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年华谁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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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年华谁与度-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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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恨属于人的难以满足的本性,恨它存在就算了,还他妈的克制不住。因而我开始像一个锁居深闺的怨妇,觉得日子不是在过而是在熬。林军说我不是因为不满足,而是新鲜劲过去了腻味了。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是个不知足的人——虽然这是事实,所以林军这样说,我说应该是吧。

  我住在一个刚盖好没多久的小区,准确一点说是人家工程队刚撤没两个月我就幸福的住进去了。我觉得老天真的没长眼睛,像我这样跟有钱人横竖扯不上关系的人能住进装修气派景致怡人的小区,简直是天理难容。

  房子是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不仅宽敞而且明亮,阳台也够大。刚住进这里的头俩星期,我每天都在房子里踱来踱去,极力享受着精神上的无比愉悦和内心巨大的满足感。这里跟住了四年的宿舍相比,纯粹一个是贫民窟一个是豪华别墅。

  房东年纪跟我差不多,与房东的相遇我想来想去只能把它归结为缘分,尽管两个大男人之间扯上缘分这码事让我有点呕心。

  其实我对缘分一直深恶痛绝,甚至觉得缘分二字低俗不堪。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彼此要是都有好感,便把缘分拉出来说事,我们真是忒有缘分了,肯定是几辈子修来的,咋地就这么有缘分呐?要是彼此都厌恶对方,旁人要是说他们缘分不浅,那俩人肯定吹鼻子瞪眼往死里吼,去你妈的缘分。所以缘分这东西是呼之即来挥之既去,想要的时候成了浪漫的附属品,不想要的时候早一脚踹太平洋喂鲨鱼了。

  大学毕业以后,大多数人选择随大流窝学校考研继续深造,而我却觉得自己已经学有所成,再学下去也不可能成为陈景润或者侯德榜那号人物。而且我觉得当今社会已经不再盛行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古训,尤其是对于奔波在知识这条康庄大道上的热血青年,当然对于那些高材生来说可以一个劲儿的把刀磨的倍儿锋利了再亮他一小手,然而对于像我这样半吊子的人来说,还是趁早拧灭星星之火,少幻想壮阔的燎原之景为好,免得浪费了一大把的青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宿舍小胖、高子、林军、零头、苕皮一伙或受父母胁迫或自己七窍通顺的一并选择了继续深造,精神有如刚出蒸锅又进烤箱,全身皮肉烤的滋滋响,嘴里却还说痛快,不闻肉香不罢手。

  学校是不会收留像我这种已经没有了求知欲的人,临毕业不久时,学校不带含糊公告了搬出学校的时间。我跟条被主人抛弃了的哈巴狗一样开始穿梭在西安的大街小巷,找一处容身之所。

  离搬出学校还剩两天,住的地方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不是挑剔的人,我深刻的明白自己需要平静的对待并且安分于各种恶劣的环境,糟糕的处境下往往更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就像越王勾践一样。在一切美好的设想没有完全破灭之前,我绝不破罐子破摔。我的标准就是有一扇窗天亮的时候能照进阳光,我特喜欢阳光洒满整个屋子的感觉,仿佛阳光都洒在了心坎上了,心里没有一点晦涩。如果房子里面黯淡无光,外面却是阳光普照,那种感觉就像人间与我的栖身之所两重分了一样。我属于那种执着于自己喜好的人,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而这种不如意又是能通过人为解决掉的,我就容忍不了它活生生的存在着。在宿舍的时候,我的床位是六张床中每天光照时间最长面积最多的。小胖说我身体流的不是血液而是叶绿素。

  疆土虽广,人民却不少;城市虽多,进大城已是大潮流;住房虽多,房价却高。站在中意的想当成媳妇娶回家的房子门前,看着房东口不二价的德行,我一次一次的重复着“房比三家,我再去别的地儿瞧瞧去”,然后转身灰溜溜的离开。 

  让我倍觉意外的是乐乐竟然久违长达一年之后终于拔起手机舍得长途电话费于遥远的南方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怎么样,我据实汇报说正愁没地方住,乐乐说你赶紧回来吧,我谨代表家乡父老乡亲热烈欢迎游子归来,别固执的走在未知的路上,孤单了不要紧,当心掉坑里。我说哥们就爱一个人自以为是的走在未知的路上,要不你给我过来做探照灯?乐乐说我们就天各一方各闯一边吧,哥哥你大胆的往前走,前途将是无比的光明,就等你拨开云雾见青天,你要是混好了我再去揩点油水。

  搬出学校前的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沉却睡的不香,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直维持到第二天中午。为了找房子我几乎每天都是宿舍大门一开就第一个踏出男生宿舍2号大楼,右手攥着两根油条,左手握着豆浆穿梭在各条大街。有一天找到一间让我挺满意的房子,房子在二楼,夏天不热冬天不冷,而且不用每天爬很高的楼梯,房东说房租每月二百二含垃圾处理费,外加每月四十块的网费,用水免费,我问能少么,房东说少十块算二百五,我问还能不能再少点,房东死活就要二百五,我只得转身就走,我刚转身,房东问我要不要餐巾纸,说嘴巴上满是油,这让我想起一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

