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下)明月归》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下)明月归-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a”的表情。
  小绵瓜正在跟安德鲁学画画,一见我们进门,安德鲁直接张大嘴巴,刚冲凉生“哇喔”了一句,就被老陈给请出去了。
  老陈去书房给凉生处理伤口,我在门外,不知去留。
  凉生轻轻抽了抽鼻子,突然,问老陈,谁来过?
  老陈一愣,随即笑,说,噢,是安德鲁今天下午没事,拿了您两根雪茄抽着玩。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就没跟您说。
  说完,他跟着吸了吸鼻子,说,先生鼻子可真灵。
  老陈用碘酒给凉生清理脖子上的伤口,似乎想起什么来,问,先生的肩……
  凉生飞快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着我,说,我送你回房间?
  老陈被打断后,便不再说话。
  我摇摇头,说,我自己回去。
  我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身疲乏。
  凉生到我房间里的时候,我装作睡着了,连呼吸也伪装得均匀起来,小绵瓜在门外悄悄地偷望着。
  凉生就在床边,一直低着头一直看着我,他细长浓密的睫毛翘着,如同天鹅的翅膀,浓密得仿佛天生的心事,明明暗暗地投影在眼底,深不可测;而他的嘴唇却截然相反,嘴角永远是微翘的,宛如上弦月,即使流泪的时候,也是微笑的模样。
  这两种矛盾的存在,让他拥有了谜一样的气质。
  上一刻,我还在另一栋房子里决绝地发泄着这些年来爱而不能的绝望悲伤;而当真实回到这个世界的这一刻,我却知道自己是如此害怕面对同凉生这“崭新”的关系。
  他给我盖好被子,便一直在床边。
  他抬手,轻轻地,整理着我微微凌乱的发丝,眉宇微皱,却藏不住眉眼间微小的压抑着的生动情意,他说,今天,你说了很多疯话。一点儿都不像你。
  他的唇角微微一勾,说,可是……
  他没有说下去,就这么守在一旁,仔细端量着我,良久,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们重新开始吧,就当现在,你十七岁,我十九岁。好不好?
  就当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好不好?
  他将我的手轻轻握住,抵在颌下,下巴一寸一寸地蹭过我的指尖,一滴泪,隐忍着,滴落,吻过他仰月般的唇,落入我的指间。
  恍惚间,就像是那个遥远了的夏天,真的不曾离去。
  老陈在门外,声音很轻,先生。
  凉生迅速收了情绪,起身,开门。
  老陈探头,看了一眼,说,小姐睡下了?
  凉生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冷静地点了点头。
  老陈又看了一眼凉生脖子上的抓痕,不住地懊恼,说,唉,真是的,怎么出个门就受伤了呢。
  凉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般,说,要不受伤,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是真无奈,前一秒还对自己诀意满满的女子,下一秒看到他被抓伤后,竟又是惊声尖叫又是心疼地抱着他哭。
  原来,一个女人的心,从决绝如铁,到柔软如泥,竟可以,只隔了一只猫爪子的距离?
  她们到底来自什么星球!
  我蜷缩在床上,阖着双眸,脸也不免微微一红。
  所谓女子,心动因爱,心痛因爱,心恨也因爱;心硬因爱,心软因爱,心狠也因爱。贪嗔痴慢疑,无不因爱而起。
  老陈还在一个劲儿地纠结,说,也不知道狂犬疫苗对被猫抓的伤口管不管用。安德鲁都说了,就是打了狂犬疫苗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没事。这……怎么是好啊!
  凉生说,听天由命好了。
  老陈却焦急无比,不住地叹气,说,唉,不怕一万,就怕……
  凉生冷淡地看了老陈一眼,眼神里透露着“陈叔,你是我的管家,不是我的奶妈”的信号,嘴里只说,好了!
  老陈似乎还是不满,说,还有,我实在想不通,先生你干吗把那个什么菇给弄法国来。费这些精力,还不如在这里直接买一只呢,好歹是你自己的猫,你好端端的去弄什么大少爷的猫……
  凉生突然翻了个白眼,声音冷冷地,挤出一句话,说,我偷他的猫怎么了?他还飞巴黎偷我的女人!
  他这逻辑一出,老陈直接反应不上来,嘴巴张得老大。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一个总是一本正经的人突然犯二。
  老陈看了看凉生的脖子,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什么菇怎么处理啊?
  凉生说,炖了吧。
  老陈说,啊?
  凉生说,啊什么啊,好好照顾。
  他心底微微一声叹息,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从小到大,猫是她的命。小咪不在了,让冬菇陪她吧。
  说完,他碰了碰脖子上被冬菇挠伤的地方,嘴巴一勾,像个自负的小孩,说,总有一天,它会乖乖地待在我的脚边的。
  他说,总有那么一天。
  老陈只是看着他,微惆怅,多大的人,跟只猫赌气。
  凉生转头,看了看床上的我,见没惊扰到,也就放心了。他解了解衬衫的衣扣,低头,眼眸冲老陈微微一斜,有种别样幽暗的光,好了,下楼吧。
  老陈一看他解衣扣,连忙会意表示“我懂了”,转头离开。
  凉生也跟着走出门。
  老陈一回头,嘴巴张得老大,您怎么也出来了?您不是、不是……
  凉生冰着小脸,眉毛高高挑着,看着老陈,鼻孔里冒字,不是什么?不是宽衣解带了是不是?
