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济度。”想起来了,济度和博果尔的感情最好。这样,他们很快就要不好了。
一石二鸟,没损失什么。也不关皇上的事了,多好。
可是,这个坏消息让他知道,他终究也会生气。
“这是谁的主意,是不是你的!”天还没黑,福临就赶到坤宁宫大吵大嚷:“皇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能言而无信!你别害我!”
他自觉是多么平和的一个人,可是对着她,总有发不完的火。
“我怎么害你了。”跟花束子坐在一块儿聊天,慧敏很不满意:“您小点声儿成吗,别吓着她。”
“你也来了。”福临顿了一顿,想不起有多久没去永和宫,只知道花束子的肚子比上回又大了一圈,人也胖了许多。
“皇上。”花束子吃力地站起来,想要行礼。慧敏抓住了她的手:“别怕,我送你出去。”
等人回来,已经是半柱香后,焦躁不安的福临一把拉住她不放:“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慧敏轻蔑地笑了,反唇相讥:“您不是说要把最好的选进宫来吗?那我,就把最差的选进宫来。好的,我都给别人留着。”
“你!”福临把她推了一把:“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慧敏振振有辞,威风八面:“我是皇后!”
谁见过争强好胜,比皇帝还要霸气的皇后,谁见过在皇帝面前连腰也不肯弯一下的皇后,只有在这坤宁宫才会看见,听见。
“你,泼妇!”福临又一次败给了她,只能用苍白的言语挽回点面子:“胡闹!”
“您觉得我胡闹,那您就拨乱反正好了。”慧敏知道他在怕什么,故意走得越来越近,直到面贴面,连呼吸都几近可闻:“皇上,您要不要跟济度商量,看他肯不肯,把到手的老婆还给您,然后,再由您转赠给博果尔,您是皇上,您跟他商量,这不是什么难事。”
福临向后躲,她的话像一颗颗钉子,戳得他很疼。是的,他害怕,济度这个人,是翱翔的鹰,他的爪子,是鹰爪子,轻轻挠一下,也会叼下一块肉来。
他不会在乎一个女人,他只在乎兄弟,但是,如果有人敢动他的女人,不管他是谁,也要做好流血的准备!
“那,那也不应该给他。”福临一边退,一边想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他跟博果尔的感情最好,你怎么能这样做!”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慧敏故意说着:“其实常阿岱挺好的,他人很随和,我阿玛从前见过。”
被他气得吐了一脸血是吗?那个色鬼,那个二百五到曾经以为皇后被退婚所以跑去跟亲王说“皇上不要,您给我得了”的二愣子吗?给他?
给他倒好了,就算再要回来,也不过是几箱金子的事,他只在乎钱。
可惜不是他,是济度。虽然他不一定乐意要,可是给了就不一样。
“博果尔,你说清楚。”军营外,济度比他还急:“我没跟你抢女人,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我额娘跟我说的,她不可能骗我!”这几天,太妃每天都在念,念那对母子,是怎么欺负他们,每一个字,都刻在博果尔的心上。
“我真没有。”济度很不明白:“我不认识乌云珠,我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过!”
“可是太后指名要给你。”丢两次脸不算什么,可是丢在兄弟的手里,怎么受得了。
“你等我去问福临,问太后!”济度竟有这样的勇气和聪明:“我要问清楚,这是他们的阴谋,博果尔!她要分化我们!”
“够了!”博果尔打断了他:“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想告诉你,我一定要娶她,不管怎么样,她是我的!没人抢得走!”
一个女人,被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只怕,不是好事呢。
乌云珠坐在屋中,闷声不语。继母绵里藏针的说笑还响在院子里,只恨她不能出去。
深深叹息,为那未知的命运。
将来,我会是谁的?福临,我能见着你吗?
第八章 驭夫之术
( )很好,效果收到了。
看见福临愕然地羞红了脸,慧敏心中暗笑。不过一杯茶,就撕了太后的面子,这可是她亲生儿子撕的,怪谁?
帝后不谐,没关系啊,就让这些看得见的姑娘们,都看看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看看到底是谁的错,省得外面乱传,还觉得皇上有多委屈呢。
“皇额娘,咱们继续吗?”看也不看,只朝着太后说话,福临垂下了手,连句反驳也没法开口。
就这么到了晚上。
“主子,您为什么过来陪我,您应该在坤宁宫等着皇上。”躺在一起,体温是那么暖和,心也靠在一起,花束子觉得很幸福,也很失落。
福临从来都不会记得她,他还不如一个女人疼她。
“我为什么要等他,他值吗?”虽然料到今晚福临一定会去,但慧敏偏偏跑到了永和宫。
“可是主子,您让他空等,他肯定又要生气了。”新人来了不止一个,在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温柔一些才对吗?