  宿舍众人叫我起床的时候并排成一行,五张男人的脸整齐的朝着我的床,一致说道:相如以沫四载,今天你就要离我们而去,我们不能相忘于江湖,一定要时时把我们牢记并且惦记起,牢记我们是桃谷六仙,想起我们一起光辉的四年啊。如果我早已把房子找到,这样的集体告别会让我觉得生活真他妈的美好。我在心里暗自骂天,爬起床操起枕头往男人们的脸砸了过去,我找房子的时候没见你们积极过,我要搬走了就一个个开始往积极上奔腾。

  男人们躲闪着,高子求饶道:“我们可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呐。”

  二十平米的地方,射程不过2米,命中率差强人意的居然为零,这群黄鼠狼早有防备。

  “这段时间大家不是忙着入系报名嘛,今天我们都是豁出去了凑的时间准备帮你提拉东西等你一声令下杀向你的住处,也好知道你住哪,哥几个没事也好窜窜门。”高子站稳脚跟说。 

  “我可告诉你们,那门够你们窜的,七八层高还没电梯,你们没事了就使劲的来窜。”我边起床边胡诌,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就快流浪街头了,都到了正儿八经撵我出门的份了。原本想着找不到房子,四年大学下来积累的东西就暂时先放在宿舍了,只要人不在宿舍占着床位,楼管管不着也懒得管。

  四年前刚住进学校宿舍那会,宿舍几个互报英雄出处之后便开始掠土分地。当时我嫌我分到的床位上傲然躺着许多粒无论形状大小都酷似黑龙江黑米的老鼠屎,我一直不肯把被子铺上去。暑假漫长的两个月时间里,一群老鼠把那个床位当成了游乐场,纵横四海并且吃喝拉撒,想起一群老鼠把老鼠屎、老鼠尿、老鼠鼻屎、老鼠头皮屑都往那床上整,我胃里泛起一股浓烈的胃酸味,差点吐了出来。

  宿舍其他人为了防止我不愿听天由命跟他们抢,于是忙前忙后的帮我把床板上可见度大的老鼠屎和其他可见度小的东西一扫而尽,并且把床板翻转过来再铺上若干张报纸。我就这样半推半就的在那张床上睡了两个月。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许多老鼠一个接一个排成浩浩荡荡的队伍,旌旗飘摇的杀向我的床,老鼠钻进我的被卧,啃噬我的手指头脚指头,在我还算清秀的脸上屙屎屙尿…。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提出换床位,没人肯换,万般无奈之下我提出谁换就请他吃鱼,上黄金老碗鱼吃去!能抵抗住诱惑的人不多,关键要看你怎么诱惑,我这歪把子机枪不幸扫中了一个。话音刚落,我立即瞄到高子偷偷狂咽了一把口水,确定突破口之后我穷追猛打最后终于得尝所愿。高子在狼吞虎咽了一大碗鲢鱼之后每天晚上睡的倍儿香,让我后悔不已,给他塞包红塔山肯定都把娃给贿赂的不成人样了。

  如果现在学校还有一个空床位,即使那张床板曾经是屠夫卖肉的砧板粘满血腥,我也会争先恐后迫不及待的睡上去。而现实的问题是,在毕业的节骨眼上,任何一个大学都忙着赶走一批然后热情的迎来新的一批,如此反复,乐此不彼。大学后浪推前浪,完全不顾前浪死在社会上。大学四年如同一个连通器,大一新生和大四毕业生占据连通器的两头,有流出必然会有流入填补。

离开学校(2)
我没决定要搬出学校之前,这帮黄鼠狼估计没怎么想我搬走以后有什么好处,想了也是成不了的事。宿舍只有林军没有电脑,我们五个有电脑的就我的是二合一的(我们把主机和显示器分开的台式电脑叫做二合一),大四的每个宿舍都只有两张长桌子,好的宿舍楼都让那些刚告别高中时代的后辈们住了。学校是绝不会让你一踏入这个学校就感受到环境的恶劣,这是一个慢慢瓦解的过程,等到你住了好的再住差的时候,或许你会觉得好的反正已经住过了,因而住差的也会觉得心安理得没什么。 

  
  我十分无奈的是我的电脑往桌上一摆就占去了桌子的四分之一,因而另外四台电脑有一台就上不了台面,偏偏他们四个又都是魔兽疯狂爱好者,成天疯狂厮杀到宿舍断电时仍不解恨,断电以后通常是用大约半小时时间抨击学校抠门,再用将近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来争论哪方怎么着不行,因为有一台电脑上不了桌,于是他们就采取轮换,每次要有一个人躺在床上浴血奋战,一方有躺在床上的如果输了便以此为借口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如果赢了就以此作为嘲笑对方的更大的筹码,一到这个时候他们几个就会团结一致枪口对准我扫射不止,经常是我已经熟睡了他们还在进行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身攻击。 

  
  放心吧,就算你住在东方明珠顶端尖尖上,我们也会不怕挫折不辞辛苦去看你。小胖言辞仗义,只是你也别忘了,日理万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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