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还没鄙视够的时候,门内下面的一幕却是令他惊呆了。
俩小孩笑着笑着,眼神不由自主望到了一块儿。
嫩手指头点点脸颊,可青脆生生说:“奖励。”
“哈哈,我正想着呢。”小楠笑嘻嘻,低着头,“啾”地一声,往可青粉脸亲了一下。
立刻,可青像条小水蛭般缠了上去,黏在小楠身上,“啾啾”好几声。
接下去,两人仿佛比赛亲脸颊似的,你亲&亲我,我亲&亲你,房间里“啾啾”响成一片。
俩小孩的天真纯爱之举,落入一个偷&窥的青春少年眼中,却是另外一番解读。
何凌看得脸红心跳,心中直斥两人臭不&要&脸,怎么可以亲来亲去,本不应该再看下去,可偏偏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挪不动一步,眼定定瞅着小楠亲可青,仿佛她亲的是自己,骨头酥&麻麻的。
唉,他这是怎么了?
俩小的臭不&要&脸,他也跟着不&要&脸了么?
唉,不对。
小妖怪本来就是到北京陪小屁孩的,他们自然比别人要亲热些。
想到这点,何凌不知怎的,心中感觉酸酸的难受,宁愿自己和可青换一换,他在北京,可青去东北。
唉,走吧,没啥好看的了……
&&&&&&&&&&
何凌下楼没多久,俩小孩也下来了。
他突然发现一件困惑不解的事——只要有小妖怪在,他的注意力总是不听指挥,有意无意地落到她身上。
都是明成舅舅的错,怎么能生出只小妖怪呢。
何凌把所有的错误推给死去的明成舅舅,决定好好教训一顿小妖怪。
也许他教训完小妖怪,就不会这么奇怪了吧。
瞅准小楠去厕所的空档,何凌离席。
当小楠从厕所出来,毫不意外地,她被何凌堵在了转角。
何凌竭力做出最恶狠狠的样子,欺负小姑娘。
他力气大,动作快,猛地将小楠压在墙上,捂了她的嘴。
小楠不晓得哪里得罪了高大的哥哥何凌,当即吓得不敢吭声,她脑中瞬即闪过表哥的脸,她反抗,表哥会打她,或者赶她出门,她拍着门,哭得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癞子狗,求他施舍,他才放她进门。
难道,她竟是摆脱不掉这样的命运?
小楠大气不敢出,大大的眼惊恐着,蓄满了泪,忍着,恁是不掉一滴。
头一次和小妖怪那么接近,何凌的心跳得快要飞了,小楠的异样他没注意,他只想着怎么欺负小妖怪,才让她记住他,敢不看他,就得付出代价。
一个惊恐不安,一个佯装恶少,俩人都没注意“恶少”的脸已红得不可开交。
何凌的嗓音好像牙缝里挤出来的,憎恶极了,“哼,外头来,吃白饭的,有什么权力得到好东西?你不配!”
说着,他粗&鲁扯下小楠头上两朵碍眼的花儿。
发丝连着头皮,谁能忍住不掉眼泪?
霎时,小楠蓄着的眼泪,一下子全迸了,哗哗地流了何凌一手。
何凌吓一跳,差点松手,不过,关键时刻,他想起爹妈反复交代不许惹哭妹妹的话,眉心重重狠抽,他粗声说道:“不许哭,不许叫,敢吱一声,我扔你到门外吹寒风去。听懂了,就眨眨眼。”
忍耐,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必须要做的事情,她没有半点能力反抗,
小楠在痛极、恨极当中,按何凌说的眨眼。
何凌松手,满意地小楠果然乖,没有大哭大嚷。
头花是小楠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她挂心何凌手里的东西,含&着泪,小小声地说:“二哥,我的头花。”
头花?
何凌厌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嘴里说着“破烂玩意,不好”之类的话,一边三俩下扯坏,动作粗暴之至,最后,他把它们塞到裤子口袋里。
走的时候,何凌佯作凶恶状警告小楠,“不许告诉别人,否则我打你满地找牙。”顿了顿,他说:“花的颜色太难看,我……”
他想说明天他送对粉蓝色的头花,比可青送的,还要漂亮一百倍。
可这种话,他说不出口,羞于启齿。
因而,他说:“我不准你戴。”
是的,他不准她戴别人送的花儿。
一句说完,何凌感觉今晚的憋闷,终于出了,身心俱爽。
何凌走得畅快,却不知他身后,有个小女孩把脸埋在手心里哭,幽幽切切,哭了一整夜,哭得很伤心。
&&&&&&&&&&
那晚,何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小妖怪如鬼魅般爬上了他的床,瘦瘦胳膊揽着他的脖子,清冷的月光自窗外来,照着她的肌肤,冰晶似的通透,纤细的小身子伏在他怀里,声音婉转,像唱着歌调儿,“哥哥,我亲&亲你,好不好?”
