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镜夜跟在我的后面,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他露了丝笑容。但当时我也没功夫追究他这笑容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心想快点找到阿骜。
如果这里又有什么鳄鱼毒蛇之类的东西,他和环他们在一起还好说,如果刚好走散的话,那后果……
结果,樱兰公关部的所有人倒是都被我找出来了,但是阿骜全无影踪。我靠在树上喘了口气,至少一路跑过来,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危险性的动物,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想到镜夜之前那个笑容,还是有些担心。
谁知这变态又在这变态疗养院里搞了什么?虽然知道他是有分寸不会弄出人命来,但总归是不爽。
镜夜偏偏在这时推了推眼镜,似笑非笑地说:“你的感觉还真是像野生动物般敏锐呢。”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眯起眼来威胁:“若是我弟弟有什么事,我保证会像只野生动物一般撕了你!”
“啊,那还真是可怕。”镜夜拍拍我的手,很平静地说,“放轻松,不会有事的。”然后就掏出手机来,通知警卫室用广播叫阿骜出来。
“听不到的哦。”我旁边常陆院兄弟中的一个突然轻轻道。
他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刷地扭过头去看着他,如果他们两个没有换过发型和衣服的话,那么这个就应该和在滑雪场时说阿骜技术差的是同一个。
也就是说,其实他一直在针对阿骜?为什么?
“你是光还是馨?”我问。
偏橙色短发的少年双眉一挑,一脸坏笑:“谁知道呢,也许是光,也许是馨……”
“任性也给我有个限度,我弟弟没有招惹到你们的地方吧?刚刚在滑雪场你们就捉弄过他了吧?现在还来?你有完没完?”我盯着他,一气问下去。他倒是静了一下,旁边Honey拽拽我的衣服,道:“欧阳。你先不要生气,我们去帮你找,一定能找到阿骜的。”
春绯也说:“光也真是的,欧阳明明很着急了,还要故意那样说。”
“是光吗?”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估计还记着那天我和春绯在教堂避雨的事吧,这家伙真是小气,不至于计较成这样吧?于是我解释:“那天和春绯在教堂的人是我,不是阿骜,你找错人了。”
光笑了声,“我不至于像殿下那么白痴,连男女都分不清。”
果然是记着那件事呢。
我叹了口气,看向镜夜,他果然有帮我保密吗?镜夜耸了耸肩。于是我走到旁边的小溪边,掬了捧水,泼在脸上。
除了镜夜之外,所有人都楞在那里。
然后,环摆了个非常惊恐的POSE,指着我大叫:“啊啊啊~~~你是妖怪吗?”
“耶?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体质有点不一样而已。”我说。
估计这个世界的变态事情太多了,大家对这类事接受的程度都很高,这一群人只吃惊了一小会,就平静下来。于是我走到光面前:“所以,不论你想做什么,冲着我来好了,别找我家弟弟的麻烦。”
光双手抱到脑后,吐了吐舌头:“我才没有找他麻烦。”
“那么阿骜现在在哪里?听不到又是什么意思?”
他又坏坏地挑着眉:“谁知道呢。”
“你——”他这种态度让我的火气愈大,顾不得Honey和狩在旁边就想冲过去打人。
“姐?怎么了?”
阿骜的声音在我右后方响起来,我扭过头,看见他正拨开一条挡路的树枝走过来,一面道:“啊,大家都在啊。怎么突然用广播说不玩了?是不是我走得太远了,找不到?不好意思……”
我一口气松下来,走过去靠在他肩上:“你跑哪去了?”
“那边。”他指了个方向,“太久没有玩这个了,一不小心就走远了,抱歉。怎么了?”
光在那边哼了声,一摊手,“你看,我说我什么也没做吧。”
呃……
这样说来,我刚刚岂不是冤枉他了?我咳了两声,走过去,向他鞠躬赔礼:“抱歉,我错怪你了。”
馨凑过来靠在光肩上,两人异口同声道:“只道歉就可以了吗?”
“你们还想怎么样?”
“来樱兰吧。”再次异口同声。然后光道:“殿下,他这个外形,来公关部也可以吧?”馨道:“而且我们好像还没有这种冲动的火爆浪子形的人呢。何况——”
这两只拍拍手,转了个圈,分别绕到我两边,同时伸出手,一人捏住我一边脸,往外一拉:“这个人实在太好玩啦!”
旁边的人都笑起来。
我在翻白眼。
我说,你们原本打算捉弄的就是我么?
我才不要做你们的新玩具啊!
20。我会等你回来
完全彻底地拒绝了转学去樱兰的邀请,吃过午饭之后,我们就准备回家了。
阿骜过来看着我收拾东西,一边问:“为什么拒绝他们?樱兰那么好的学校,而且他们也说费用不必你操心。”
我翻了个白眼,“才不要。”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喜欢他们呀,至少是很喜欢其中某几个吧?能天天在一起不好吗?”
