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屑,却不能独善其身,因为她有不得不为之的责任,她无法真的做到什么都不在乎,突然想起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远处,陆飞和温鹏望着石岩落寞的侧影,有些失神。
两人就这样站在冷冽的晨风中,远远的望着,好半天,温鹏才收回了视线,他两手插兜,勾着嘴角,笑得很是张狂。
“你竟然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这话不是问句,是陈述句,因为他肯定陆飞调查那三人身世的事,一个字都没告诉石岩,别问他为什么知道,总之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
陆飞神色复杂的望着石岩,他并没有回答温鹏的问题,可是既然他不出声,温鹏就只当他是默认了。
石岩的脾气,陆飞大概比她自己更了解,如果她知道他背着她调查了大师兄、药师傅和小宝的身世,绝对会翻脸。
这丫头护短护的厉害,她信任的人,绝对不许别人怀疑,所以陆飞不会傻到太岁头上动土。
既然她希望人性本善,那么就成全她的小心思吧。
所有的黑暗和阴霾,都由他一人承担,而她只要干干净净的站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就好了。
对于陆飞的做法,温鹏却并不能苟同。
也许每个人对于爱的表达方式不同,温鹏会缠会绕,会费尽心机的得到所爱,疼她宠她,跟她笑跟她闹,他的爱像火,一旦燃起,直至成灰。
而陆飞则会默默的扛起所有的伤痛和责任,他从来不说自己做了多少,也不要你觉得欠了他一丝一毫的人情,只是一直无声的付出。
他的爱像浩瀚的海洋,有容乃大,他将石岩这尾小小的美人鱼置于烟波浩渺的大海中,任她傲游。
谁也不能说,哪一种爱的方式更好,只能说各花入各眼,就看他们心爱的那个人更喜欢哪一种罢了。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说,师姐就会感激你?”
温鹏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充好人,陆飞和师姐产生间隙,不正是他渴望的吗?真是讽刺!什么时候他也做起君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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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可他不说,却又忍不住,陆飞已经不止一次吃亏了,他明知道师姐讨厌别人瞒着他,为什么他就学不乖呢?
什么叫江山好改本性难移?人的那点臭脾气,还真是三岁看到老了。
“我不需要她感激我。”
是的,我需要的,从来都只是她的爱。
陆飞转头离开,只留下温鹏一个人站在原地。
温鹏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自己的下颌,脸色渐渐凝重。
那人一直不肯再出手,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
他已经调齐了温家所有的势力,然而有些东西仍然是云里雾里,对方确实高明,英雄相惜,他也是有些佩服的。
只不过最近,他似乎隐隐嗅出些硝烟的味道,也许,是该有些转机了。。
☆、(九十)杀人灭口
“老大!”
两个暗卫架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急匆匆的闯进了陆飞的房间。
“怎么回事?”
暗卫本是不能轻易现身的,见他们如此紧张的闯进来,陆飞警觉的起身迎上来,等到看清他们手中的人时,不禁立刻变了脸。
这个奄奄一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邪朗。
邪朗的功夫在七色里虽然不是最出色的,但他向来滑溜的像个泥鳅,而且嗅觉极其灵敏,一般危险还不等临近,他早已经逃之夭夭了,什么人能将他伤的这么重?
“老大,我们是在静心斋外面看见他的,他那时已经昏迷了,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影卫一脸惭愧,邪朗也是当初他们的教官之一,对于这个貌似轻佻不着调,但又极其腹黑狡诈的教官,他们还是又敬又爱的。
“马上去备齐所有手术器械以及药品,立刻送过来。”陆飞沉着脸吩咐完,立刻转身去查看邪朗身上的伤势。
两个影卫都是聪明人,一听老大的吩咐,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迅速转身离开,一个去寻东西,一个去寻人。
寻谁?还能有谁?最好的外科医生就在隔壁,石大医生——石岩是也
陆飞握住邪朗已经冰冷的手掌,眉心紧拧,眼底的焦急是无法掩饰的,他紧抿着嘴唇,神色吓人的凝重阴沉,周身都裹着骇人的冰冷气息。
邪朗不仅仅是他的手下,更是当初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虽然他们总是相互吐槽,彼此攻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是真正关系亲密的表现。
现在他身上连中两枪,位置都是左胸口,看见邪朗那微弱的呼吸,和血色尽失的脸,陆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
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手术台。
没有无影灯。没有隔离区。也没有巡回器械护士,什么都没有,因为根本什么都来不及。
来不及创建更好的条件,石岩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是急匆匆的套上了隔离衣,做了最基本的消毒后,便立刻开始手术。因为每晚一分钟甚至一秒钟,都可能是致命的一秒。
医生很多时候就是在同死神赛跑,分秒必争。刻不容缓。
陆飞一直瞪着眼睛站在石岩的背后,虽然他确实听话的一言不发,但那x光射线一般的目光,实在让人有点芒刺在背的感觉。
石岩被他看得实在闹心,索性叫来温鹏和小宝,直接给陆飞拖出去,不要在她背后碍眼。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期间邪朗心跳停止两次,陷入假死状态一次。但也算他命硬,每次都被石岩从生死边缘线上硬生生的拉回来。
看着石岩一脸疲惫的走出房间,陆飞隔着她的肩膀,望向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邪朗,他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神情安详。
“放心,死不了。”
石岩将脱下的隔离衣和手套口罩等一一收进了医用垃圾袋里,很多东西天长日久就成了本能,习惯所致,医用垃圾不能到处乱扔的概念已经深植脑海,即使累得两眼发晕,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
“他大概多久会醒?”
