直追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哎,昔日的小男孩长大了,也懂得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鄢嫣惆悵的长叹一口气。
江瑉搂著妻子轻轻拍拂后背,“亲爱的,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
…………
秦空一出病房便挣开鄢云的手,“鄢总想吃什麼?”
鄢云冷下脸说:“去江南夜市吃点东西好不好?”
“鄢总,所谓夜市当然晚上才有东西吃,大白天的没几家店铺营业。”秦空才不管他什麼脸,总之他休想染指她的地盘。
“那正好,晚上我爸妈从香港飞过来,我带他们去你家吃豆花,体验当地的风俗民情。”鄢云好整以暇的接招。
秦空恨声:“你什麼意思啊你?还嫌现在不够乱是不是?”
“怎麼乱了?我追求我喜欢的人,让双方家长见见面,多合情合理。”
秦空抖著手指慢慢握成拳,“鄢总,俗话说道不同不相為谋,你继续这麼胡搅蛮缠下去,不明摆著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咱已经是城隍庙里的猪头——有主的人了,你一青年才俊,家大业大的不愁找不到相好的,打个商量咱别闹了成不?”
秦空说著说著眼底起了一层雾气,委屈自贬句句掏心窝子,那情绪压抑再压抑濒临爆发,鄢云直愣愣的盯著她,心中止不住一阵阵苦涩,瞧瞧如今这世道,明知他青年才俊,明知他家大业大,明知套住他就是一生吃穿不愁的长期饭票,别人上杆子撵著跑,可她硬是傻里吧唧的往外推。
鄢云仰高头整了整面容,低头时已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说:“好,不逼你,不闹你,现在一起安安静静去吃一顿,等我家那些婆婆妈妈来了就抽不出空了。”
他反復无常的态度弄得秦空无所适从,说不逼她不闹她是否代表他放弃了?以她对他的瞭解,这廝绝对是一拔了皮的蛤蟆,活著讨人厌,死了还要吓唬人,不可能安什麼好心眼,恐怕仍需提防啊提防。
后来的日子果真像鄢云说的那样,江家鄢家的人马陆陆续续蜂拥而至,每天除了上班,他是医院、酒店两头奔走,上次他买房,他妈就嚷著要来看儿子,这会逮住机会把累积几年的母爱统统向他倾泻,他霍然从二十大几的小伙子一下浓缩成了什麼不会的奶娃子,成天尽被缠著脱不开身。
秦空自然落得清閒,公司上下甚至社区内外均难得见他一面,倒是高层主管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因為集团董事长来了,稍有差池只怕乌纱帽不保,搞得风声鹤唳,跟春节期间治安严打似的,社会风气一派“井然有序”。
头头们担著头头们的心,底下的人则不甘跟著受罪,这几天员工论坛爆出八卦,说董事长是鄢云的舅舅,当初鄢云的爹只是个一清二白的穷学生,以入赘的形势与鄢云老妈结合,几年后儿女生了一双,香港鄢家才寻到他这颗流落民间的“遗珠”,几经周折终於把他们一家带回香港。
秦空挠头,这个故事怎麼跟她上回胡诌的“私生子”的故事那麼相似啊?只不过猪脚换成鄢云他爹罢了,靠,这豪门恩怨啊不论有多少弯弯道道,万变不离其宗的就那麼一条主线,有时候现实比小说、影视剧更狗血。
如今烦是没有人来烦了,秦空却莫名的觉得空虚,傍晚牵著大毛多遛了两圈,大毛撇著头不肯再走,嗷嗷低咆著要回家,秦空望向昏昏暗暗路灯下寂静的车道,秋夜风凉散步的人早撤了,惟有树杈枝叶被刮得簌簌作响,发黄的落叶翩翩掉下,使周围景象显得尤為凄冷,秦空扯了扯衣领,最后眺了眼远处二期房那边,高高的楼宇万家灯火,不知某盏灯下的某人在做什麼?
“去,我被雷多了不正常了吧?整什麼悲春伤秋的文艺范儿,真是鬼打墙。”秦空搓搓酸出鸡皮点子的手臂,拽著大毛赶紧往家走。
上了楼发现一个男孩捧著一束鲜红的玫瑰,正站在她家大门口外,按他刚放下手的动作判断,似乎是冲著她来的,这边厢秦空还在狐疑,大毛已然热情的摇起尾巴,大鼻子兴奋的吭哧吭哧喷气,男孩大概怕狗,背贴著墙口齿不清的问秦空:“请问你是秦小姐吗?”