我扭过头看着说这句话的阿骜,他坐在沙发上,脸上并没有很明显的开心或者不开心的表情。我笑了笑,“我喜欢他们是一回事,去樱兰是另一回事。在那种全是大少爷大小姐的地方,被人一口一个‘庶民’地叫,要不了两天我就会想杀人的。”
阿骜也笑了笑,“说得也是。”
“所以啊,偶尔去玩一两天没问题;转学,免谈。”
“你这样说还真是叫我们伤心呐。”镜夜的声音伴着象征性的敲门声从门口传过来。
我站直了身子,看着他笑了笑,学着他那种轻飘飘事不关己一般的口气道:“没办法呐,王子有王子的骄傲,庶民有庶民的尊严。镜夜少爷你有何贵干?”
“你们不是说要回去了么,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要不要送?”
“不用了。我妈租了车。”
“那么,路上小心。”
“谢谢。”
很公事化的道别之后,他突然又报出一串数字来。我怔了一下,镜夜解释:“我的电话。”
我又怔了一下。
他说:“只有我知道你的号码,对于有尊严的庶民来说,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我笑出声来:“如果你能在调查之前这么做,我会更开心的。”
“抱歉。”
他居然很坦率地道歉了,反而让我有点不知怎么回答。幸好老妈在外面叫:“你们两个,动作快一点,不然天黑前就到不了家了。”
我像找到台阶一样应了声,向镜夜笑了笑,拎着包走出去。
镜夜送我们到大门,没有多说什么,车子开动的时候,稍微扬了扬手。
老妈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问:“小桀你什么时候跟凤家的少爷这么熟了?”
阿骜靠在椅背上,轻轻道:“她认识的大少爷可不止这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跑去哪家做少奶奶了。”
“喂,阿骜你——”我叫了声,转过身瞪着他,却发现他连眼睛都已经闭上,一副疲倦之极的样子。我本来想破口大骂的,看到他这样子,便忍不住将后面的话都咽下去了。
反而是老妈一边开车一边说:“是吗?小桀你不要嫌妈妈多事,像你这种年纪,谈个恋爱倒也没什么,但如果真的要谈婚论嫁,至少要带回来让妈妈看看,帮你参考一下……”
我说,老妈,你女儿才十八岁,不会这么早嫁好吧?还是说,连老妈也觉得我升学没什么希望,索性直接嫁人比较好么?
“老妈你不要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我连忙辩解,一面踢踢阿骜。
他靠在椅背上,头歪到一边,好像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我一个人在画室里呆到很晚,把一座石膏像画得七歪八扭。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打算走抽象主义路线么?”
我扭过头,看着普通高中生打扮的黑羽快斗,笑了笑:“是印象主义呀。”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他顺便拖了把椅子坐下来,“不过,你居然会画画,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我哼了一声,继续在画纸上扭曲那个石膏像。“黑羽少爷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表达你的意外吗?”
“顺便还想找你说说游戏的事情。”
我只觉得眼前一亮,连忙停下笔,追问:“你找到了吗?”
他头上一大滴汗挂下来:“没那么快,我只是听说有个地下黑市拍卖会,曾经有拍卖过这种游戏机。但是最近好像缺货,很不好买呢。”
“唔,很贵吗?”我记得当年动画里也是炒出了天价吧?
“呃,这个你不用担心。”快斗咳了两声,“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点别的。”
“什么?”
“我调查了一下,发现这是个相当危险的游戏呢。据我查到的结果,玩过这游戏的人只有两个结果,不是失踪,就是死亡。只有极其少数的人,曾经回来过很短一段时间,然后又失踪了。”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下。
我挑了一下眉:“所以呢?你想打退堂鼓么?”
“不,恰恰相反。”快斗道,“我更有兴趣了。而且,我想,以你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放弃的。但是,我想我们是不是要计划得更周全一点?”
“比如说呢?”
“比如说……”他顿了一下,“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也回不来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或者我可以帮忙安排一下?”
放心不下的啊?在这种世界里,大概,也就只有阿骜了吧。
但是——
“怎么可能回不来?”我翻了个白眼给他看,“我们跟那些人不一样,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游戏其实只是在现实世界的某个岛上,就算是跳进海里游泳,也能游回来吧?”
快斗楞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说得也是。”
不过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只拿我当合伙人了吧?一般人不是会跟女孩子说“太危险了,到时如果你出什么事怎么办?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之类的话吗?结果他只是来问我有没有后事要交待?
我拿手肘捅捅他:“你是怕去了之后回不来,青子会跟别人跑了吗?”
听到青梅竹马的名字,这位怪盗大人立刻就涨红了脸,大声分辩:“才不是!”
“你放心好了,她一定会等你的。”你看人家小兰等新一都等了十年了,就算我们真的要从那里游回来,也用不了十年吧?
快斗却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回不来,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