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鲁刚才还有嬉笑的面容上顿时表现出一丝严肃来,他冷下脸来,钢刀一般带着血腥的气息迎面而出,让我身下的马匹都忍不住打了个鼻响,我露出大大的笑容,才看向远方,望着那边行进的军队,曼声说道,“这么做你该知道后果,如果你好好的当个法老,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可以流芳百世。”
“但是……”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阴冷了下来,即使在烈日下,也渗透着一丝阴寒,我露出越发明媚的笑容,“如果你废除了奴隶制,那么等着你的,可能是全国各个势力的反扑。”
“你……输不起。”我懒散的收回眼来,才拉了拉缰绳,安抚的拍了拍马身,似乎因为我们的对话,让这个马匹极为的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
“我知道。”不过区区三个字,对面的夏鲁也伸出宽厚的大手拍了拍马背,然后才抬起头来,沉稳的面容上,透着一丝利落干脆的果断。
他看了眼我,“很久以前,我是个奴隶,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也什么都没有。”
猛然间,他压低了声音,却透着一种沉重的沙哑和果敢,齿牙交错而出的,却是一种泛着光的军刀一般的话,“终其一生,我都不悔!”
唰的一声,军刀应声而出。
“谁要是有意见!就先问问我手里的刀!”
泛着淡绿色青铜光色的刀身上,似乎隐约可见点点暗红的鲜血,暴起青筋的手臂,紧紧地抓着刀身,一时间,一个脊背笔挺的铁血军人跃然眼前。
我咳嗽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哎,昔日也是一个年少轻狂的英俊小生,梦是白了一点,还是有点可爱的,现在……”我已有所指的看了眼五大三粗的军人。
老乡的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愧色,依旧冷硬而果敢,他冷冷的扫了眼我,“当年某人还装作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生呢,如今,本性暴露出来,可真是……”
他忽然间顿下,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硬的面容上稍微的柔和了一点,一双深瞳凝在了我的身上,“当年的事情,多谢了。”
“没什么。”我露出灿烂的笑容,才微微眯起眼来,看着在日光下的那个男子,“虽然阻力很大,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以后估计不会再在这里了。”
“浅沫,多谢你了。”他似乎有些动容,“虽然你这个冷漠,阴险,很无耻,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的智谋和聪慧让我真的很佩服。”
“我……”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英俊挺拔的面容上,倒是出现了一丝难言的感动,“没有当年的你,就没有我,生生不息的希望,是你告诉我的,有时候,我一直在想,你比我更适合一个国王的角色,对大事上冷酷果决,对于小事上又洞察先机,阴谋阳谋用的如此利落。”
“你是一个理应为皇的人。”
“你……酸的我的牙快掉了,虽然埃及的牙医不错,但是我可不希望在这里补牙。”
话一出口,夏鲁立刻笑了起来,然后才慢慢的收起了笑容,面上透出一种严肃来,“总之,多谢了!”
他伸出手来,我直接一手和他的手掌拍在一起,清脆的响声之后,才双手交合,在沙丘上,望着远处,指着那蜿蜒朔回的尼罗河,朗声说道,“你的未来在那边!”
看着那个古老的城市,想象着一朝推翻这个颓废奢靡王朝的辉煌,一时之间,我们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黄沙漫天,尼罗河在远方静静地流淌,甚至于,在沙丘上可以看到白色的芦苇丛点缀在河边,甚至可以想象,在那静静流淌的河水丛中,看着那芦苇丛随风摇曳,该是多美的景色。
“我希望有一天,每个人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贵族也好,奴隶也好,每个人都可以。”
“这是奢望,但是一年前,我连奢望都丢失了。”
“我真的很感谢你,茶浅沫,你比我坚强。”
似乎沙漠温热的风声中,有些事情注定是一首绝唱,我们来自一个远方,却最终要选择不一样的方向。
如果说抱着愚蠢的梦想会让世界嘲笑,那么就尽情的笑吧,因为,笑话我们的人,连梦想都没有。
我始终坚定地认为,为梦想希望而死,比起抱着枯萎的颓废而终,要灿烂很多!
我在马上转过头来,静静地敛下眼来,手持缰绳,望向不远处的埃及帝国的心脏,一切,都将在那个法老的婚礼中,见证。
伸出手来,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甚至有些坚硬的手掌,真没有想到,一个王朝,在我的手里毁灭,一个国家即将重新在我的手里建立,一个染满鲜血的制度,即将被一个人推翻。
看向远处的那个城市,我才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是也好,非也罢,那些在这个制度下死去的奴隶,永远不是教科书上的数字,他们有血有肉,他们真实存在,他们也是人!
我茶浅沫,所做的,不过是问心无愧!