“我就是。”秦空挡在大毛前面,歉意的报以微笑。
男孩把花一递,迅速说道:“这是您的花。”
“我的?”秦空茫然的接过来。
男孩翻出送货的单子,“麻烦请签收。”
“噢。”秦空马上签了名,男孩警惕的瞪著大毛,一等她收笔立刻一阵风般卷走了。
秦空拨了拨花束,从里面找到一张小卡片,打开一看,上面两行简洁有力的字跡:你房里的玫瑰快谢了吧?想你的云。
伍壹回
想你的云……想你的云……想你的云……天雷滚滚,小十六童鞋茹狗饮血,挥挥衣袖,留下一地破碎的玻璃心!
秦空像螃蟹一样横著走进了家门,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抽抽,大毛围著丢在地上的花嗅来嗅去,忽而秦空听到动静不对,扭头一看大毛居然拿那束玫瑰当了宵夜,咬得艳红的花瓣四处散落,还叼起一枝左右甩头嬉戏扑腾,秦空“嗷”的跳起,“丫的造反啊?这是你能玩的吗?还给我!”
我靠,送花的虽然雷死人,可花是无辜的,而且最重要是花钱买来的呀!秦空抢回残破不堪的花束,心疼得要命,赶紧冲到浴室里,扒拉开包装纸救出剩餘完好的花,数了数鄢云统共买了十一枝,她哼声:“干嘛整一单数,真不吉利!”既然要送就好事成双唄!
半夜开始下大雨,雨点打在飘窗的玻璃上劈劈啪啪响,大毛在外面挠门,為了惩罚它,秦空採取隔离法,孤立它叫它面壁思过,并声称不给它早饭。
大雨伴随著寒冷的湿气侵入房间,大毛特怕冷,冷醒以后跑来求助,秦空在床上烙饼,翻覆了几下实在受不住良心的煎熬,起来开了门,大毛“嗷唔”了一下,舔著她的脚趾撒娇,秦空没辙的叹气,“哎,败给你了,上床吧。”
大毛很乖巧的等秦空躺上床才蹦上去,老老实实的趴在床头,睁著两隻水汪汪的狗眼看她,秦空拍它的脑门,“不是我要怪你,再怎麼说那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就算不待见也不能去糟蹋嘛,对不对?”
对不起,我错了,主人。
“哎,你姐姐我活了老大的岁数,难得有个男人送花,是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誒?卧槽,没那麼严重……嗯,姐姐缺觉,你也累了,睡吧睡吧,免得说胡话,晚安。”秦空抱著大毛的脖子,关灯,睡觉!
嗷嗷~~主人,我是需要温暖,但是我更需要新鲜的空气啊啊啊啊~~
灯亮,“靠,你起嘛么蛾子?扭什麼扭啊?”
“嗷唔~~”
“滚!”
清晨雨初霽,天色仍有点阴沉,果然一场秋雨一场寒,好像一夜之间迅速的从夏天跳到了冬天,秦空翻出薄毛衣换上,正寻思著整理几件保暖的衣服给小武送过去,家门被打开,还穿著短袖T恤的小武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秦空笑了笑,人回来就好了,省得她特地跑一趟,“吃过早餐了没?”
小武摇头,“还没。”
“噢,我把粥热一热,你去洗洗别感冒了,秋冬的衣服我替你掛好在衣柜里。”秦空重新走进厨房,围上围裙。
小武跟大毛亲热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浴室,忽然他有种感觉,秦空和他相处的样子真像老夫老妻,温馨体贴有餘而热情不足,他睨著她的背影,这次回来她似乎不再跟从前那样又惊又喜,即使远远的站著,眼神里却溢满想扑过来拥抱他的热切,是不是发生了什麼让她起了变化?耙耙头髮,应该是他想太多了……
“参赛作品準备得怎麼样了?”秦空在餐桌上照例关心他的工作进度。
小武掰开白胖胖的馒头,撕了一小半塞给大毛,“完成了80%,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可以交稿了。”
“是吗?太好了。”秦空高兴的说。
小武也跟著笑开,提到他钟爱的摄影,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不断诉说那些照片是如何筛选的如何整合的;使用了什麼技术;增加了什麼科技含量等等,秦空支著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说著说著小武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秦空,今天我想去见见你爸妈。”
“啊?”秦空愣住,思路还没扭过来,下意识的问:“為什麼?”
小武笑道:“当然是去提我们结婚的事儿啊。”
秦空脑海里恍然冒出另一个声音——我追求我喜欢的人,让双方家长见见面,多合情合理。她惊悚的為之一振,脸色唰的一阵白,自己怎麼会想起那人说的浑话?
“你怎麼啦?”小武疑惑的望著她骤变的表情。
秦空马上甩甩头,“没什麼,那啥,你今天有空啊?不回学校了吗?”
“今天星期天,忙了大半个月也该休息休息了。”小武推开吃乾净的碗盘,伸了个懒腰,“见你爸妈前,我们先去买一些礼物,你爸喜欢什麼,你妈喜欢什麼,你帮忙做做参谋,我得讨好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
“哦,行,那我去拿包。”秦空木訥的应声,然后站起来机械的往卧室来走,霍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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