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天手下的探子告诉我红双双知道白婉是内应后跑到百乐门去找她对质，我怕白婉有事就赶了过去。”
“我进门的时候，房间里所有的人被赶了出来。刚要敲门，就听见白婉和红双双激烈的争吵声。”
“我没有进去，但却在门外听清了一切！”
杜子康回忆着说，那时他看不到她们的表情，却站在门外，清楚的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你。。你。。。居然是青帮的内应？熊明华是你帮着杀死的？”杜子康听出这是红双双的声音。她的声音听上去很颤抖。
“是，你不是也很希望他死吗？”房里的白婉一改平时的娇柔做作，她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冷淡。
“为什么？”
“为了我那无辜的弟弟，他死的时候连脚都没有！”白婉一下子拔高了音调，变得恶狠狠起来。
“姓熊的死活已经不管我的事了，我只想问你，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杀他？”
“他每次虐待完我，我快活不下去的时候，你抱着我安慰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不会的，不会的，要是没有你那些天和我的同枕共眠，我早就已经死了，难道你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话都是假的？”
“我们每次在一起的那些夜晚，你对我说的都是骗我的话？”
“是你说的，男人永远只能伤害女人，只有我们才不会彼此伤害，难道那些都是你故意骗我的？”
“男人，原来还是男人？是不是那个姓杜的？你看中了那个姓杜的？”
“你为了那个姓杜的就忘了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了？”红双双一连串的发问劈头盖脑地泼向白婉。
杜子康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顿了顿，看了眼房中的姚心鑫，随手点了根烟。姚心鑫知道每次在杜子康想事情的时候就会吸烟，也没打断他，安静地听他继续说。
“这时候房间里没其他声音，就只有红双双对白婉一声声责怪的声音，后来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继续回忆着说：
房间里还是不时的传来红双双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声音：“不要相信那些臭男人，那些男人是最容易变心的，这话不是你对我说的吗？白婉，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不会像那些男人那样互相伤害。”
“现在那个姓熊的已经死了，不如这样吧，我们走吧，一起走吧？”
“走到一个完全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头开始，我们到时会有自己的孩子。。。”
“到时候我们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红双双的话还没说完。
房间里就传出一声“啪”的耳光声，就听白婉说：“你别做梦了，我们没有未来，更不可能有孩子！”
“不，会有的，会有的，我。。我怀孕了。”红双双说。
“什么？你的孩子？还是那个姓熊的孩子？你想让我抚养仇人的孩子？做梦！”白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那也是我的孩子啊。”红双双哀求着。
“白灵，你听好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假的，全都是假的！全都是骗你的，骗你的！我不喜欢你，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我是女人，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喜欢男人，只喜欢男人，你给我听好了，我们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只令我觉得恶心！作呕！你是这个变态，怪物！！”
杜子康对姚心鑫说，“我第一次听到白婉这么声嘶力竭地叫着，后来房间里半天没声音，再后来就听见白婉大叫一声，我感到不对劲就冲了进去。”
“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白婉傻傻的站在一边，她的脚下躺着全身是血的红双双，她的腹部插着把刀。我准备叫人，但被半昏迷的红双双死死地拉住，还有白婉跪着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答应了她们，叫来了我留学时认识的保罗医生，做了急救治疗，虽然红双双的命是保住了，但她的孩子却没了，而且，白婉那致命的一刀使得红双双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那天由于是晚上，百乐门舞厅快打样了，所以人本来就少，再加上当时就我一个人在，所以她们俩的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杜子康把抽好的烟掐在烟缸了，似乎佣人们都默契地知道他一定会待在姚心鑫的房间里，连烟缸都帮忙准备好了。
