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虽然已经37岁了,但面对爱情,她还完全是个小学生。初恋这种事,似乎跟年龄没有任何关系,静岚只要一想起承宇,就仿佛少女一般,光是在心里想一想承宇的样子,马上就感到眩晕和心潮起伏。
明天约他见个面怎么样?
要不下周……还是下个月第一天正式一点儿?
不,不! 依静岚的心,恨不得今天就见面,回到汉城之后马上去见他,虽然还没有自信把话说出口,但非常希望能替他煮一杯咖啡,看看他的样子,跟漂亮的姝美一起面对面地坐在铺着地毯的客厅地上,拍着手喊:“啪啪啪! 蓝蓝的天空银河水”,跟承宇一起看电视或听音乐。
静岚的眼里噙着泪水,嘴角含着微笑。多么幸福呀! 可也伴随着同样程度的心痛。心像做梦一样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却又因为现实的沉重而摔落在地上。这种天壤之别都是瞬间完成的。
这份初恋来临的时候,静岚已经不年轻了,因此伴随着爱情所产生的心理痛苦是很深的,全靠她的自制力才很少形之于外,但这份感情如此热烈,以至于已经从根本上动摇了她的整个生活。
能够理解她的人,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只有美姝一个人。刚去见了她,刚刚离开,静岚的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赶忙打开警示灯,把车停在路边。
为什么……心这么痛?
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把额头也顶在上面,静岚好像呻吟一样低声嘟囔着。
美姝呀……我会好好爱承宇的,也会让姝美无忧无虑、漂漂亮亮地长大的,而且我也答应你,很多年以后,承宇……和我……都去你所在的地方时,我会把承宇还给你的。
所以呀,你,一定要帮助我。有时候我真的心好痛,非常非常害怕爱情这个东西。不是我故意这么说的,虽然我已经不小了,我自己还是个医生,可是,对我来说,爱情就好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可怕得要死。有时候真的很惊讶,人们怎么能把这么可怕的爱情深藏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呢?
美姝呀……等姝美长大以后,我一定会告诉她,生下她的妈妈是多么英勇地爱着女儿的。还有,我也答应,很多年以后我也会把妹美还给你的。我发誓,光是作为姝美在人世间的妈妈,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以,美姝呀,你一定要帮助我,让承宇爱上我,让他能爱上我。你不是能自由进出承宇的梦境吗,在梦里告诉他,说我爱着他,因此,让他也爱我。你一定要让承宇爱上我呀!
清风似乎在敲着车窗。
“你这孩子! 怎么才走到这里呀? 在这儿干什么呢?”
是美姝。
“……嗯? 你,是你吗?”
“……你到底在这儿干什么呀? 怎么在这儿哭了? 简直不像是你了。你真的是清高自傲、不苟言笑的我的朋友静岚吗?”
“……干吗跟我到这里?”
“你这么停在这里,很容易出事的。快走吧! 我会把你的心意告诉承宇的,别担心了。”
“真……真的吗?”
“我不是说了嘛,你就安心地走吧,开车要小心点儿。”
“谢谢!”
“臭丫头,又让我重复一遍自己说过的话。要说感谢,是我该感谢你呀! 因为不是我自己,而是承宇的心,我也不能打保票,可是,我会竭尽全力的。我能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给谁呢?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谢谢! 我……真的不好意思。”
“唉,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可是,一旦陷入爱河,你一直用一股傲气支撑着的自尊心就会溃不成军了。”
“啊,你全郎知道啊!”
“我是你的朋友呀。”
“是啊是啊……”
静岚放下手帕,打亮了左转弯灯,然后重新启动了车。
会好的,会好的……
静岚把朋友温暖的理解和鼓励深藏到心里,驱车向着灯红酒绿的汉城出发了。
她走了
她走了,
走出了我的生活。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太假。
没有了她的爱,
叫我怎么活?
我的生活出现空白,
我的梦想全部失落。
爱人呀,
原谅我吧!
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
她走了,
走出了我的生活。
我感觉难以存活,
无比怀念的我爱的女孩,
回到我的怀抱吧!
我是如此孤寂、失落,
我愿在你面前跪下,
请求你的原谅。
原谅我吧,
我的爱!
