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扶着太夫人坐回了椅子上,笑着回道:“太夫人不必担心,大夫说已然大好了,就是还要再将养些日子。”
“是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得好好儿养着,万不可大意了。”太夫人叮嘱道。
石槿柔笑着点了点头,重新站到了太夫人面前,说道:“大恩不言谢,太夫人请受小柔一拜!”说着,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太夫人忙道:“好孩子,快起来吧,什么恩不恩的。再说,那丸药也没用上不是?”
太夫人是看出来不让石槿柔行大礼,石槿柔的心里肯定过意不去,所以才没硬拦着。
太夫人的话音刚落,水青就上前扶起了石槿柔。
太夫人又道:“你这孩子,我知道你知礼。只是,以后万不可如此,我们祖孙俩可不讲这个!这谢来谢去的,没得生分了去。”
石槿柔却道:“虽说小柔时时感激于心,但礼不可废。”眼中一片孺慕之情。
水青搀着石槿柔坐到了边上的绣墩上,悄悄看了眼太夫人后,笑道:“石公子您是不知道,那天听说您病了,太夫人急得跟什么似的,当下就拿出了那救命的丸药,一刻没停地就让苏嬷嬷带着去了县衙。如今您大好了,太夫人比谁都高兴。可若是因为您拜来拜去的再累病了,岂不是让太夫人心疼?”
“就是这话,水青说的没错!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儿休养,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比什么都强!”
石槿柔听了,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尴尬,其间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自己无心嫁入武岳侯府,却享受了太夫人对侯府孙媳妇的关心,将来可如何是好?
太夫人没理会石槿柔的表情,只细细地问起了自得病以来的情况。
石槿柔也没隐瞒,将这些天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包括自己曾在董府中过毒以及得了神医药方的事。
太夫人听完后,久久无语。最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福祸相依,否极泰来,石公子必是个有后福的。今后只需安心调养便是!”
石槿柔自然点头应下。
又闲聊了两句,石槿柔就将话题转到了酒楼开业的事上。
“……听父亲说,侯爷本是同意去参加开业典礼的。”说着,苦笑了一下,“可由于父亲一时不慎,随口答应了段老爷也去参加。而那段老爷更是主动请了知府张大人,因此,参加开业典礼的事,侯爷……”
太夫人轻蹙了一下眉头,这事,侯爷并没和她说。那也就意味着侯爷并没真打算不去。当然,这也要看石原海如何补救。
石槿柔叹了口气,表情忐忑地继续道:“这事是父亲处理的不好,但若侯爷不去,父亲与我,真是心下难安。太夫人,小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能不能……”
太夫人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和侯爷说一说,能去还是尽量去。”
石槿柔忙起身冲太夫人福了福,谢道:“又让您费心了,小柔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太夫人淡淡地笑了笑,冲石槿柔摆了摆手,说道:“快坐下。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
石槿柔依言坐了下来,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踏实。看太夫人的表情,明显是还有话要说。
33、揣测
果然,太夫人又缓缓地说道:“石大人初入官场,对有些事了解不深,对处理乡绅世族、权贵之家等等的事经验不足也是有的。你们来义安时间也不算短了,侯府和段家,你们多少也应该了解一些了。我们与段家,这么多年来,早就有了默契。段家之事,侯府不干涉;侯府之事,段家不参与。而这四座新的酒楼,老身我出了钱,侯爷也先答应了去参加开业典礼,那就应该没段家什么事。”言语之意,竟不自觉地带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石槿柔惭愧地低下了头。
太夫人见了,忽然一笑,表情缓和了下来,又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指责你们什么,而是希望你和石大人从这件事上吸取些教训。今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周全了再说话,免得让人轻易算计了去。”
石槿柔诚心实意地谢道:“多谢太夫人教诲,小柔一定转告父亲,并将太夫人的话,铭记在心。”
太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道:“除此之外,你回去后再稍稍提醒下石大人,以后和段家,尽量保持距离,彼此相安无事是最好,就如我侯府与他段家一般。有些事若真躲不过去,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在段家有求于石大人的时候。可记下了?”