杜子康满意的对着烟缸点了点头，这房间有女主人的感觉真好。
而当时姚心鑫听完了杜子康的回忆后，才知道原来这才是她们俩之间真正的恩怨纠缠。
姚心鑫的脑中忽然想到天龙八部中，巫行云爱上李沧海的那首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红双双对杜子康愤恨的态度一半源于熊明华，一半应该是源于难堪吧？毕竟她们俩的事只有杜子康一人知道。
拉回自己思绪的姚心鑫在镜子里看到了红双双腹部的刀疤时想了起来，怪不得她有一天酒醉时对顾妈说自己不如下蛋的母鸡，怪不得刚见她那阵时，她说话行事会那样，她所作的表象和她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吧。
姚心鑫有点怀疑自己重新让红双双振作起来，让她面对既深爱着又深深伤害自己的白婉是对？是错？
红双双利落的用食指一抹，快速的就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她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穿起上次买来的演出服，是一件很显男性化的白色的衬衫，大小正合她的尺寸。她衬衫袖子上的袖口也像男士衬衫那样要用袖丁扣着。当时姚心鑫帮红双双挑选了一对黑底带金色的袖丁，戴上之后，红双双的举手投足间闪闪亮亮的，颜色非常亮眼。
看着还没穿外套，只穿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的红双双时，姚心鑫就觉得眼前一亮。
红双双拉直后的黑发随意地那么一扎，高挑的身材，中性化的装扮，真的像个男人一样酷！
“白灵。”姚心鑫叫了一声红双双以前的名字，她没管红双双瞬间僵住的表情继续说：“你们的事，杜子康昨天都跟我说了，要是你初五那场宴会后你唱的好，重新红了以后白婉就是你的对手了，你确定？”
“你知道了？那你还要帮我？你不认为我是变态？怪物？”
红双双忽然从抽屉里翻出自己已经很久都不碰的香烟，抽出一支，狠狠地抽了起来。
“你不是怪物，你只是爱上一人，而那个人刚巧是同性而已。”姚心鑫突然想起前世有个名人说过的这句话。
红双双听了，没说话，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靠着窗外在默默的抽着烟。
过了许久，她才重重的说了一句，“我要让她知道，让她后悔，我并不比任何男人差！”
第六十二章
青帮内
杜月笙和黄爷正躺着在一起吞云吐雾，享受着大烟带给他们的快感。
“月笙啊！听说你们家里来了两个女人？”消息灵通的黄爷故意问杜月笙。
“是，黄爷，是老大以前在老家定的未婚妻，还有一个是她姐姐。”杜月笙躺在黄爷的对面，深深地吸了口烟之后打着哈欠说。他感到舒服极了，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开始迷恋上大烟带给自己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杜月笙没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的开始控制不住烟瘾了。
“哦？那码头的事？”黄爷也仰头吐了口烟问道。
“黄爷放心，我们都在跟着呢。到时候初五百乐门的宴会上我们一定好好招待威廉。”杜月笙打起精神自信满满地说。
“恩，女人吗，有撒稀奇的，只要在上海滩有钱有地位，随便抓抓就是一大把。对了，好像最近烟馆的生意伐死（上海话不是）老好（很好），是吗？怎么回事啊？你回去跟杜子康说，码头的事要抓紧！但烟馆的生意更不能掉！！帮里兄弟们的一大半收入都是从烟馆里出的！晓得伐？咳咳咳。”黄爷重重的敲了敲烟杆，咳嗽了几声，他马上支起上半身，喝了口丫鬟递到自己嘴边的茶。
“是是是，黄爷放心，大哥不会为了女人而对帮里的事松懈的，他一定会上心，会上心的！您放心，您放心，况且这不是还有我呢吗。”杜月笙看到黄爷有点不高兴，立马讨好的说。
“黄爷，杜少和杜蛮来了。”一边的下人进内堂对黄爷禀告。
“好，来的正好，讲到撒拧（谁）撒拧就到。”黄爷立刻从塌上起身站了起来。身旁的小丫鬟帮忙他穿好鞋子。
杜月笙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咽个给一口吞下，他被呛着咳嗽了几声，也跟着立马起身。想想不对劲，他又立刻拿起榻上的茶喝了几口，算是漱了漱嘴，想以此来减少点自己嘴里的烟味。
等到杜月笙慌忙整理好自己的时候，杜子康和杜蛮已经走进了内堂。
“黄爷。”
“黄爷。”
“恩，你们来了，正好刚才和月笙谈到烟馆的事，怎么我好像听老二说最近烟馆的生意不是很好？”
“听老二说，有很多来烟馆的客人，抽了我们的烟膏子之后，烟瘾倒是么老早（没以前）那么大了？我还听他们说好像。。。有什么什么，反应不好？听说还有几个病了？怎么回事？烟膏不是你一直在跟着的吗？还有那个威廉，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黄爷翻着白眼问杜子康。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杜子康的不满，和之前对他的态度大相径庭。
黄金荣知道自从杜子康加入青帮后，上海滩就一直传他是未来青帮的接班人，好多人干脆直接称杜子康为杜帮主，这称呼听到黄金荣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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