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冷血而自私的混蛋。
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说不清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我只是想活得更好一点而已。
忽然间,想起那位娇小的另一个穿越者,那个凯罗尔,我一瞬间满头黑线,为什么……我忽然间觉得,头有些大呢。
法老婚礼的庆典
在伟大的神的见证下,周围的人群却极为诡异的沉默下来,漫天的花雨散落而下,但是恩赫姆为首的重臣却面上带着不悦的神色,极为诡异的沉默在周围的宾客中蔓延开来,就连前来祝贺的各国使者,都是寥寥无几。
毕竟在下埃及被占的当下,法老王用如此奢华的典礼固然能够带来一丝尊荣,但是更多的,是各个国家的忌窥下,埃及与其说是像是原来那个辉煌的王朝,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块肥肉,是个国家都想分一杯羹。
只可惜,这边上埃及的法老王曼菲士为人残暴,被抓到的话,说不一定会直接宣战,这年代穿鞋的都怕光脚的,哪天曼菲士发疯了,拉着大家一起死,这可没有那个国家愿意。
至于下埃及……哦……那个可怕的神使更是个可怕的角色。
惹到她,就不会像法老王这么直来直去了,整完经济整政治,整完政治搞经济,基本上,这个女人阴险多了,等她折腾的差不多了,你就会发现,国内基本上乱套了,想再腾出手找下埃及的麻烦,那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事情。
听说叙利亚的王现在就和自己的弟弟斗上了,如果不是当年叙利亚王半年前,对下埃及下手,现在也不会和自己的弟弟内斗,搞得无暇扩张。
那还不如直接和埃及来一场呢!
于是,一群各国的使者们,内心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面不改色的来参加法老盛大的婚礼,虽说尼罗河女儿现在的名声不好,但是,如果嫁给了法老,就有了半个埃及的继承权,虽然……
下埃及在神使手里,好像,大概,也许,半个继承权都是空的。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于是一群使者还是堆满了笑容向那边的王妃祝贺,只可惜,一贯娇柔的金发蓝眸的少女,此刻却秀眉微微的皱起,面上也浮现出一丝隐忧。
厚重而华贵的礼服,衬得少女越发的娇小柔美,如波浪一般翻滚而下的金色卷发,衬得那张清秀而美丽的小脸,越发的可人和稚嫩,肌肤是那种特有的白,蓝眸盈盈若水,无论从哪方面看起来,都是一个稚嫩而娇美的小女孩。
华贵的礼服也为她增添了一丝高贵和郑重,只是,此刻的凯罗尔的内心却依旧蕴满了不安,自从上次见到了那个下埃及的神使,她就知道了那个人和她来自一个地方,然而,她却无法一直无法理解那个人的想法。
无论是理念,想法还是性格,她和那个人实在差距太大了,她有一贯不关心政治,只是隐隐约约凭借历史研究者的直觉,感觉到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下隐藏的杀机,比如那边一直在摇着扇子冷笑的伊西斯,以及下埃及对她的抵制。
浓郁的不安晕染的凯罗尔有些羞红的脸蛋,略显得苍白而无力,他对面一身盛装的年轻法老,伸出手来,一把抓过她的身体,紧紧钳住她的身子,那种让凯罗尔晕眩的力度,温热的身体,结实的肩膀让她稍微松懈了下心底的不安。
看着眼前歌舞升平,鲜花簇拥的结婚典礼,一时间,娇羞的少女眼眸转动着,红了脸,没有女孩子不会期待这个日子,这是一个女孩子,此生最大的追求,能在古埃及完成她的婚礼,对于一个对古埃及历史学研究情有独钟的女孩而言,是必胜的荣幸。
即使是一点点,凯罗尔还是望向滚滚流逝的尼罗河在心底说了声抱歉,妈妈,对不起,有哥哥的话,我相信你,你会好好活下去的,我……
少女转过眼来,俏盈盈的望向那边年轻的法老,曼菲士的脸色此刻写满了激动,年少的法老喜行于色的举起手里的权杖。
一时间,周围的花瓣纷飞的美景之下,金发蓝眸的少女仰起头来,欢快的鼓点声和乐声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淡粉色的花瓣飘落而下,几乎为那些各式各样的使者,也渲染上了几分喜悦的气息。
浓浓的美好让少女回过头来,笑着望向身侧的曼菲士,俊美而略显得有些青涩的少年,扬起头来,乌黑的发丝披散而下,自比神的再临的法老走上前去,一时之间,金色的黄金装饰几乎融化在了一片美景之下,即使凯罗尔都有些晕眩而幸福的双手抱胸,她的爱人,是多么的美好。
只是,在下一秒,咚咚的巨响传来,几乎迎合着庆典的鼓点一样,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起,几乎踩在了每个人的心底,顿时,刚才还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有些恐惧的如潮水一般的往两边退去。
凯罗尔从高高的台阶上往下看去,青石的地面上铺满了一片嫩粉色的花朵,堆积在一起的花朵伴随着天边飞落的花瓣,一时之间,竟然美得如同幻境,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马蹄之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