石槿柔郑重地点+无+错+小说+m。+QulEDu+了点头,应道:“太夫人放心,您的意思我一定转达给父亲,并时时留心着些,定不会再犯同类的错误。”
太夫人“嗯”了一声,夸了石槿柔一句:“石公子确实通透。”
石槿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太夫人,既然知府大人已经知道开业典礼的事了,小柔想,不如让父亲给知府大人写封信,正式邀请他来参加典礼。同时告诉知府大人,侯爷也有意出席典礼。太夫人以为如何?”
太夫人自然明白了石槿柔的意思,如果张知府得知武岳侯有意出席典礼,肯定会做个顺水人情,亲自来府上请侯爷。这样一来,不仅顺了武岳侯的意,也给他自己长了面子,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人便能请动侯爷的。顺水推舟的事,何乐而不为?
于是太夫人十分悠然地点了点头道:“嗯,我看可以。”
看着太夫人故意摆出的高深莫测的样子,石槿柔噗嗤一笑。
太夫人佯怒地嗔了石槿柔一眼,随后自己也笑了。
开业典礼的事谈完了,话题就轻松了起来,石槿柔不由说起了文会的情况,同时又将石原海夸赞石孝弘的话转告了太夫人。
太夫人笑眯眯地听着,神情很是愉悦。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夸赞,有谁心里不会偷着乐呢?
说完了文会的事,石槿柔又道:“说起来,小柔也好些日子没见到世子了。前些天生病,世子也去看过小柔,只是那时候病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向世子道谢。不知世子近来在忙些什么?”
太夫人的笑容更盛,说道:“当时听说你病得很重,弘儿被吓得不轻,深更半夜的就非要去县衙看你,拦都拦不住。”边说,边呵呵笑了起来。
不过,太夫人很快又叹了口气,说道:“弘儿这些日子没去看你,一方面是因为前些天他也病了……”
石槿柔吃了一惊,插言道:“世子病了?什么时候?现在怎么样了?”
“瞧你,急什么啊?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太夫人轻斥道,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宠溺。
石槿柔不好意思地一笑。
“好些天之前的事了,染了风寒,还发了热,不过,现在早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太夫人道,“弘儿最近没去看你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母亲近来把他拘得紧,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盯着他,就连我这个做祖母的,现在想见孙子一面也难。真不知道弘儿母亲是怎么想的,哎!”
石槿柔无语,太夫人都不知道原因,自己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太夫人呼了口气,又笑着说道:“你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叫弘儿过来见见,道谢就不必了,大家坐在一处说说话儿就好。”
石槿柔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太夫人就吩咐水青去南院请世子。
过了近半个时辰,石孝弘才匆匆赶了过来,脸色却有些不快,似乎是在赌气一般,但一见到石槿柔,他的脸上立刻便漾起了笑容。
紧走几步来到了石槿柔面前,两人还未见礼,石孝弘就道:“石贤弟,可算见到你了,想煞愚兄了!”
还没等石槿柔说话,石孝弘就又道:“可都好利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石槿柔摇头,笑盈盈地回道:“多谢世子关心,已经完全好了。倒是世子,我刚听太夫人说,你前些天也病了,要紧吗?”
石孝弘浑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是小染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早就好了。”石孝弘顿了顿,不自觉地沉了脸,哼道:
“只是母亲太过紧张了些,好利落了也不让我出屋。我又不是那瓷人儿,一碰就碎,至于吗?好不容易让我出屋了,又说我落下的课业太多,得赶紧补上,所以又不让我出府了。如今连母亲最信任的姚先生的话都不起作用了,母亲整天像防贼似的防着我,就是不让我出府。幸好文会的事有卢公子相助,不然……哎!”
石槿柔再次无语,但也嗅出了别样的味道。
“石孝弘出府,多半是去找自己,沈氏拘着石孝弘,难道是不想让他去见自己?为什么?若仅仅是因为身份相差悬殊,那早就应该拘着石孝弘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莫非……沈氏知道了什么?”石槿柔心中暗自揣测。
34、一喜一忧
石槿柔思索的神情,落在石孝弘眼里,就成了黯然神伤。石孝弘的心不由一紧,拉了石槿柔的手,轻声劝道:“石贤弟,我真的已经好了,你不要担心了!”
石槿柔微怔。
石孝弘又道:“那个,不是我不去看你,实在是……你别见怪啊!”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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