陆飞心疼的将她汗湿了的头发掖到耳后,石岩是这方面的权威,听见她说邪朗死不了,自然就放心了不少。
“术后十二小时内,应该就会苏醒。”
石岩摇晃了摇晃僵硬得如同石头的脖子,眼前有点发黑,她昨天几乎一夜都没睡,今天又精神高度集中的连续手术了五个小时,如果她是马,肯定现在站在地上都能睡着。
“累了吧,洗个澡先睡会,这里我看着,有事的话我叫你。”
石岩的疲态,陆飞看着都心疼,看她的眼下一片乌黑,眼底全是血丝,知道她肯定是累坏了。
“心电监护我已经设好最低报警阈值了,你不用学会怎么看它,只要你听见报警声,立刻去叫醒我就可以。”
石岩实在没力气教陆飞怎么看心电监护了,她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最快的解决问题。
浑身酸痛的爬回房间,简单的冲了个澡,石岩便死猪一样的沉沉睡过去了。
当闹钟响了第十八次的时候,小宝仍然挣扎在是不是叫醒石岩之间。
看师姐睡得那么香,他实在舍不得叫醒她,可是她既然会设闹钟,想必肯定是有事的,犹豫了再三,他还是伸手叫醒了石岩。
轻拍脸颊,毫无反应。
好吧,他或许太温柔了,现在稍稍用力,摇晃一下肩膀,仍然毫无反应。
汗啊!看来不用狠招是不行了,抓住两肩,大力的摇晃起来,居然还是无动于衷。
就在小宝怀疑某人已死时,石岩终于不悦的咕嘟了一声,似乎有悠悠转醒的迹象了,小宝赶紧缩回手,不能让师姐看到这么粗暴的自己。
“干什么?”
石岩半睁着朦胧的睡眼,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看她脸上极度不耐烦的表情,可以想象她现在有多么的不爽。
分开这么多年,师姐的起床气依然彪悍啊,小宝缩了缩脖子,一脸讨好的笑着。
“师姐,你的闹钟连观星阁的大师兄都要吵醒了,你居然还不醒,这几年不见,师姐的睡功又见增长了啊!”
小宝眯着眼睛,促狭的笑着,他最喜欢看师姐这半睡半醒的样子了,虽然脸色臭了点,但又有着说不出的娇憨,可爱死了。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彻底的无视了闹钟,石岩表示已经没有任何压力了,每次累到脱力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睡得如同死狗一般。
晕沉沉的爬起来,石岩脚下还有些踉跄的往陆飞的房间晃,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现在邪朗应该醒了。
果然,一进房间,就看见陆飞坐在邪朗的床前跟他说话呢,见石岩进来了,陆飞伸手拉他坐到自己旁边,有些心疼的摸着她的脸。
“怎么不多睡会?我看邪朗没什么事,就没叫醒你。”
“我猜着他大概这个时间会醒,就设了闹钟。”
石岩打了个哈欠,斜着眼睛瞟了邪朗一眼,这个家伙虽然脸色苍白的厉害,但精神还不错,看样子肯定死不了了。
“真的是闹钟叫醒的?”
陆飞捏着石岩的脸颊逗她,虽然两人的房间还有些距离,但是静心斋地处幽静,突然乍起的闹钟铃声,他想忽视都难。
想让别人去蘀石岩关了闹钟,又怕她睡礀太差,被人占了便宜,而自己又实在走不开,眼角余光看见小宝已经走进了她的房间,想必是去帮她关闹钟去了吧。
石岩被人揭了老底,险些有点恼羞成怒,她瞪了陆飞一眼,挥手挡开他的爪子,表示不满。
“喂,感觉怎么样?”石岩起身,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邪朗。
“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唯有——”
石岩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等着他说下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脑袋削个尖的往里钻,既然有人想要自寻死路,她有什么必要横加阻拦呢?
上吊给绳,喝药递瓶,跳楼的挥着小手帕送行,这是她对待那些自寻死路之人的一贯方针。
“唯有——唯有当牛做马,誓死效忠。”
邪朗望着老大瞬间变得黑漆漆的脸,气弱的咽了咽口水,凶什么凶?他还真敢觊觎自己老大的女人啊?当他是什么人?流氓也是有人格的!
“还能臭贫,真是人贱天都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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