  老陈尴尬地笑。
  凉生扯了扯领带,回了他一个“你!可!真!八!卦!”的表情,就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113如果有个人因为你而遭难,你是不是会肯拿一生去还?
  他们走后,小绵瓜轻轻跑了过来;凑近看我睡着了,纠结得不得了的表情,但只能转身离开。
  我起身,轻声喊她,小绵瓜,怎么了?
  她听后连忙转身,惊喜地说,姜生姐姐,你没睡啊?
  我说,我……睡不着。
  小绵瓜就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说,哦。
  她看着我的房间,小声说,今天凉生哥哥生了好大的气呢!
  她说,还有,凉生哥哥走后,周老虎也来了,听陈伯伯说……你去了程叔叔那里,大发脾气,吓死我了……然后,她又一脸牙疼外加特小心翼翼的表情问,程叔叔……还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称呼周慕为周老虎,许是因为小孩子的眼睛最透彻,看得出谁是最凶的?
  我先沉浸在周慕居然来过的思绪里,然后听到她一脸牙疼的表情问“程叔叔他……还好吗”,有些不解,我说,嗯?
  小绵瓜觉得我要么智力低下,要么就是跟她装傻,于是,她有些焦急,很直接起来,说,姜生姐姐,他们两个是不是为你打架了?
  我说,啊?
  小绵瓜的小脸特别严肃,她说,你想瞒着我!他们俩肯定为你打架了!你看凉生哥哥被程叔叔抓伤了。程叔叔是不是也被凉生哥哥打伤了呀。很重吗?应该很重。
  她这么一说,我立刻觉得哭笑不得起来,还“凉生哥哥被程叔叔抓伤了”,你程叔叔又不是个女人,抓个毛线啊。
  小绵瓜看我在她程叔叔被打伤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笑,虽然是苦笑,苦笑也是笑,也不行,于是她有些生气了,她生气了,她板着小脸说,她居然说——
  我就知道,程叔叔这么多年是痴心错付了!
  我一听,更是哭笑不得了,这才刚过六岁的小丫头啊,真的是最近宫斗剧看多了吧。
  小绵瓜一看我继续是这种“笑”的表情,真的生气了,她大声说,我就知道你是喜新厌旧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天佑叔叔!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对着你说“喜新厌旧”这个成语时,你肯定是惊奇好笑大于生气,甚至根本不会生气,因为你会觉得,天哪,天哪,她居然还会说“喜新厌旧”哎,她居然……
  可我所有的表情,在这个一心捍卫自己心中偶像的小女孩心里,都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因为在她看来,我应该是懊悔不已,悔不当初,痛哭自责流涕才对。
  于是,她就开始哭起来,沉浸在自己脑补的剧情里,很动情地哭,一面哭一面说,他本来能打赢凉生的!你不要看不起他!他看不见了你不知道吗!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你还不留下陪他!你就跟着能打赢的那个回家了!
  他看不见了你不知道吗?
  就在小绵瓜的这句话里,我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是啊,他看不见了。
  是啊,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不是自己都说,我可以拿命去抵的吗?
  我不是还去女巫那里,用命中十年幸运,去换取他的复明吗?
  是不是因为这些“付出”都根本不是真的会直接“被拿去”,所以,我才在这里信誓旦旦地为他悲苦不已?
  而当钱伯要我真的去陪着他,我却又用“自尊”、“轻视女性”、“封建糟粕”去拒绝,而且是义正词严地拒绝。
  事情的本质就是我欠了他的,我要还的。搁在古代,是做牛做马做奴婢都得还的呀;只是还不起了,所以,开始给自己找托词了,是不是?
  那一刻,我开始严重地怀疑起自己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有的价值观、世界观来。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有个人因为你而遭难,你是不是会肯拿一生去还?哪怕这偿还就是一生陪在他身边,做一个永远见不得天日的“情人”?
  你会吗?
  你肯吗?
  你愿意吗?
  这时,一个女人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她说,你真是个贱人!他为你付出一切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会”吗、“肯”吗、“愿意”吗、“应该”吗!他用一颗倾尽所有的心待你,你却回给他迟疑、忐忑和彷徨。你就是个贱人!
  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的耳边响起,他说,她也不想这样啊,在这个人人视“小三”视“二奶”为毒瘤的社会里,你要她怎么推翻自己的三观去奉他一生?
  女声冷笑,说,她要是有三观她会爱上自己的哥哥吗?!她所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