“他越生气越好。”慧敏摸摸她的脸,露出欣喜的笑容:“宫里有规矩不许我们睡在一起吗,你那么心疼他干什么,他不值得。”
“主子,其实我,我只是想他来看看我的孩子。”花束子很害怕:“主子,您会不会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不恨你。你是对我最好的。”慧敏握着她的手:“花束子,我真希望,有一天,这宫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永远也不分开。”
“两个人?”脸对着脸,花束子看不明白:“主子,就剩我们两个,是不是太孤单了?”
“对,还有孩子。”慧敏摸摸她的肚子:“我们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加在一起,就是四个人,好不好?”
“那皇上呢?”被充满热情的眼睛盯着,花束子的脸,有点发红。
“皇上,”慧敏充满快乐地笑了一下,发冷的唇角蹦出几个字来:“就让他去死呗。”
“主子!”花束子被她吓坏了,马上撩开帐子,看外面有没有人。
“哈哈,你太胆小了,你快躺下。”慧敏轻轻地抱着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花束子,你听好,总有一天,这儿会是我跟你的。”
皇上不会这么想,他只会想,整个紫禁城都是他的。
没有谁敢让他空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处地方,都不会让他空等。她们只会眼巴巴地盼着他来,盼到老,盼到死,也还是盼着。
从羞愧,难过变成恼火和愤怒也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慧敏走的时候没有说去哪儿,福临便自作多情地在浪费。
喝了一杯茶,又一杯茶,他开始坐不住,开始发脾气。
“怎么回事,去哪儿你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办事的。吴良辅!”
吴良辅颠颠地跑过来,堆在脸上的笑快要掉下去了:“主子,您要不然,要不然。”
“我不走,我就要等到她回来,我偏要看看,这整个皇宫,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那你就等着,大傻瓜。
月亮越来越沉,天边的星星也倦了,坤宁宫的灯还是没熄。
“主子,还是回去。再这么下去,太后肯定知道,主子?”
为了赌气,愣不派人去找,要等她自己回来好骂她一顿出气的福临,在跟自己过不去。过不去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在慧敏的床上睡着了。关了门,熄了灯,他倦了。走进内帐睡下来,然后做了一个梦。
那是大婚那天,他和慧敏的再次重逢。在梦里,她对他很好,他对她也很好。
在梦里,她那么美,那么骄傲,她的眼睛,连天上的星光也不能相比。
福临觉得很舒服,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心口上。
渐渐地,他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脸。这只手很滑,是突然伸进被子里的,有点凉,可是也很熟悉。
她很少这么做。这一刻,心中激荡的福临一把扣住了。
嘻嘻的笑声响起来,他一咬牙,翻身一扑,她就再也逃不了。
“坏蛋,坏蛋,你让我等了一晚上,你竟然敢让我等你一晚上!”他咬她,死命地咬她。
“有什么不敢。”慧敏很高兴:“我就是要让你等,怎么了。”
“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福临不服气,又觉得很刺激:“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我要好好罚你!你给我过来,你跑不了!”
“福临,福临。”慧敏突然变得很温柔,她的眼中,像含着一汪水。她笑了,伸出纤纤的手指,摸着他的耳朵,就这么看着他,再也不说话。
福临不能控制自己了。
次日清晨。
“不要紧张,坐。”太后的慈宁宫,早膳已齐备,各色小点上了桌,腊月不敢多看,先行礼。
“没关系。”太后知道她在怕什么:“福临一向来得晚,咱们先吃也没关系。”
腊月变得很害羞。
太后放下了筷子:“我知道你想什么,别着急,内务府会挑好吉日,不会很久的。”
腊月的脸更红了,不知所措。
这时候,有两个人走了进来,都是红光满面。
“给皇上,皇后请安。”腊月很快起身。
今天换了一身亮黄色,锦心秀口,比昨儿更艳丽,更甜更招人怜惜,福临一见就有点爱不释手,眼睛马上盯了过去:“你就是那个佟腊月?”
“是。”太后笑起来,替腊月说下去,顺便夸一夸:“这你这要感谢皇后,是人家心里有你,才把这么好的给你留下。”
很聪明的腊月马上向皇后再次行礼,太后很高兴:“看看,福临,人家都比你懂事。”
“她又没怪我。”福临知道是在说误会,很得意地向慧敏望了一眼,昨夜,那些心照不宣的事儿,应当将一切化解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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