何凌收紧了胳膊,全身发热,喉头发涩,宛如渴了好多天,“好啊。”
“喜欢哥哥。”她咯咯笑,细碎的亲吻如雨点般落下。
亲吻落在脸上,嘴上,身上……
何凌重重喘气,全身热得发烫,像被开水煮。
小妖怪发出妖妖的笑声,蜿蜒而下……
“不……不要……”,何凌惊喘,胸膛起伏不定,“哪里不要……”
可是,哪里容得他拒绝呢。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何凌惊惶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啊,啊,啊,天啊,天,啊——”
最后一声的嘶吼中,堤坝大溃,洪水倾泻,天地变了颜色。
何凌乘着一艘小船,从高处瀑布决堤口直落而下,原以为藏身水里,却不料是安然无恙,稳稳落入水中。
一阵清风吹来,风推船动。
何凌没有出一分力气,逍遥坐船中,悠悠飘向远方,任意遨游去了……
番外9:男人的秘密
【这不是尿床啊亲~~~~】
&&&&&&&&
左瞅瞅,没人;右看看,也没人。
观察确定后,何凌窃喜,揣着东西,正要跐溜小跑,突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喝声,“你小子干嘛呢,大清早不睡觉,鬼鬼祟祟的。”
恨啊……
他特意提早起,就是为了避开人,没想到,避来避去,还是被自家老头子撞见了。
立刻,何凌白毛汗出了一层。
心里发虚,攥紧怀里的东西,何凌僵着脖子,缓缓扭头强笑,“嘿嘿,爸。”
何立武昨晚喝多吃多,清早时间,没到起床点,肚子闹腾得慌,生生把他催起了床,胡乱披件衣服上厕所,没想到碰见儿子探头探脑往厕所跑。
“笑笑笑,笑什么笑?!”何立武喝斥着,以他的经验判断,儿子八成有鬼。
出其不意,何立武一个箭步上前,劈手而去,倒要看看儿子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谁承想,何凌宛如野狗护食似地护着怀里的东西,何立武一夺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好家伙,更有鬼了。
何立武倒竖眉毛,凶相毕现,吓唬儿子,“松手!”
“干嘛呢。”何凌死死抱着不放,开玩笑,要是被看见了,他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哟呵,猴崽子养大,敢和老&子对着干了!!!
眉毛狠狠跳了跳,何立武起脚一顶,专往那肉多的地方去。
何凌“嗷”地一声,屁&股一缩,手里的劲不自觉松了,何立武眼疾手快,劈手夺取。
“哎,爸……”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何立武一抖,散开手里的东西,好歹瞧清楚是什么了,原来是一张裹着睡裤的床单。
因为何立武动作大,床单和睡裤有些啥猫腻都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上面画着好大的地图,异常的壮丽雄伟,要是再规整点,说不定还像祖国地图。
何立武的嘴张成O型,自动消音。
早料到是这种反应,何凌恼羞成怒,夺回床单睡裤,脸红脖子粗地低吼,“有啥好整的,不就尿个床嘛,至于嘛你,抢什么抢啊!”
何立武承认自己是简单粗暴了点,但是,作为一个老&子,是绝对不可能向儿子认错的,另外,他很喜悦,这表示儿子长大了,嘿嘿。
嘿嘿,不是尿床,绝对不是尿床。
这孩子真晚熟啊,怎么会以为是尿床呢,想当年,他十二岁就……那个了……
何立武咂摸咂摸嘴,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尴尬啊。
何凌昨晚上梦见小妖怪对他做出那么害羞的事情,梦里的感觉直到醒来依然不能忘怀,那种欢喜和快意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隐秘感觉,他没法与人分享,只得将头埋在枕头里痴痴笑,痴痴回味,最后把枕头一臂揽过,抱在怀里,感觉像搂着那个梦里的小人儿似的,脸颊蹭着枕头,痴痴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何凌陡然发觉不对劲,笑容僵滞,掀开被子看去,身下竟然湿了一大片。
何凌瞬间炸毛。
天啊,他尿床了,十五岁还尿床!
被人知道,他会被笑死的!!!
他没有脸了!!!
何凌再不痴笑,他恨恨地咬枕头,假装自己咬的是小妖怪。
可恶,怪她,都怪她,要不是她钻到他梦里,做那么无耻的事情,他怎么会尿床呢?
咬了半晌,他又不忍心了,气呼呼地放开枕头,瞪着它,仿佛自己瞪的是臆想中的那个人,自言自语道:“哼,知道求饶就好,这次就原谅你,再有下次,哥哥吃了你!”
说罢,他放了枕头,赶紧起床,胡乱套了两件衣服,卷了床单和睡裤,踮手踮脚地下楼,直奔楼下洗手间里摆放的洗衣机而去,谁知,却遇上了反常早起的老头子,还抖落出他尿床的事实,这个羞恼啊,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描述的。
瞧自家老&子那要说不说,要笑不笑的憋闷样,何凌更是羞恼,准备再说几句表达不满情绪的话,身后却传来自家老妈睡眼惺忪的声音,“大清早在厕所扎堆呢?楼上不是有好几个嘛。小凌,别跟你爸争,上楼去。”
当即,何凌背脊全凉了,被老妈知道就等于被全家知道,等于小妖怪也知道。
他宁愿去死,也不想让小妖怪知道