——She’s Gone
Steel Heart的歌,承宇在《午夜流行世界》中作为点播歌曲播放时泪湿衣襟。
二、一个电话
突如其来的感觉。尽管穿越了漫漫宇宙,
一旦飞来射中胸口,
便如直射炮弹一般穿透。
在人与人之间极少出现的这种感觉,
我们称其为命运,但分明是有前兆的,
那些被动的人永远也不能了解,
而那些呕心沥血主动创造命运的人,
为了这一个瞬间不惜付出自己生命的一半,甚至全部
“都在干什么呢? 一人再想两三首出来!”
3月21日,MBC电台B工作室的企划会议室里。
穿着绿色T恤衫的承宇把圆珠笔的尾部顶在自己额头上,吧嗒吧嗒地不停按着。尽管严酷的命运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清澈明朗。他比以前更瘦了,身材显得更加颀长,背还是稍微有点儿驼。
作为制作人的承宇跟编剧、撰稿人、制作助理等五六个人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苦恼的表情。
原来,他们正在为第二天的节目挑选歌曲。近期他们做了一个春天的专辑,从上个周末开始,计划连续播放—个星期,选播的歌曲内容和旋律必须与春天有关,能令听众感觉到绿油油生机盎然的春的气息。已经进行了5天,播放歌曲百余首,尚有最后两天的歌曲亟待选定,但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了。
“尹作家,已经通过多少首了?”
“等等,让我来看一下,Deep Purple的Aprl、吉米·肯尼迪的歌、西蒙与加菲凯尔、Jane Birkin 的、Duncan Browne 的 Give Me和Take You……Bee Gees、Uriah Heep、Peter Yarrow、Clay、 Leo Sayer 的 Lying In My Heart,啧啧! 总共才有10首。”
用签字笔敲着笔记本的戴眼镜的年轻女作家咂着嘴说。
“哎呀,关于春天的流行歌曲就这么少吗?”
“所以呀,我不是早就说了嘛,就用没有季节性的爱情歌曲混在里面好了!”
“天哪! 胜花小姐发火啦? 话虽这么说,我们这些在服务行业工作的人有我们的义务啊,现在这么美的春天里,我们就应该想尽办法让听众能充分享受春天的味道,这才有意义呀,是不是?”
“可是,真的没有,那也没办法呀!”
年纪最小的胜花不高兴地噘起嘴来,承宇依然好脾气地笑着,从他的表情上,谁也看不出他永远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在他心灵深处有—道像被锋利的铁片划过一样又深又宽难以愈合的伤口。心里的痛他从来不显露出来,表面看起来,他永远是一个目光和善、乐天不知愁的人。
“嘿!”
坐在承宇左边的男士拍案而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是导演助理,到电台工作仅一年。
“那么,我们把古典音乐穿插在中间怎么样? 或者插一些美声歌谣? 这些方面跟春天相关的曲子很多呀,有Clifford Brown的《快乐春天》,还有Joe Pass、Sonny Stitt、Lou Donaldson等人的歌也很合适,韩国国内美声歌谣也有诗人和村长乐队、李承焕、李静仙、杨允静等……”
“这么说……是要把这样那样的东西混在一起拌盘儿沙拉吗?”
“是啊,味道独特而新鲜。”
“看来政燮肚子饿了呀。”
承宇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团团围坐在这张桌子旁已经足足4个小时了,吃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
“肚子有点儿饿了,我们先吃饭再讨论吧。”
“太好了! 走吧!”
大家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似的,各自收拾起自己带来的歌曲资料,很快地站了起来。二十八九岁的导演助理政燮在走廊里追上了披着风雨衣的承宇。
“督导大人,我提的意见怎么样呢?”
“老弟,不行!”
“为什么?”
“你要记住,侵犯别的节目领域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我们做的是流行歌曲,你看到有谁曾经侵犯过我们的领域? 还有……要是确实不够,还有一个备用方案。”
“是吗? 什么方案?”
“嗯,虽然选曲资料里面没有,但从1995年的录音资料里能查出不少可用的歌,前一任制作人曾经搜集西班牙和阿根廷的跟春天有关的歌曲,做成了一个4天的特别节目,还有两三盘120分钟的带子全部都是爵士乐。”
“真的? 啊哈,既然这样,您怎么不早说呢? 我还以为今天晚上要通宵苦思冥想,把脑袋想爆了为止呢,吓都快吓死了!”
“我本来希望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一个星期的分量找起来确实很困难,但我们既然已经跟听众约好了,就得守约啊。”
“哈哈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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